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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妈妈的遗书

发表时间: 2022-12-08

邹萍几次看到幸之经常和一个男孩在小区出现,悄悄盯梢几次才发现是南昱。

邹萍和南昱妈妈很早就认识,在小区业主群约麻将认识的。

邹萍找到南昱妈妈询问此事,也就解了南昱为什么经常拿着双份食物出门的疑惑。

邹萍早就知道南昱,一向很优秀的一个孩子,对于长相这方面也很满意。

双方都没有阻止两个孩子相处,想着可能只是邻居也不至于早恋,两个孩子都很乖,但是其实两边家长都在密谋和猜测着是否有机会成为亲家,对于孩子们也只字未提。

幸之父亲独自在老家呆了几个月,直到幸之放假那天,才出现在蜀南中学门前。

还是那张憨厚的笑脸,整个人倒是看起来清爽了很多,又精神了不少,只是看见幸之却又看得出来眼里藏着泪水。

“爸。这么远你把车开过来了吗,这也不是家里的车呀?”这次老爸是开着新车来的,幸之不解。

“老爸把家里的车和房子都卖了,在你小姨那边买了新房子。以后,我们就不回银杏镇了。”

“不回去了?那妈妈呢。”

“你妈妈的陵墓留在银杏镇了,是她生前交代的。如果你想她了,我们就一起回去看她。”幸之爸爸语气稍低,还是没落下笑容,想让幸之看起来表情自然一点。

冬日的风很冷,幸之爸爸不停摩挲双手取暖。幸之坐上车,老爸慢慢开着新车前进,沿途熟悉又陌生的建筑向后移动。

爸爸问了很多问题,都是在担心幸之在这边过得好不好,吃的还习不习惯,突然就觉得,老爸在慢慢变老。

车子驶入小区,转向了和以往不同的方向,爸爸边走边说到了新家。

对老爸来说是新的开始,对幸之来说也是新的开始。家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幸之只需要把自己的房间稍微整理一下。

父女两人煮了一碗面,结束了今天的忙碌。吃完饭爸爸突然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小信封递给幸之。

“幸之,这个是你妈妈留给你的信,我们到这里也是妈妈走的时候交代的,她说等你上高中就带着你回城里来,以后就不回去了。你看看吧,我就先收拾厨房去了。”

老爸略显沉重的步子走进厨房,关上了那扇不透明的门。幸之不知道的是,爸爸在厨房被还未散尽的油烟熏出了眼泪。

饭桌上的信躺了好一会儿,幸之才收回神智拿着信回到房间。做了很久思想工作,终于打开了那封陈旧的书信。

“乖乖,很遗憾妈妈没有办法继续陪着你长大。你现在应该上高中了吧,爸爸也应该带着你在江安市安家了,你本就该长在江安的,那是爸爸妈妈相爱的地方。乖乖长大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老爸不靠谱吧。

如果有坏情绪,一定不要自己承受,你还有爸爸,还有邹萍小姨,你不是一个人,他们都会代替妈妈一直保护你长大。

妈妈给你准备了一条漂亮的公主裙,就当妈妈提前给你的成人礼物。还有一个粉色的小熊,你看看是不是在衣柜里。

如果遇到困难,他们都会是你的靠山。宝贝别哭,妈妈很爱你,你要快快乐乐健健康康的长大,做个开心的女孩子,你一定会帮妈妈完成的对吧?

——爱你的妈妈

幸之打开衣柜果然看到了一条白色的小礼服和一个半人高的玩偶熊,守了8年的河堤霎时间倾泻而下,抱着娃娃趴在床上泣不成声。

老爸在那边房间听见哭声,抚摸着合照上那张灿烂的笑脸。“信我替你给丫头了,你呀,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带丫头来江安。”

幸之哭红了眼,一个人的房间好冷清,犹豫着拨通了南昱的电话。

“喂~”哽咽的哭腔尤其明显,即使幸之已经尽量在压了。

“怎么啦?怎么哭了呢?”男孩子嘛,最见不得女生哭了,幸之一哭南昱更是手足无措,紧张的要死。

幸之大概讲了一下妈妈的遗书,听得南昱心疼得不行。奇怪?为什么会心疼?

“没事的没事的。别哭了,我已经到你楼下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就随时找我,我在这边坐会儿。”

幸之第一句话开始南昱就已经出门了,这会儿正在幸之楼下坐着。

幸之一听立马冲下楼,房间里的爸爸听见动静立担心得不行,看着幸之冲出家门又没敢拦着,因为老爸知道幸之不会做傻事,她只是需要时间去消化情绪。

幸之跑出大门就看到了南昱正在路灯下拿着电话转圈圈,黑夜笼罩看不见表情。

南昱刚准备说话,小女孩儿柔软的身躯就撞进了男孩怀里。女孩的头刚好放在南昱胸前,怀里的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的。

男孩一下就愣住了,两只手悬在半空不知道放哪。两分钟时间脑子里飞速旋转想了八百次怎么办,最终还是轻轻的拍着幸之的背,语气柔和的说,“哭吧,哭完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才从情绪中走出来,退离南昱半步,收起哭声断断续续的说,“南昱,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边说还抬头看着南昱的眼睛。

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南昱差点笑出声,但是现在这个场景不太适合笑。

南昱看看白色棉袄上一大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的痕迹,瘪瘪嘴。

“哎哟,衣服洗了就行啦,但是洗之前给你拍下来这副模样。”说着南昱假装一个摸手机的动作吓唬幸之。

吓得幸之连忙上去按住南昱的手,震惊得瞪大眼睛。

“别,求求你。”其实哭完幸之心里就已经舒服多了,只是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好好好,逗你玩儿的。”

幸之在路边坐下,抱着膝盖整个脸埋在膝盖上,“南昱,我妈妈回来了。”

南昱吓一跳也跟着坐下,回来了?不是去世了吗?

“我妈妈给我留了小熊玩偶,说是代替她陪着我长大,还有一条很漂亮的裙子,给我明年18岁的成人礼物。”

南昱深呼吸一口气,吓死人了,这要是真回来不得带走我抱了她宝贝儿女儿。

“所以你妈妈很爱你呀,那就不应该一直那么难过,阿姨肯定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才让小熊来监督你的。”南昱语气里满是心疼,讲话都是轻轻的,跟平时的阳光活跃不太一样,很温柔。

幸之突然抬头看着南昱,擦掉脸上的泪点,“对,妈妈肯定希望我开开心心,只要我开心了,妈妈才会放心。”

一瞬间提高的声音说完这句又沉下来,静静地观察眼前这个刚刚在认真安慰自己的男孩儿。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挤出三个字,“南昱,谢谢你。”

一阵风吹过来,幸之因为出来的急外套都没穿,手脚不停摩擦缓解寒冷。

南昱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不客气,也谢谢你在这个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说完衣服就已经披在幸之身上了。

女孩看着身上刚刚被自己哭脏的衣服,缩了缩身体把自己裹在衣服里。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最后的这一声道谢似乎不只是道谢。近半年时间,两个人的相处越来越近,这一瞬间各自心里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悸动。

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存在了,只是两个人都还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那天过后,幸之眼神里的沉寂和苍凉散了许多,笑容也多了,幸之爸爸看着也开心。

这么多年,幸之身边出现了很多人,一直陪着幸之的爸爸,像亲女儿一样对待幸之的邹萍,总是哄幸之开心的南昱,咋咋呼呼却活泼可爱的杨清清,新的人已经进入幸之的生活,旧的事,也应该释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