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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文本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

麦香芒种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桑烟贺赢,文章原创作者为“麦香芒种”,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双洁、甜宠、0点准时更新】桑烟穿成了克夫命的美貌寡妇。夫家厌恨,娘家嫌弃,就在她自请去庄子咸鱼养老时,被病娇暴君给盯上了。彼时暴君身有怪病,一靠近女人就痛痒难耐、呕吐不止。是以二十六岁大龄还没宠幸过后妃,更别说延续皇嗣了。前朝后宫整天催生。民间百姓也在盼望小皇子。当他们知道暴君心悦桑烟这个克夫命的寡妇时,全国上下一片反对声音。后来全国都在跪求桑烟给病娇......

主角:桑烟贺赢   更新:2024-08-16 06: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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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烟贺赢的现代都市小说《完整文本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由网络作家“麦香芒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桑烟贺赢,文章原创作者为“麦香芒种”,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双洁、甜宠、0点准时更新】桑烟穿成了克夫命的美貌寡妇。夫家厌恨,娘家嫌弃,就在她自请去庄子咸鱼养老时,被病娇暴君给盯上了。彼时暴君身有怪病,一靠近女人就痛痒难耐、呕吐不止。是以二十六岁大龄还没宠幸过后妃,更别说延续皇嗣了。前朝后宫整天催生。民间百姓也在盼望小皇子。当他们知道暴君心悦桑烟这个克夫命的寡妇时,全国上下一片反对声音。后来全国都在跪求桑烟给病娇......

《完整文本全国都在跪求我给病娇皇帝生崽崽》精彩片段


桑烟得了三天清净。

这三天里,狗皇帝没来烦她。

一想到他可能还在为自己的问题抓耳挠腮,她的心情就爽歪歪。

许是乐极生悲。

第四天一大早,原主的母亲林氏就过来了。

那时,桑烟正拿着胡萝卜,喂她的两只小野兔。

小野兔一黑一白,眼睛红红的,软萌萌的小巧可爱,吃胡萝卜时,咬得嘎嘣脆,声音听着特别治愈。

“小姐,夫人来了。”

秋枝提醒一声。

她闻声看去,见林氏面色惶然,眼睛红肿,像是遇到了天大的祸事。

“母亲,发生什么事了?”

她提着心,上前询问。

林氏唉声叹气,拉着她回了屋子,屏退左右,才说:“阿烟,你父亲出事了。”

桑烟料到了,就问:“他出什么事了?”

林氏说:“我具体也不清楚,好像是乌州闹了蝗灾,你父亲瞒着没报。”

桑烟:“……”

蝗灾不是小事。

这落后的生产条件,解决不好,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他为什么不报?”

“我不知道啊。”

林氏急得哭起来:“我不懂这些。只知道好多官员弹劾你父亲,说你父亲渎职,还要杀他的头。阿烟,你要救救你父亲啊。”

桑烟:“……”

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救?

去求皇帝?

等下——

这该不会是皇帝的算计吧?

他解决不了问题,不好意思来见她,就逼她主动进宫见他、求他?

想到这里,她就来了气:卑鄙!

偏她还躲不了,只能进宫了解情况。

“我知道了。”

她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进宫了。

先回了月桑殿。

桑弱水见她回来,又高兴,又生气:“你可终于回来了。父亲都要被杀头了。都是那个曲致害的!你还救他的女儿!就该让那贱/人老死冷宫!”

她喋喋不休,释放怒气。

桑烟听得不耐烦,冷声问:“别说了!现在什么情况?皇上在哪里?”

说到皇上,桑弱水的心又苦又痛。

她知道父亲出事,第一时间就去向皇帝求情,但皇帝根本不见她。

哪怕她拿桑烟的名义,皇帝也说不见。

现在,桑烟本人来了,她倒要看看他见是不见!

“我去打听了,在御书房!官员都在那里!”

她压抑着妒忌,心里一会希望皇帝见桑烟,一会又希望皇帝不见桑烟。

真真是矛盾的痛苦死了。

桑烟不知她心境,得了皇帝下落,就匆匆去了御书房。

彼时

御书房的门紧闭。

太监总管余怀德候在门外,无聊地挥动着拂尘,驱赶蚊虫。

他因为裴暮阳而失了帝心。

但他并没有认输。

当一个灰衣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那双苦大仇深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很好。继续查。我就知道那小子来历不干净。裴桢之祸,才过去十六年,他倒是明目张胆。”

小太监见他笑了,讨好地给他捶肩膀,还小声说:“老祖宗且再忍忍。那姓裴的,肯定蹦跶不了几天了。”

“就你嘴甜。”

余怀德拿拂尘点点小太监的脑袋,打发他下去了。

也就是这时,他看到桑烟过来了。

这是害他失了帝心的元凶。

不过,她本人又有何错呢?

皇帝喜欢谁,从来都是皇帝的事。

他这段日子算想明白了,没有人可以真的左右皇帝的想法。

“桑小姐——”

他迎上前,笑道:“您来见皇上?可有什么事?皇上正在跟大臣们议事呢。”

桑烟点头说:“劳烦余公公传达,我是来为乌州蝗灾一事献策的。”

皇帝可以求,但靠着美色求,她实在没脸开口。

想来想去,想到了现代蝗灾——国家投放数万只鸭子去对抗蝗虫。

因此,她来献策了。

余怀德听了,忙推门进去。

殿里

鸦雀无声。

大臣们跪在地上,两股颤颤擦着汗。

气氛降至冰点。

直到余怀德大声说:“皇上,桑家大小姐来了。她说为乌州蝗灾献策,替父亲将功赎罪。”

贺赢料到她会来,但没料到她会来献策。

还真是会给他惊喜。

他糟糕的心情一扫而空,笑着宣:“让她进来。”

“皇上,女子议政,大为不妥啊。”

曲致第一个提出反对。

他是户部尚书,因为女儿险入冷宫,恨死了桑家人,就挑起了这件事。

其他大臣跟着附和:

“皇上,牝鸡司晨,祸之始也啊。”

“对,众所周知,那桑家女是克夫命,男人接近她,都会变得不幸,还望皇上珍重自个啊!”

“臣已经查明,那蝗灾爆发之日,就是桑家女进宫时。想来,桑坤也是因为这个,才隐瞒不报的。”

“种种迹象表明,桑家女就是红颜祸水!还望皇上三思,莫要被美色蒙蔽啊!”

……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到了皇帝喜欢桑家女的谣言。

现在算是找着由头发作了。

诚然有担忧皇帝人身安全的忠心,但更多还是私欲。

皇上第一个喜欢的或者说很可能宠幸并生下皇嗣的女人,绝不能是她!

桑烟进来了,将他们的反对声音,听了个清楚。

愤怒、难堪都有之。

但更多的是高兴——大臣们反对她好啊。都不用她去想办法打消皇帝的心了。

可惜,她高估了大臣的能力,低估了皇帝的决心。

“闭嘴!”

贺赢怒喝一声,抓起桌子上的奏折砸了过去:“对朕有意见的,脱下那身官服,给朕滚出去!”

大臣:“……”

他们还没那么硬气,为了一个女子,脱下官服,放弃仕途。

但很默契地跪在那里,齐呼:“皇上三思。皇上三思。”

反正看着挺膈应人的。

桑烟看着皇帝越发耐烦的神色,忙跪下了:“臣女桑烟参见皇上。”

贺赢抬手:“平身。赐坐。”

桑烟看一眼跪着的大臣,没起身:“皇上,臣女来替父亲,将功赎罪。”

“你们瞧瞧——”

他毫不掩饰对桑烟的欣赏:“如果是你们犯了罪,你们的女儿有这般胆量吗?”

大臣们心里不服:那也要我们的女儿得了你的心啊!得了帝心,还有什么不敢的?

桑烟心里就很尴尬——这狗皇帝知不知道自己在给她拉仇恨啊!

“皇上,各位大人——”

桑烟恭敬一拜,姿态谦卑:“关于蝗灾,臣女一些愚见,诚求指正。”


“桑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慎刑司办案,从无冤假错案。皇上也是相信我们慎刑司,才会把这案子交给我们。”

王立朔年轻漠然的脸一派正直之色。

但他身后又有尸体抬出来。

经过桑烟身边时,那尸体的一只手垂下来,五指鲜血淋漓,隐隐可见骨头。

桑烟看得要疯了:“你们、你们屈打成招,你们——”

她受不得这刺激,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小姐!”

“桑主子!”

场面大乱。

同一时间

龙禅寺

主殿的佛像前。

贺赢双手合十,闭着眼,跪在蒲团上。

他已经跪了四个时辰。

期间连午膳都不曾用。

裴暮阳也陪着跪在一旁,肚子饿得咕咕叫,不得不悄悄爬起来,出去找东西填肚子。

不想,他才出去,就碰到了一玄大师,忙双手合十,行了个礼:“一玄大师,皇上还跪着,您要不要去劝劝?这都跪了四五个时辰了,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一玄大师是龙禅寺的住持,也是皇家亲封的方丈。

他年近八十,依然目光炯炯,身体康健,行走如风。

此刻,他披着袈裟,一手拿着佛杖,一手捻着佛珠,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裴暮阳很怕跟这种出家人打交道,苦笑一声,跟着学:“阿弥陀佛,还望大师规劝一二。”

一玄大师:“……”

他没说什么,迈步进了主殿。

主殿里

贺赢还跪着,见他过来,转过身,遥遥一拜:“大师慈悲。”

他自出生,从未跪过人。

四年前,他收复闵州,回皇都的路上,经过这龙禅寺,一时兴起,一身血腥味就进来了,大有点遇佛杀佛的煞气。

一玄大师也说,他杀孽太重,应向上天请罪。

但他不以为意,也不曾下跪。

如今,为了一个女人,他跪了近五个时辰。

“人生如朝露,万象皆浮云。”

一玄大师像是在感叹,又像是在规劝:“皇上,命硬福薄之人,不得强求啊。”

贺赢听了,神色认真发问:“朕是天子,福运加身,分她一半如何?”

一玄大师神色顿住,沉默良久,喃喃吐出两个字:“痴儿!”

*

清宁殿偏殿

桑烟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

她看着秋枝扑过来的泪脸,先她一步出了声:“皇上回来了吗?”

秋枝摇头,哭道:“皇上要是回来,您还没醒,奴婢肯定要被打杀了。”

桑烟完全相信皇帝能干出这种事,就说:“你要是害怕,就回庄子吧。”

她其实也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不要。”

秋枝跪在床边,摇着头:“小姐别赶奴婢走。奴婢就是死,也要陪着您。”

桑烟不想听到死字了,摆手让她起来。

又想起冷宫之事,怅然问道:“冷宫的人还活下来几个?”

秋枝没有回答,擦着眼泪,哽咽道:“小姐刚醒来,还是别想这些事了。奴婢也不关心她们。奴婢只要小姐好好的。”

她这么说,多半是在转移话题。

桑烟知道冷宫那些人怕是都没活下来,心里痛闷的厉害,眼泪也落了下来:“宣贵妃……还活着吗?”

她是真的想救宣贵妃的。

若她也因自己而死……

想着那美丽的女子,她不禁想起被赶出宫的钦天监,那万彰从她面相上看出了什么?她借尸还魂,应是不吉之人吧?所以靠近她的人,才都没好下场!

“不知道。”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不知道。”

秋枝哪里还敢打听冷宫的事?

她自己小命都快保不住了。

桑烟见她这么说,也不为难她:“你既然不知道,那就去打听。算了,我看是使唤不动你了。”

她喊了之前去给宣贵妃请御医的小太监。

小太监叫方乐贵,人称小贵子。

小贵子十五六岁,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看着就觉喜气可爱。

他人也机灵,早打听好了,笑着说:“主子放心,那宣娘娘还生着病,并未用刑,好好的呢。就是惊吓了一场。您要是不放心,奴才再请个御医过去看看?”

桑烟终于听了件好事,脸上有了点笑意,点头道:“好。去吧。从今儿起,你到我面前当差吧。”

这是太多人争破头皮的好事。

小贵子激动地连连磕头:“是。谢谢主子。奴才一定好好为主子办事。”

有人欢喜有人忧。

秋枝看着这一幕,心里酸酸的,虽不敢说什么,但眼泪掉得更凶了。

桑烟瞥见了,多少有些心软,便给了她一点警告:“以后不要想着对我隐瞒什么。这皇宫没什么秘密,我想知道的事,你不说,自有别人说。”

秋枝哭着点头,委屈道:“奴婢担心小姐身体。您自从来这皇宫,不是生病,就是晕倒,着实吓人。”

桑烟也知道她是真的关心自己,自嘲一笑:“放心。暂时死不了。”

她倦怠无力,靠着枕头,闭上了眼。

秋枝见了,没扰她清静,出去安排膳食。

桑烟没什么胃口,简单喝了一碗粥,便让人撤下去了。

夜静静的。

她昏睡时间长,这会睡不着,就让人留意着主殿的动静。

一直到丑时,也就是凌晨两三点钟,她迷迷糊糊醒来,才知道皇帝回来的消息。

时间太晚了。

她就没让人去叫他。

不想他自己过来了。

应是刚洗了澡,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袍,头发还湿着,长长披在身后,灯光下,一张俊脸冷白如玉。

“怎的到现在还没睡?”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听说你黄昏时候,又晕过去了,可叫了御医?”

他满眼关心,可见赤诚。

诚然,他对自己很好,很温柔,甚至相比他人,更显出他对自己的偏宠。

可这份偏宠让她身上背了太多血泪。

“我是心病,药石无用。”

她压低声音,做出冷漠的表情:“皇上若真的关心我,就放我出宫。”

时到今日,唯有离宫,方能远离这皇宫的阴谋算计、血雨腥风。

她真的太累了。

贺赢不知内情,以为她又想离开自己,脸色很难看。

他想质问:“朕做错了什么,你又想离开朕!”

可看她病恹恹的憔悴,又强压下来了。

只面色不愉,胸口起伏,憋着的火燃烧着肺腑,随时要炸。

裴暮阳看到了,忙出面缓和气氛:“主子可千万别说这种话。皇上一大早去龙禅寺为您祈福,足足跪了七个时辰呐。起来时,连路都不会走了。刚沐浴时,奴才瞧得清楚,那膝盖青肿的不能看了。您就是看在皇上这份心上,也不能拿刀子往上戳啊!”

像是响应裴暮阳的话,贺赢竟然提起了睡袍,露出满是血瘀的膝盖。

因他皮肤白,那两处血瘀更显出几分狰狞可怖来。

桑烟:“……”

这是苦肉计!

绝对是苦肉计!


桑弱水进了清宁殿。

殿里

玉霜膏的香气飘荡。

隔着飞扬的纱幔,可见皇帝模糊的身影。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丝绸睡袍,头发披散,显然还受着怪病的折磨。

“臣妾参见皇上——”

桑弱水隔着纱幔,盈盈一拜。

美人如花在眼前。

贺赢兴致缺缺,看也没看,只问:“你说你姐姐病了?怎么病的?可见了御医?御医怎么说?什么病?严重吗?”

他句句都是她。

桑弱水想着不久前自己生病,这些话,他一句也没问。

原来入了眼,就是这种天差地别吗?

她心里妒忌,狠狠压抑着,又想着丽妃的事,借题发挥道:“回皇上,姐姐想是听了那些荒唐话,郁结于心,才生了病。”

“什么荒唐话?”

“臣妾不敢说。”

“恕你无罪。”

“皇上——”

桑弱水跪了下来,添油加醋把丽妃跟一众嫔妃非议桑烟的事说了:“……她们说我姐姐不守妇道,孟浪下/贱,所谓克夫,就是我姐姐丑事败露,谋害了他们,还说我姐姐是红颜祸水,她们要清君侧,皇上,您可要为我姐姐做主啊!”

“当真?”

贺赢撩开纱幔,看向了裴暮阳,目光森冷,隐隐有杀意。

裴暮阳顶着帝王威压,低下头说:“……回皇上,确有此事。”

“放肆!”

贺赢怒气冲冲走出来,涨红的脸还有没消下去的红疙瘩。

昨晚是他发病最严重的一次。

现在是他脾气最差的时候:“还愣着干什么?传令下去,参与其中的嫔妃全部打入冷宫。再有非议者,一律处死!”

“是。”

裴暮阳忙去传令。

贺赢转头,盯着桑弱水,继续问:“你姐姐现在如何了?见御医了吗?可有大碍?”

桑弱水心虚,不敢直视贺赢的目光,低眉道:“姐姐说无恙。没让御医瞧。”

“生病怎么能不看御医?你也由着她?”

贺赢皱紧眉头,对桑弱水的行为很不满。

桑弱水被他责怪的口吻狠狠伤了心,委屈地直掉眼泪,嘴里却说:“是臣妾思虑不周,望皇上恕罪。”

贺赢听了,也没再说她什么,而是叫人传御医去月桑殿。

桑弱水等他吩咐完,才又出声:“皇上的身体如何?您也病了,臣妾很是心疼。”

美人柔情关怀。

贺赢无动于衷,一脸漠然:“朕无事。你回去吧。好好照顾你姐姐。你是个聪明人,你姐姐好,你好,你们桑家好。”

他暂时不方便见桑烟,怕她被招待不周,索性把一切摊开了说。

桑弱水早知道这一点,亲耳听到,还是心疼的滴血。

“臣妾明白。”

她强颜欢笑,恭敬一拜,退出了殿。

殿外

台阶下

唯有曲雪丽正跪着大喊:“皇上,臣妾冤枉。皇上,臣妾冤枉。”

桑弱水见了,本来还消沉低迷的情绪立刻就不见了。

她可不能让丽妃见到皇上。

“放肆!”

桑弱水几步冲下台阶,一巴掌扇倒丽妃,一脸胜利者的微笑:“皇上寝殿之外,岂容你这贱人大呼小叫!”

说着,扫向旁边押解的两个侍卫,怒喝道:“她如今不过一个弃妃,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她去冷宫!”

两个侍卫是收了丽妃的首饰,才容她在殿外哭两句。

这会见桑妃不悦,知道她是皇帝宠妃,不敢停留,立刻拖了丽妃而去。

可怜曲雪丽哭嚎着,被堵住了嘴巴,再也发不出声来。

桑弱水看得痛快。

虽然这赢家局面全是靠沾了桑烟的光。

可那又如何?

桑烟就是她最好的筹码!

月桑殿

偏殿

桑烟在床上补了一会眠。

没睡着,却是想通了如何离开皇宫。

其关键就是帮桑弱水得到皇嗣。

只要桑弱水怀孕,桑家就不会想着把她送进宫了。

可如何得到皇嗣?

还是在皇帝不得近女色的前提下?

别说,桑烟想来想去,还真想到了一个办法——人工受孕。

可古代医疗条件肯定是达不到的。

但在女子的排卵期,得到皇帝的那啥,想办法送进女子体内,也有几率会成功。

就像新闻里说,女子在游泳池游泳,离奇怀孕。

可见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只要皇帝本人配合。

但以皇帝高傲强势的个性来看,配合的几率很低。

桑烟觉得可以找太后施加压力。

或许献了这个主意,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小姐,小姐——”

正想着,秋枝的声音传进来。

桑烟回过神,一抬头,就对上秋枝焦急的眼,不解道:“怎么了?”

“御医来了。”

那御医有两人。

一老一胖。

一进来,就说奉皇帝之命为她看病,让她伸手。

桑烟不明所以:“我好好的。没病啊。皇上怎么会让你们来给我看病?”

别不是借着看病检查她的身体吧?

难道是想让她给他生孩子?

正阴谋论地想着——

御医中的老者便说了原因:“是桑妃娘娘说小姐生病。皇上才命我们过来的。”

桑烟:“……”

又是那个桑弱水!

她去探望皇上,扯她生病做什么?

难道是皇上没见她,她就借了自己的名头?

“请小姐伸手——”

御医老者摆好道具,还铺了洁白的手帕:“小姐别让我们难做。我们诊治过后,还要给皇上复命。”

桑烟:“……”

她到底心善,不想与他们为难,便伸出了手。

正诊治间,外面一阵吵嚷。

秋枝出殿去看,没一会,又回来,指着殿外,惊道:“好多嫔妃,外面,都跪着,小姐快去看看——”

桑烟听得一知半解,等御医诊治好,就下了床,出去看了。

然后就看到殿外的空地上跪着一二、三、四个嫔妃。

为首的嫔妃穿着鹅黄色的宫裙,白净美丽的脸,珠圆玉润的美。

“桑大小姐,妾身谢锦华,求您大人大量,饶丽妃等人一次。她们虽对您不敬,失言冒犯,但罪不至此啊。”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桑烟听不懂她的话。

不过,隐隐猜到肯定是皇帝做了什么。

“你们先起来。”

她不喜欢看人跪着。

谢锦华等人没有起。

桑烟见了,叹气说:“你们起来吧。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我才好回应你的需求。”

谢锦华等人听了,正要起来——

“跪着吧。起来做什么?不是吃准了我姐姐会心软吗?”

是桑弱水来了。

她高傲地坐在步辇上,俯视而下,如同在看一群蝼蚁。

桑烟看到她来了,便问:“到底怎么回事?”

桑弱水让宫人落下步辇,一边走下去,一边说:“丽妃等人非议姐姐的克夫命,皇上小惩大戒罢了。”

“桑大小姐,丽妃等人确实口出不逊,但打入冷宫,实在可怜。”

谢锦华跪走到桑烟面前,哀求道:“还请您高抬贵手,劝皇上收回成名。我等必感激于心,永世不忘。”

“够了!”

桑弱水瞪向谢锦华,警告道:“锦嫔,你倒是对那丽妃忠心!但你别忘了,你为丽妃说话,是跟皇上对着干,是质疑皇上的决定!你哥哥在棘州坑杀数万名囚犯,正惹皇上生厌呢!你是想害死你哥哥吗?”

谢锦华听到哥哥,眼里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坚定下来:“桑妃娘娘,丽妃等人真的罪不至此啊!”

其他嫔妃也跟着说:“还请桑妃娘娘,桑大小姐,手下留情。”

“一群蠢货!”

桑弱水见吓不退她们,便指挥起了宫人:“你们还看着干什么?都赶走!看着就碍眼!”

宫人们听着她的命令,也不敢上前赶人,只能小声劝着:“几位娘娘,别为难小的们啊。还是回去吧。皇上之前也说了,非议桑大小姐,要杀头的……”

桑弱水听到这里,又趾高气扬道:“听到了吗?连宫人都知道这些,你们这些人还好意思来求我姐姐替你们求情。”

“行了!别说了!”

桑烟弄清原委,出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让我请罪,我总得反思出来,我犯了什么罪吧?不然到了皇帝面前,说不出个所以然,更会被怪罪。”

桑烟扯着谎推诿:“你回去吧。我还在反思呢。”

桑弱水不知内情,却也不认同:“姐姐,你别钻牛角尖啊!皇上让你反思,你要真反思,那就愚蠢了。听我的,你去皇帝面前认个错,说几句软话,皇上肯定就原谅你了。”

“原来是这样啊。”

桑烟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感激道:“好。谢谢你了。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把桑弱水打发走,回了殿里继续睡大觉。

桑弱水以为桑烟那么说,会准备准备就去皇帝面前请罪了。

结果,她让人盯着偏殿,说是她还在殿里睡大觉。

她耐着心等到晚上,也没见她有所行动。

气得她一夜没睡着。

第二天,照旧让人盯着桑烟的动静——还是睡大觉,没有去请罪的意思。

她气得摔了茶杯,骂道:“恃宠而骄的蠢女人!她以为自己是谁?满后宫那么多女人,这么作下去,皇上还记得她是谁?都快半老徐娘了,她以为自己还能新鲜多久?简直愚不可及!”

骂完,坐回软榻上,差点抠坏了美甲。

终于,一个办法窜进脑子。

她招手,安排香秀:“你去把内务府分配的冰,还有饭菜,都扣下来,我要让她知道失去皇上宠爱是什么下场!”

香秀想着皇帝那边裴暮阳传来的消息,务必让桑烟尽快到皇帝面前认个错,也就照做了。

于是,桑烟很快发现偏殿里没了冰,热浪袭来,闷得人头晕,而中午呈上来的饭菜也肉眼可见的差。

不说菜没有油水,就几片青菜叶,其中米饭都焦黑了。

根本吃不下去。

她穿越以来,养尊处优,吃喝不愁,没想到进皇宫过上这种日子了。

影视剧里失宠女人活得不如狗,果然是真的。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秋枝看着饭菜,她一个奴婢,都没有胃口,更何况小姐呢。

桑烟也在想怎么办。

这饭菜是吃不下去了。

如果狗皇帝想要这么作践她,很遗憾,他失败了。

“走,我们去主殿。”

桑烟是这么想的,她是她,桑弱水是桑弱水,怎么说桑弱水也是名副其实的皇帝妃子,不至于也被苛待。

果然,一进主殿,冰凉凉的自在。

饭桌上

八菜四汤也很丰盛。

她见了,满意一笑:“妹妹,我来陪你用膳。”

然后,不等她说话,先抢了一碗米饭,霸占了两盘菜。

当然,也没忘记秋枝,先递了她一盘整鸡,随后说:“我知道你跟香秀姐姐交好,去陪你香秀姐姐用膳。”

秋枝:“……”

她没那么厚脸皮,红着脸道:“奴婢不饿。奴婢伺候小姐用膳。”

但桑烟没让,硬是“赶走”了她。

桑弱水见主仆俩这个骚操作,也没心情用餐了。

等桑烟大快朵颐离开,哦,离开前,还没忘让秋枝搬走两盆冰,又气得摔了茶杯。

“蠢货!净会耍这些小聪明!”

可也不能纵容她蹭吃蹭喝。

不然,怎么让她去皇帝面前请罪?

“没出息!”

“愚蠢!”

她在殿里骂骂咧咧,很快,又有了主意。

“从今天起,本宫不用冰,还有饮食,跟偏殿一个水准。”

“娘娘——”

香秀觉得桑弱水为了让桑烟去请罪,也是很拼了。

于是,桑烟晚上带秋枝来蹭吃,就发现饭菜水准严重下降。

额……这是被她连累了?

桑烟到底单纯,没想到桑弱水对自己下手都那么狠。

“姐姐,这日子可怎么过?皇上一定也厌弃我了。是我没用,保护不了姐姐。”

桑弱水开始哭,嘤嘤嘤的哭,字里行间没有埋怨,反而怪罪自己。

一旁的香秀见此,觉得桑弱水的变化惊人——这宫斗手段是见长啊!

桑烟也隐约发现桑弱水会说话了,所以,还真被她的话说出了几分愧疚。

如果她向狗皇帝低头,应该不会这样吧?

耳边响起香秀的哭声:“桑主子,娘娘身体不好,吃不了这种苦的,您发发善心,就去皇上面前低个头吧?皇上或许正等您呢。他肯定不会怪您的。”

桑烟:“……”

她真错了吗?

可她是真不想低头啊!

桑烟神色黯然地回了偏殿。

偏殿压抑闷热。

宫女们还算尽责,一遍遍往地上洒水,还拿着扇子,帮她扇风。

可她们自己累得满头大汗。

那汗水混着胭脂水粉,味道并不好闻。

她挥手让她们下去:“不用了。你们也去休息吧。”

“是。”

宫女们陆续退下。

偏殿里只剩下她跟秋枝。

秋枝是原主的贴身丫鬟,跟宫里的宫女不同,跟她最为亲密。

“你说,我该怎么做?”

她有些迷茫了。

古代便是这样,利益牵连,很难独善其身。

虽然她不情愿,但她身后是桑弱水,是桑家,甚至是这些伺候她的丫鬟、宫婢。

“皇上好生心狠。就因为小姐要个名分,就这样欺辱小姐。要是这样仰人鼻息一辈子,那还不如回庄子。”

秋枝的话让桑烟很是意外。

“你竟然也这么想。”

她还以为秋枝会劝她向狗皇帝低头呢。

秋枝摇头,表情严肃而认真:“我以前不懂,觉得皇宫富贵迷人眼,皇上又宠爱您,您在这里,也算余生有了归处,可今日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富贵乡,分明是个魔鬼窟。”

桑烟:“……”

这见识,不愧是她看好的人。

“哈哈,秋枝啊——”

她被逗笑了。

沉闷压抑的心情都明媚了。

“你说的对,还是回庄子好。”

那还低个屁的头!

先受他作践几天,等他消了气,再提离开!

就当是先苦后甜了!

只没想到苦那么漫长。

一晚上热得根本睡不着。

第二天,黑眼圈都出来了。

早餐更差了。

她看一眼,便让人倒掉了。

没得吃,便喝水。

勉强撑到中午,肚子叫破天,胃里更是饿的火烧火了的难受。

太难熬了。

都两天没好好吃饭了。

要不还是跟狗皇帝低个头吧?

桑烟的尊严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有宫人来传:“主子,锦嫔娘娘来了。”

锦嫔娘娘?

谁?

桑烟一边打起精神应对,一边想着锦嫔娘娘何许人也?

大概是太饿了,脑子都不转了。

等人到了面前,才想起是她带了一众嫔妃下跪求她救丽妃等人。

锦嫔。

棘州酷吏谢遂的妹妹谢锦华!

她来干什么?

看她笑话来了?


兰贵妃留宿了清宁殿。

这个消息第二天一早就传到了桑弱水的月桑殿。

桑弱水本来昨晚得了皇帝赏赐,都快要好了,结果,一听这消息,又气得下不了床了。

桑烟被香秀请来劝她:“你别沉不住气啊。皇上不得近女色,便是留宿,也成不了事。你也听了,敬事房根本没记录她受幸。”

桑弱水哭道:“可她留宿了。从来没有妃子留宿清宁殿。姐姐,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她?这次没宠幸,下次呢?”

谁知道皇帝在想什么?

明明前一刻还想把桑烟强留在宫里,下一刻怎么就留宿了那个女人?

难道是桑烟的忤逆惹怒了他?

想到这里,她抓着桑烟的手,哭着哀求:“姐姐,我刚得了皇上的赏赐,还没去谢恩,你替我去一趟,好不好?”

桑烟:“……”

这是把她往狗皇帝身边推啊!

“不好。”

她果断拒绝了,并表明态度:“那是你的男人。你是我妹妹,搁民间,他就是我妹夫。我必须跟他保持距离。”

不然,妹夫、小姨子搞一起,多可笑啊。

虽然在古代,姐妹同嫁一人是件寻常事,但她生理性反感,接受不了。

桑弱水不知桑烟的心结,一边哭,一边说:“姐姐,你是不是还怪我?我之前不懂事,吃你的醋,现在我知道了,我们的共同敌人是周静兰。姐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帮帮我,可好?”

桑烟被她哭得脑子疼,便点了头,却是说:“我可以帮你,但不是你想要的方式。”

“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来说去,不就是怕那个兰贵妃第一个承宠吗?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

“你——”

桑烟有点犹豫。

其实她不想说这个方法,但眼下好像也没别的方法了。

桑弱水见她支支吾吾,急道:“姐姐,你说啊。”

桑烟一咬牙,便说了:“你赶紧调养好身体,亲自去谢恩,然后找个借口灌皇上酒,把他灌醉了,意识不清了,再把他睡了。”

“砰!”

香秀正好端着药进来,直接吓得端掉了药碗。

那药碗摔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流了一片。

“我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

香秀赶紧下跪求饶,一是为打碎药碗,二是为听到了这等大逆不道之话。

桑弱水哪里有心情管她?

“姐姐慎言。这是冒犯龙体,要杀头的。”

她没想到桑烟敢这么说,差点吓死了。

桑烟也知道这方法很危险,但她也有自己的理由:“你们皇上不近女色,估计也有不知女色好处的缘故。一旦他开了荤,床上得了甜头,哪还计较那么多?兴许食髓知味,从此,恢复正常,也未可知。而且,那种情况,酒后乱/性罢了。至于你睡他,还是他睡你,男女之间,都那么一回事。总之,这事可大可小,大了是冒犯龙体,小了是夫妻情趣。”

桑弱水听到这些,有些意动,却也害怕:“若是皇上发了病怎么办?你初来宫中,不知皇帝发起病来,性情大变,暴戾嗜杀,当真可怖。”

那宫女听说不小心碰到了皇帝,害皇上发了病,活生生杖责至死啊!

“既然害怕,那就乖乖在宫里窝着。”

桑烟没耐心了,觉得宫里这些女人天真又贪心:“想得到皇上的身心,还想第一个诞下皇嗣,还怕付出代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桑弱水也知这个道理,脸色凝重:“容我……想想。”

*

御书房

寂静的毛骨悚然。

裴暮阳跪在皇帝脚边,颤抖着手,抹去额头的汗。

须臾。

贺赢合上奏折,看向他,眼里似笑非笑:“她当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

裴暮阳磕着头,继续道:“月桑殿的香秀姐姐,就是这么说的。奴才一字不敢漏啊。”

贺赢收回目光,手指点着下巴,轻笑:“朕看走眼了。还是只野兔子。”

裴暮阳:“……”

不敢说话。

这桑大小姐真没看出来胆子这么大!

“想睡朕啊。还说朕不知女色的好处?”

贺赢微扯唇角,呵笑:“也好。你去传话给香秀,让她劝桑妃照做。”

他要看看这姐妹俩怎么灌醉他?怎么勾他酒后乱性?

还有……女色的好处?

但愿她不后悔出了这个主意。

裴暮阳看着皇上诡异的笑,颤颤道:“……是。”

*

夜色沉沉。

天又下了雨。

雨打芭蕉,滴答滴答响。

不时一道轰鸣声响。

桑弱水本就心烦,这会被吵得睡不着,便坐起来,让宫人点了灯。

守夜的宫人正是香秀。

她点上灯,去倒了茶水,然后,端到桑弱水面前,小心翼翼道:“娘娘可是有心事?我看您翻来覆去睡不着。”

桑弱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没说话,目光涣散走了神。

上午桑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她想了一天,还是拿不定主意。

“娘娘,御医说了,您是忧思过甚,郁结于心,才生了病。要想病愈,可要想开些才好。”

香秀的话唤回了桑弱水飘远的思绪。

桑弱水视香秀为心腹,想了想,还是问了:“桑烟的话,你也听到了,觉得可行吗?”

香秀就等桑弱水问这个。

她早准备了说辞,缓缓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可行。”

桑弱水是惊讶的,没想到一个奴婢也敢这么说,难道真的是她太胆小了吗?

“为何?”

“娘娘,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一句话说到了重点上。

桑弱水神色严肃,放下茶杯,让她坐到床上:“继续说。”

香秀点了头,坐到床上,压低声音道:“眼下各宫娘娘还没反应过来,都等着御医治好皇上的病,但御医治了十年都没治好,您觉得两三年内能治好吗?娘娘们的青春又有几个两三年呢?说句难听的,等皇上治好了,娘娘们花期已过,就只能看着别人承欢了……”

有些话点到即止。

桑弱水瞬间作了决定:“你说的没错。不能再等了。皇上亲政后纳的那些妃子,现在谁还记得谁?”

香秀见此,知她下了决心,又添了最后一把柴火:“而且,主意是桑大小姐出的,到时候娘娘请她一起灌酒,便是出了事,皇上看在她的面子上,兴许也不会怪罪娘娘。”

桑弱水听到这里,抓紧了香秀的手臂,眼里又妒又恨:“对。你说的对。桑烟是个护身符,我若做错事,也是她教唆的。”


雨后的天特别蓝。

桑烟起床后,用了早膳,照旧去主殿看望桑弱水。

不过一夜,她的精神竟是大好了。

穿上粉色宫裙,抹上最好的胭脂,戴上最美的珠钗,就像雨后的小草,不仅生机勃勃,还变得鲜嫩多汁。

美人盛装,雪肤花貌,艳压群芳。

“你这是要出门?”

桑烟以为她振作起来了,猜测道:“去给皇上谢恩吗?”

桑弱水摇头一笑:“不是。我去给太后请安。姐姐要一起去吗?”

“不,我……就不去了。”

原主这尴尬的身份,还是少往当权者面前凑的好。

桑烟摆手拒绝后,就回了偏殿。

其实原主两次进宫,都是得了太后准允的。

只太后潜心礼佛,免了嫔妃请安,也不喜人打扰,她就干脆装死了。

不过,桑弱水怎么突然去给太后请安了?

难道是想行动前,给自己寻个保护伞?

倒也有些脑子。

桑烟坐回软榻上,百无聊赖地看未完的话本。

说来这话本故事千篇一律的书生千金,人设高度重复,剧情线也很相似,真应了现代那句——自古套路得人心。

“小姐,尚衣局的孙尚宫来了。”

秋枝轻声传话。

桑烟放下话本,看了过去。

原来是孙尚宫带着人来送衣服了。

桑烟是个女人,自然也喜欢漂亮裙子,只想着是狗皇帝送的,就兴致缺缺了。

“桑小姐,尚衣局连夜赶制了五套衣服,奉皇上之命,来请桑小姐过目。”

孙尚宫恭敬一拜,道明来意。

桑烟知道她是听命办事,也无意为难,就配合着一一试穿了。

这一试穿,古代衣服繁琐,穿穿脱脱,竟然试穿了半个时辰。

累的她娇喘微微。

“辛苦孙尚宫还有尚衣局了。”

“小姐说笑了,这是臣跟尚衣局的荣幸。”

孙尚宫是正五品女官,对没了世子妃头衔的桑烟这么说话,实在客气的很。

桑烟受宠若惊,一时不知说什么。

她尚不知皇帝不近女色,皇后不得帝心,如同虚设,满后宫的人精都在寻一个真正的女主人。

而尚衣局不过看好她罢了。

“我们还画了几张衣服的设计图,桑小姐可要看看?”

“不了。我相信你们的眼光。”

桑烟太累了,坐到软榻上,几乎快要维持不住仪态了。

孙尚宫见此,不再多说,立刻就带人告退了。

桑烟一看她们转身,就没甚形象地倒在了软榻上。

这宫里贵人也不是好当的。

她闭眼躺尸了一会,又听秋枝说:“小姐,皇上那边传您去下棋。”

骗子!

下棋绝对是个幌子!

桑烟心里明镜,却又不能违抗皇命,只能不情不愿爬起来,往外走。

秋枝见她还是一身孝衣,忙拦住她说:“小姐,衣服都送来了,您还是别穿孝衣去了。皇上都说了不喜欢。”

“他不喜欢是他的事。”

桑烟蹙起眉头,心想:尚衣局刚做好衣服,狗皇帝就传她过去,她要真穿了他让人做的衣服,倒像是去勾搭人的。

天知道她对他可没一点意思。

桑烟这么想着,便一意孤行了。

然后她很快就后悔了。

清心殿

皇帝用来休闲放松的地方。

桑烟到的时候,美丽的歌女正弹着琵琶吟唱,衣着清凉的舞女们旋转着裙摆,像是平地开出了大片大片的、五颜六色的花。

好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

这狗皇帝不得近女色,事实上,离了女人不能活吧?

桑烟正吐槽着,就见一红衣舞女的水袖如同灵活的蛇意图缠住皇帝的脖颈。

但皇帝反应很快,及时拽住水袖,暗中发力,将水袖震碎。

那红衣舞女还不罢休,从腰间抽出软剑,刺了过去。

“来人,护驾!有人要杀狗——”

桑烟差点喊出心里话,赶紧捂住嘴,远远躲到了一根大石柱子后面去了。

“暴君!还我姐姐命——”

那红衣舞女显然是个炮灰,话没说完,就被皇帝捏住剑尖,弹指一挥,反受一击,俏脸顿时一道血痕。

侍卫们这时候齐刷刷冲进来,不出两招,就擒住了她。

“暴君!狗皇帝!你不得好死!”

红衣舞女被侍卫们按跪在地上,奋力挣扎,骂个不停。

桑烟躲在石柱后,看着这一幕,唏嘘着:狗皇帝竟然还是个练家子。这简直就是一场儿戏一般的刺杀。

“出来吧。”

贺赢看向石柱后探头探脑的人儿——原来文静也是假象,还是只跳脱的兔子。

可爱的要命。

他想笑,又忍住了,故意板着脸说:“嘴上喊着护驾,躲的却是远远的,桑烟,你这么口是心非,可知罪?”

“臣女知罪。”

桑烟知道皇帝遇刺是大事,所有人都该争着上前挡刀,她这样远远躲着,还好是个女人,不然,皇帝真计较,绝对讨不了好。

等下,皇帝御极十几载,被骂暴君也不是一两天了,怎么她一来,皇帝就遇刺了?

桑烟想着原主的克夫命,更觉刺杀有蹊跷,忍不住就阴谋论了:别是有人搞她吧?

想着,她先跪下请罪了:“皇上,臣女真的知罪。臣女明知自己命格凶,还靠近皇上,实在罪该万死。还好没酿成大祸。还请皇上立刻赶臣女出——”

“闭嘴!”

贺赢越听越不对——这女人是想借机离开皇宫吧?

不过,她倒也说对了一件事——这场刺杀必有幕后黑手!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走过去,俯视着红衣舞女,喝问道:“说出你受何人指使,朕留你一条贱命!”

“哈哈哈——”

红衣舞女狂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没有人指使!你暴虐嗜杀,人人得而诛之!狗皇帝,你害死我姐姐,我做鬼——”

“不好!她要自杀!”

桑烟看出了红衣舞女泪眼中的决绝,但来不及阻止。

鲜血骤然喷溅。

红衣舞女夺过侍卫的佩刀,横刀自刎。

“……都不会放过你……”

她的尸体倒下去。

眼睛睁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鲜血在地上蜿蜒流淌。

一片刺眼的红。

桑烟生在文明美好的现代社会,第一次见这场面,吓得呼吸都忘了。

死人了!

一个妙龄少女!

就在她面前!

这可怕的封建社会!

桑烟惨白着脸,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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