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心康熙的现代都市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短篇小说》,由网络作家“梁夜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实力派作家“梁夜白”又一新作《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受到广大书友的一致好评,该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是陈文心康熙,小说简介:一朝穿越,她成了参与选秀的秀女,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只不过,没有自由。本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保住性命,谁知队友不给力,一次侍寝过后,她竟就被皇上念念不忘。从此,后宫之中硝烟不断,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短篇小说》精彩片段
陈文心不由得赞赏,在她吃了半盘子油焖凤尾虾后,还是提出了一个建议。
“既然如此,皇上何不把这规矩废了呢。每顿只上几道皇上喜欢的菜,爱吃多少吃多少。这样皇上痛快了,还能省下许多银子。”
她觉得皇上的御膳,实在是太浪费了。
史书上的康熙,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传闻他的龙袍,都有带补丁的。
陈文心倒不信皇上会勤俭到这个份上,但他起码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人。
皇上愣了愣,李德全也傻了,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从来没有人敢对皇上说,废除某项祖宗的规矩。
还是用这样轻松自在的语气。
陈文心敏感地觉得气氛不对,心内惨叫:
完了完了,果然多说多错,她犯错了!
她膝盖一软,顺势就跪倒在皇上脚边,低头盯着他明黄色的金龙盘云靴子。
她错了,她一个小小的常在,才得了几天的宠啊,就敢变大清朝的祖宗规矩……
她真是昏了头!
良久,皇上在她头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以后,还敢不敢了?”
语气听起来不是很严厉。
陈文心点头似鸡啄米,抱着皇上的小腿抬头看着他。
“再也不敢了。”
皇上无奈地摸摸她的脑袋,一手有力地将她搀起。
“多吃点。”
他往陈文心的小碟子里又夹了一块醋鱼。
那是刚才他们俩交换情报时,陈文心大力推荐的一道菜。
因为不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只知道是鱼,所以还连说带比划的。
看陈文心还有些小心翼翼的,皇上知道她是害怕了,便转移话题宽慰她。
“朕还没有细细问过你,家里一共几口人,是个什么境况?”
“家里祖父祖母已去,父母健在。父亲袭了祖父的二等侍卫职,臣妾是家中唯一的女儿,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
陈文心老老实实地回答,心想,趁着皇上提这个话头,不如求皇上让自己送些银钱出去给家里。
前两日她就收拾了一些银子,碎的整的加起来足有十两。
想叫小桌子找人带出去,小桌子也无计可施。
--后宫中私相传递是大罪,最忌讳的是把宫里的东西送到外头。
当然,有地位的嫔妃和母家传递东西,甚至互通消息,那在宫里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情。
所以小桌子劝她:“主子如今风头正盛,但地位还不稳固。不妨再忍耐些时日,才好做这件事情。”
她刚才说要皇上改变御膳的制度,已经是犯了忌讳,这会子好不好提这茬呢?
她心中万分纠结。
“若是满人,不拘有个什么职位都能过得富足。你家是汉人,二等侍卫的禄米,恐怕不足以养活你们兄弟五人吧?”
所有从关外圈进来的满人,都有朝廷的银粮供奉。就算整天遛鸟浇花,摸鱼斗狗,也照样饿不死。
“是。臣妾的两个弟弟尚幼,哥哥也不过二十上下的年纪,也未成什么事。”陈文心尽量说得详细些,好叫皇上兴起恻隐之心。
那时她再提出想送些银子回家,就容易多了。
“幸而娘亲贤惠,常常做些针线贴补家用。哥哥虽然不才,倒也勤快,常常去做些差事挣钱。”
皇上听罢点点头,又继续问她。
“你说你父亲的二等侍卫,是袭自你祖父?”
其实二等侍卫这个官职吧,听起来就是个小喽啰,实际上还是颇有体面的。
她在家时候听父亲说过,他在太和殿当差,其实是挺清闲的。二等侍卫大小还算个领导,只要坐在屋里喝茶就是了,时不时出去巡视一番。
那些顶着日头站在外面守着的,都是三等乃至四等侍卫。
所以陈希亥看起来不但不黑壮,反而白净斯文,倒和陈文心想象的文人差不多。
其实陈希亥本就是个文人,只是考不上科举,只好袭了自己爹的侍卫官职。
好歹也算有个身份,就是俸禄低了点。
“是,听父亲说,祖父陈克秀是随太宗皇帝进的紫禁城,这是陈家最大的荣耀。”
最后那句话是陈文心自己加上去的,其实有点文人迂腐毛病的陈希亥,十分不屑于自己父亲的这个行为。
他作为一个正统的汉人,认为陈克秀是卖国贼。
陈克秀一个小小的侍卫能卖什么国啊。
他本来是驻守函谷关的一个士兵,函谷关被清太宗皇太极攻破进入的时候,大明这边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
剩下的不过数百人,陈克秀就在其中。
面对大金的铁蹄,几百个人能成什么事啊,所有人都选择了投降。
于是皇太极带着这几百个人到了北京,大肆宣扬投降不杀的政策。并且给这些人授以低等官职,来显示自己对汉人的宽大。
于是当大明降兵的陈克秀,莫名其妙成了大清的二等侍卫。
“既然有从龙之功,怎可委屈了功臣之后。”
皇上听到了这一茬十分满意,他正愁不知道怎么给陈家施恩,有了这个理由,谁也不敢多话。
“李德全,明儿一早传朕旨意。”
皇上几乎不用思考措辞,张口就是规范的“圣旨体”:
“二等侍卫陈希亥,其家祖陈克秀拥护太宗皇帝入关,乃大清功臣之后。特赐黄金五十两,着晋为正三品一等侍卫。”
一两黄金,约等于十两白银。五十两黄金,约等于……
白银五百两。
陈文心咽了一口唾沫,把自己的小心思收了起来。
跟这五十两黄金比起来,她那十两银子的私房钱--
就是个屁。
一等侍卫具体是什么,那她就不知道了。但她听得懂,正三品。
正三品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这么说吧,奉天府府尹、通政司通政使这种省长级别的,也就是正三品。
当然,一等侍卫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的。只是因为离皇帝近,所以品级有一些虚高的成分。
那个什么从龙之功,根本就是生拉硬拽吧?皇上一定是爱护她,所以才爱屋及乌施恩于陈家。
陈文心眼眶湿润起来,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父母。
那个陈文心,在不在现代?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的父母。
她离了座,端端正正地跪下,朝着皇上拜下去。
“臣妾替父亲,谢皇上隆恩。”
她忽然觉得欢喜,又十分悲哀。
欢喜皇上这样宠爱她,施恩陈家解决了她心头的大事。
悲哀于皇上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她最担心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她在皇上面前,不过蝼蚁。
要碾死,也许连一句话都用不着。
“好好的,怎么掉金豆了?”
皇上温柔地捧着她的脸,直接用袖口擦拭她面上的泪水,以为她是感动坏了。
感动自然也有,更多的是对皇权的畏惧。
看着皇上这样温言软语,满眼尽是关怀,她又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好好的一个暖男,怎么会动不动就要杀人。
就算哪天她年老色衰他不要了,也不过是像宫里其他妃嫔一样,安安静静待在自己宫里罢了。
她想明白了,破涕为笑道:
“皇上大恩大德,臣妾这是欢喜得,让皇上见笑了。”
她面色淡淡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捉摸不透。她笑的时候,又让他觉得单纯如稚子。
她这样眼中带泪,又惹得他心里无限柔软……
“那你要怎么答谢朕?”
皇上凑到她耳边,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喷着热气。
嗯。她懂了。
这是要她以身相许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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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三日,乾清宫后殿里就收拾出了两张书案,整整齐齐地并列在皇上御案旁边。
皇上的御案在正中,另两张书案却都摆在左边,一眼看过去,左右对称的格局就被破坏了。
陈文心抱着一套皇上新赏的文房四宝,在两张书案前观察了一番。
靠近皇上御案的大一些、高一些,最边上的小一些、矮一些。
那肯定高的是给她的,四阿哥还小嘛。
陈文心在中间那张书案摆好东西,然后一屁股坐下等皇上从南书房议事回来。
皇上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前几日说让她和四阿哥一起习字,今儿就要正式开始了。
这并非莽撞,而是果断。
因为他在说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确定了可行性。
这就是国家领导人应有的素质吧,对事物敏锐的判断力和果断的决策力。
陈文心想着,便见皇上大步进来,见着她笑得十分得意。
肯定是南书房里有好消息了。
皇上前些天跟她提了一嘴铲除藩王的事情,说是到了最后关头。
果然皇上对她说道:“吴世埔自缢,昆明降了。朕的心腹大患,算是彻底解决了!”
“恭喜皇上。”
被皇上高涨的情绪感染,陈文心抱着他的胳膊耍赖:“那皇上今儿个少让我写些字儿吧。”
“还没开始写就想偷懒。”
皇上不满地皱眉,曲起手指在她额心一敲。
“第一个就让你写勤谨的勤字。”
陈文心一听这个字就像猴子上了紧箍咒,放下了他的胳膊。
“万岁爷,四阿哥来了,在外头请见呢。”李德全忽来禀告。
“让他进来。”
皇上牵着她的手走到她书案前,让她坐下。自己坐到了御案之后,拿起了一本折子看起来。
平定三番之事是皇上近年的心腹大患,如今彻底解决,暂时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不一会儿,李德全领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四阿哥的小包子脸异常严肃,看见上首坐在御案后头的皇上后,浑身一抖擞,端端正正地跪下。
噗通。
陈文心听到他的小膝盖和地面沉重地相碰,替他觉得疼,不禁龇牙咧嘴。
皇上扫了她一眼。
磕疼了膝盖的是四阿哥,怎么陈文心一副疼得龇牙咧嘴的表情?
“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四阿哥的声音还带着点奶味儿,努力地想喊出庄严肃穆的感觉,反而叫人忍俊不禁。
殿中回荡着一声,噗嗤。
皇上看她,四阿哥也看她。
陈文心低头看书案,这木头好啊,真真是好。
虽然她看不出是什么木头。
皇上见她装傻,又见四阿哥狐疑地盯着她,咳嗽了一声。
“起来吧。”
四阿哥连忙收回目光,安安静静地等待皇阿玛说话。
“这是你陈额娘。”
皇上是在对四阿哥说话。
他太紧张了,以至于眼里只看得见皇上一个人。直到听到那一声噗嗤,才发现皇阿玛边上还有人。
他看过去,发觉这就是昨天在漱芳斋,发现了自己的人。
她好像说,她是什么常在……
皇上对他这一说,他连忙跪下,又行了个大礼。
“给陈额娘请安。”
噗通。
陈文心再度听到了那悲壮的声音,心中为四阿哥的膝盖默哀。
“快起来。”
要不是皇上的眼神拦着,她真想站起来去把四阿哥扶起。
“你年岁也不小了,朕似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识得千字了。你的众位哥哥也已开蒙,朕怜你幼小,决意亲自为你开蒙。”
章常在听了这话,气得几乎一口血要从肺里喷出来。
她好意思说,她在承乾宫住正殿?
承乾宫住正殿的那是佟贵妃,她住在一个扣扣搜搜的西北角儿,倒有脸称自己是住在正殿的了?
章常在气得脸通红,拿出了款儿来压她:“论年纪咱们是一样的,论进宫是我先进的,贵妃娘娘给我把位置排在你前头,你倒敢要我的强了?”
定常在不服气地顶回去:“你这话意思是比我尊贵了?谁不知道皇上宠谁谁才尊贵,你拿贵妃娘娘说事有用么?她又不是皇后!”
章常在反唇相讥:“你得宠还能被禁足?你哪只眼睛看见你得宠了?”
从前皇上是搭理过她,自打陈文心来了以后,她和自己还不是一样没侍寝过吗?
“总比你强!”
定常在听到禁足两字,忙尖声反驳,那副柔弱的模样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我章佳氏要叫你个小南蛮子欺负了,再不活着!”
章常在气得口不择言,仗着自己身子壮实些,推了一把细条身材的定常在。
定常在顺势栽倒在地上,大声哭喊了起来……
这事儿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时候,皇上正和陈文心在观澜榭的楼上吟诗。
起初是陈文心说,看着观澜榭这名字,倒想起了曹操的一句诗。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只是此处观的不是大海的波澜,而是湖水的波澜。应当改为“东临水榭,以观平湖”。
皇上来了兴致,当即做了一首咏景诗。
诗才起了个头,李德全就来报章常在和定常在的事情。
这下也没有什么吟诗作赋的兴致了,皇上皱着眉斥责李德全。
“也不知道挑时候,朕正高兴怎么就来回这些屁事!”
皇上一生气也是会说脏话的,李德全吓得躬身垂首,一句话也不敢说。
“皇上,这园子又不会跑,有多少诗做不得的。”
陈文心开口,替李德全解了围,“咱们不如先去瞧瞧二位常在,兴许比这湖光山色还有趣。”
女人间争风吃醋的事情,哪有什么趣。
李德全说都打起来了,闹到这步田地,他想不管也不行。
他带着陈文心到了瑞景轩,奴才们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
待进了屋,只见屋子里一地乱糟糟的,两人的东西摆放得到处都是。
定常在和章常在一左一右行礼。章常在眼圈红红的,定常在淌着眼泪,衣裳上沾着泥土,发髻也有些松了。
皇上在上首坐下,不耐烦地压低了声音:“你们自己说说,怎么回事!”
桌上连茶都没沏,屋子里除了地上的箱笼杂乱,一应陈设都没有摆上去。
陈文心忙打发白露出去沏茶来。
“皇上,定常在说她得宠,就能压过臣妾一头住在正屋。臣妾气不过,就和她拌了几句嘴。谁知道轻轻一推她就倒在地上了,分明是故意陷害臣妾!”
章常在原原本本地说来,眼圈发红,说话的口气还是镇定的。
章常在不是那么不知礼的人,她是被定常在气极了,才会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一旁的定常在并不急着开口,她用一双满是委屈的含情美目,定定地看着皇上。
她不急着争辩,只用目光来表达自己的无辜。
陈文心暗赞,这一招真是高,以退为进。
定常在这才开口,道:“皇上,妾身哪里敢说自己得宠呢?”她幽怨的眼光撇过陈文心,缓缓接道:
还专门打她!
她不是来给未来皇上当陪练的吗?皇上老盯着她干嘛,应该盯着四阿哥去啊!
陈文心腹诽之际,皇上已经给他们两人一人丢了一本字帖下来。
一翻开,里面全是她看不懂的字儿!
根据字形判断,大约是秦汉时期的小篆。只是小篆早已废弃不用了,皇上为什么给他们这样的字帖?
好奇宝宝陈文心举手发问。
四阿哥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他也想问,可他不敢说。
陈额娘一下子就说出来了,看来她一点都不怕皇阿玛。
“你们刚刚开笔,先学应用的文字,练不出笔锋来。小篆正是适合你们初学练的,等写上几个月,朕瞧瞧你们的进益再换字帖。”
要写几个月,还要换字帖……
陈文心欲哭无泪。
“是,皇阿玛。儿臣一定用功练习。”
四阿哥鼓着腮帮子,小小的认真模样,叫人又爱又心疼。
刚刚还泄气得不得了的陈文心连忙抓住机会,挪挪椅子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小包子脸。
四阿哥想躲开她的手,又顾忌着皇阿玛在,只好在皇上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瞪着她。
呦呵,还不服气?
陈文心本来只是想摸摸他的脸,鼓励鼓励他。
被他这样一瞪,玩心大起,干脆拧了拧他的小肉脸。
手感真好啊。
她回头对皇上道:“皇上,你来摸摸,四阿哥的小脸真可爱。”
皇上早就看见四阿哥悄悄瞪着陈文心,只是没有说罢了。她倒好,还要拉自己一起去捏四阿哥的脸。
皇上当然不能在自己儿子面前,做出这等失态的事情。
他好整以暇地在折子上批了两个字,又丢到一边拿起了另一本折子。
被丢的那本,肯定是拍马屁的请安折子。
陈文心来乾清宫多了,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你喜欢摸,怎么知道四阿哥喜不喜欢被你摸?”
皇上看似漫不经心地,一边看折子一边问陈文心。
就是因为四阿哥不喜欢,她才要拉皇上下水嘛。
四阿哥看得出来,这个陈额娘得宠得很呢,他再不高兴,也不能当着皇阿玛的面说不喜欢。
可是真的好痛呀。
四阿哥苦着脸,言不由衷道:“儿臣喜欢……”
皇上召四阿哥去乾清宫开笔的事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就连德嫔都纡尊降贵派人来请她,叫她去正殿叙话。
打从第一次去向德嫔请安,德嫔给了她没事少来的指令后,这还是陈文心第二次迈入永和宫正殿。
皇上忽然亲近四阿哥,德嫔作为四阿哥的生母,自然又惊又喜。
可她想法子往乾清宫打听皇上的意思,怎么也打听不出来。就连佟贵妃那边,似乎也是不明所以。
她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陈文心。
陈文心隔三差五就去乾清宫,四阿哥开笔那日她也是在的,问她肯定比奴才清楚。
她进去的时候,德嫔已经坐着等她了。她请安过后入座,宫女端上新沏的茶水。
这个味道她很熟悉。
是皇上前些日子新赏的、高丽进贡的寒茶。
德嫔若非有求于她,怎会给她上这样的好茶?
她想明白了,才觉这茶烫手。
既然已经端起,想要饮一口,最后还是放下了。
德嫔见她端茶不饮,便道:“怎么,陈常在不喜欢这茶?”
这茶是御赐的贡品,后宫诸位嫔妃里,嫔位以上的四人皆有。余下就是陈文心,和有孕在身的宜贵人。
这是夸她白呢。
宜贵人一双凤眼斜挑,也是个实实在在的美人儿。行事话语中又带着一股泼辣劲儿,这样有特色的美人儿,不禁让陈文心想到一个经典的文学形象--
王熙凤。
只是,陈文心还是看见了她眼底的一丝落寞。
一个自诩艳冠后宫的女子,年方十八,青春正好。乍一看到比她更美的女子,哪里会不落寞?
她只是惯于用大胆泼辣,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章佳氏上来规规矩矩行了个万福礼。
她生的一张圆润的脸,较之十四岁的陈文心,竟然还显得矮一些。
陈文心一见她,便觉得亲切友善,忙侧身避过这一礼。而后又给宜贵人行了礼,给章常在行了半礼。
宜贵人受了礼,章常在又回了半礼。
“快请屋里说话。”
三人进屋分宾主坐下,陈文心原要让宜贵人上座,宜贵人却说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不必客气。
于是陈文心和宜贵人在上首对坐,章常在坐在下首。
“宫里许久没有添姊妹了,听说妹妹搬到永和宫来,我急着就要拉她来看呢。”
--储秀宫里的是不算姊妹的,不得皇上心意的秀女,她们看不到眼里。
宜贵人说的她自然是章常在了,急着来看不假,倒不是为了姊妹和气,而是为了看看陈文心究竟生的什么模样……
能让皇上一连数日都围着她打转。
见提到此,陈文心忙把事先想好的词儿背出来,左不过是说皇上拘着她了,让她没时间去给各宫的姐姐们请安,希望海涵云云。
章常在忙客气道:“这是哪里话,怎会怪妹妹?侍奉皇上才是第一要事。”
宜贵人哈哈大笑,笑得头上那根金光闪闪的步摇金珠乱晃,边笑边道:“正是这话。”
孙太监送来的是奶酪碗。
奶酪盛在白瓷圆碗里,又撒上葡萄干、花生碎、蜜豆等物,乍一看倒叫陈文心以为是双皮奶。
“哟,冰得很呢,这是小厨房新鲜做出来的吧?”
宜贵人早就看见了边上摆着的一座冰山,已经化了小半,想来是很早就摆上了。
就连佟贵妃屋子里,也得将近午时才有冰山送去吧?
宜贵人忽然觉得笑不出口了。
章常在倒像是很喜欢这奶酪碗,一连吃了好几口,羡艳地对陈文心道:
“妹妹这处真是好。永和宫虽然不及承乾宫大,妹妹却能独住在配殿。承乾宫也有小厨房,只是我和宜贵人也不敢多用。妹妹这样也和主位娘娘不差什么了。”
章常在说的是实话。
哪怕宜贵人这样得宠了一二年的,也没有陈文心这样的待遇。
--她们俩可是一起住在承乾宫东配殿的,两个人一分,地方越发窄小。
不过皇上十天半个月想起她一回,召去乾清宫临幸,次次还是吩咐的不留。
只是皇上从前对其他女人更没兴趣,比如说章常在吧,一两个月能见着皇上一回就是好的了。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得宠的。
其实她那算是什么得宠呢,跟陈文心一比……
什么也不算。
陈文心默默舀着碗里的奶酪,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些谦虚话吧,她的荣宠摆在眼前,再谦虚难免让人觉得虚伪。
要是说些嘚瑟的话,那是火上浇油,更加招人恨。
她想起前世自己的大学宿舍里,那就是一台比宫斗更精彩的好戏啊。她一直小心地想躲是非,却一开始就失败了。
她长得好看,就是最招人恨的事情。
这是她最大的错误,无论如何讨好都弥补不了的错误。
来到大清朝,她的美貌直接升上了天。后宫这些女人不恨死了她才怪呢!
反正说什么都招恨,多说多错,不如闭嘴吃东西。
陈文心招呼道:
“二位姐姐吃这个。”
那是一碟用冰山融化的冰水湃过的葡萄,紫色晶莹剔透。
“真甜。”
章常在很给面子地吃了一粒,眉开眼笑地又对第二粒上了手。
“瞧瞧章常在,没得叫陈妹妹看笑话。”
陈文心隐约觉得,在吃货这条道路上,她似乎找到了盟友。
宜贵人刺了章常在一句,还是捧着白瓷圆碗,小口小口地舀着奶酪。
从她吃东西的模样来看,陈文心倾向于她的泼辣大胆是假象。
本质上,她应该还是一个受闺秀教养极深的女子。
那她为什么要这样假装呢?
装温柔装小白兔的她见多了,装泼辣的倒是少见。唯一一种解释就是--
皇上喜欢泼辣的女子?
不不不,陈文心可不泼辣。
也许皇上口味独特,宜贵人的泼辣有趣,她的好吃懒做,这些不合时宜的性情反而合皇上心意。
“过几日八月初一,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后宫姊妹都要去给娘娘请安的,皇上说不准也会去。陈妹妹可要早些预备着。”
章常在边吃着葡萄,边提醒陈文心道。
对她而言,能有机会见到皇上当然要早早预备。但她忘了,陈文心是天天能见到皇上的。
宜贵人果然没放过她这句话,又刺她道:“陈妹妹还怕见不着皇上吗?还需要你提醒她预备?”
大约宜贵人这句话口气有些过分了,章常在不再吃葡萄,低头诺诺道:
“是我糊涂了。”
章常在本就不受宠,如今又被宜贵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面上难看了起来。
陈文心替她解围道:“章姐姐提醒得正好。我总要预备一二针线,给贵妃娘娘做寿礼的。”
她可不能轻易抛弃,一个潜在的吃货联盟盟友。
章常在面色缓和了些,宜贵人也没再说什么。
方才她是气糊涂了,见着陈文心这里处处都好,心中嫉妒。
碍于皇上的面子又不敢对她如何,只好对章常在撒气。
撒完了气又有些懊悔,章常在和她是一个宫里的。她虽然不屑无宠的章常在,但也有意拉拢她为羽翼。
如今在外人面前给她没脸,倒把从前拉拢的工夫都白费了。
“二位姐姐吃这个。”
陈文心又祭出了化解尴尬的必杀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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