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山才不管他在想什么，将扇坠放到桌上，伸手朝门外做了个请的姿势。
“王公子，修好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现在，就请你履行赌约，带着东西，和这些锦衣卫离开百花楼！”
“砰！”
王举人闻言直接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
“放肆！”
“你说修好了，便是修好了？”
“这事儿，本公子说了算！”
方山摇了摇头，故意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满脸深意的看着他。
刚刚那两个锦衣卫对话的内容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既然被误会成了武林高手，那不妨借着这个名头做些什么。
“王公子，我这手劲儿可大呢.....”
“不止能把桃核捏到一起，还能把人的脑袋生生掰开，你信不？”
王举人原本嚣张的面孔，听到这话瞬间变的有些不太自然。
“你、你、你敢威胁我？”
方山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你是读书人，应该听过鱼死网破这个词儿！”
那一脸的凶相，看的王举人不禁后退两步，强装镇定的冷哼道。
“我这便带着扇坠去找大家鉴定，若是他们说没有修好，明天我就砸了你这百花楼！”
话音未落，他便拿起扇坠朝门外走去，毫不拖泥带水，连自己被抽了一耳光的事都顾不上计较了。
那些锦衣卫如蒙大赦般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追了上去。
柳如玉和那些妹子们见状，悬到了嗓子眼儿的那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杏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人群之中了，她两眼通红的看着方山，那泪水止不住的向外涌出。
绝路逢生，常人绝难体会她此刻的心情。
柳如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方山回过头来，刚好和她的眸子对上，这是他第一次和柳如玉对视。
一米六七的身高，身材曲线被宽大的长裙覆盖。
但那如天鹅般的长颈，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肤，让方山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明眸皓齿，什么叫冰肌玉肤！
只不过.........
可惜的是罩杯看不出来，得靠手.......
体重也估不出来，得抱一下才有数......
就在这时，柳如玉缓缓来到方山面前，伸手帮他整理了一番衣襟。
方山本以为自己为得到一番夸赞，却不想柳如玉却面带责怪的说道。
“没想到，十多年不见，大郎竟学会了如此本事！”
“只是，下次不许你再替姐姐出头。”
“这京城之地，是非太多，姐姐只想你好好的活下去。”
“懂了吗？”
那深情的眼眸，让方山心里甜的像是吃了蜜似的。
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被人这么看过。
这感觉.......
嘶，玛的，心都要酥了！
他的握住了柳如玉的双手，“如玉姐放心，以后都听你的！”
安抚好了那些妹子之后，柳如玉拉着方山回到了后院里。
回到方山醒来的那间屋子，柳如玉让人送来的酒菜，将方山按在椅子上坐下。
然后自己便坐在对面，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昨夜你迷迷糊糊醒来，姐姐来得跟你说了两句，你就又昏过去了。”
“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已无大碍，能不能跟姐姐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方山闻言做作黯然的向窗外看去：“都是一些颠沛流离的事情，不说也罢。”
“姐姐呢，你是怎么成为这百花楼的掌柜的？”
“还有，你为何要戴着这副面具？”
在他的记忆中，方家和柳家原是世交，上一辈都是天启朝的官员，他和柳如玉也算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只不过十六年前崇祯上位，魏忠贤被清算，方柳两家也跟着受到了牵连。
方父和柳父被革职抄家，打入诏狱。
当时的方山，年仅三岁，因出门玩耍幸免于难。
柳父和方父，在受尽拷打后，死于狱中。
而柳如玉则是和家中女眷一同被打入了教坊司，当时的她，只有六岁。
自己这具身体昨夜冻毙于百花楼外，恰巧被柳如玉看到了自己脖子后面的胎记，这才被抬了回来。
关于柳如玉的记忆，只有这么多，他不禁好奇起了柳如玉的经历。
这百花楼并不是教坊司的产业，她是怎么从一个官妓变成现在的身份的？
柳如玉听到方山的问话后，惨然一笑，缓缓的说起这些年的经历。
“当年进了教坊司后，母亲大人便狠心用指甲划破了我的脸。”
“那时我还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没过多久，母亲大人便悬梁自尽了，因为毁容的事，我竟没感到一丝悲痛。”
“直到我渐渐大了，才知道母亲的用心良苦！”
“她是不忍我受到屈辱，这才狠心划了我的脸！”
“一个破了相的女子，自然是没人肯要的，姐姐也就成了教坊司中，唯一一个能保持完壁之身的姑娘。”
说到这里，她指了指前方的百花楼。
“这里上一任的掌柜，曾受过家父恩惠，知道了我的事情后，便花重金疏通，将我从教坊司中赎了出来。”
“她无儿无女，前两年病逝，临行前便将这百花楼交给了姐姐打理。”
柳如玉一边讲，一边哭的稀哩哗啦的，到了最后，直接起身，将方山一把抱在怀里。
“咱们都是苦命的人儿，不过大郎放心，日后你就留在这百花楼里。”
“姐姐虽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至少也是吃喝不愁的。”
方山被她这突然间的动作给整愣住了，除了感动之外，便只有一个感觉。
好大！
好软！
好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种要窒息的憋闷........
他痛并快乐着，直到自己快要顶不住了才把脑袋从柳如玉的臂弯处抽了出来。
“如、如玉姐，我、我要被你闷死了！”
柳如玉闻言脸色瞬间变的红扑扑的，这才感觉自己刚刚的动作有多么的出格。
毕竟，这是一个深受程朱理学毒害的时代！
但很快，她的神情就发生了转变，笑着拉起了方山的胳膊。
“说说，刚刚在前面看到的那些姑娘，有没有合眼的？”
“只要有你喜欢的，姐姐便做主把她嫁给你！”
她笑的很坦然，但方山却察觉到了她眼底的一丝落寞和自卑。
这样的她，让方山心中莫名一酸，胆子一横，直接把她揽进了怀里。
柳如玉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挣开。
“大郎，你要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