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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娇俏知青被凶猛糙汉宠爆了

遥遥有归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年代种田+知青下乡+随身空间+苏爽打脸+双向奔赴+宠妻养娃】富家女谢玉瑶一朝穿越,来到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成了下乡的一枚女知青。幸好她身怀物资千千万,只需斗极品虐渣渣,活得风生水起。新来的漂亮小知青神秘莫测,赵鸿晖把她当敌特怀疑。后来,糙汉子不但全盘否决,还不经意间把心给弄丢了。一天夜里,谢玉瑶使出浑身解数在糙汉心尖撩火:“男人,你行不行呀!”糙汉气得咬牙切齿:“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女主清醒理智,糙汉老公宠妻狂魔无下限,走心又深情。年代狗粮文!

主角:谢玉瑶,赵鸿晖   更新:2022-12-06 09: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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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玉瑶,赵鸿晖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娇俏知青被凶猛糙汉宠爆了》,由网络作家“遥遥有归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年代种田+知青下乡+随身空间+苏爽打脸+双向奔赴+宠妻养娃】富家女谢玉瑶一朝穿越,来到物资匮乏的七零年代,成了下乡的一枚女知青。幸好她身怀物资千千万,只需斗极品虐渣渣,活得风生水起。新来的漂亮小知青神秘莫测,赵鸿晖把她当敌特怀疑。后来,糙汉子不但全盘否决,还不经意间把心给弄丢了。一天夜里,谢玉瑶使出浑身解数在糙汉心尖撩火:“男人,你行不行呀!”糙汉气得咬牙切齿:“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女主清醒理智,糙汉老公宠妻狂魔无下限,走心又深情。年代狗粮文!

《七零:娇俏知青被凶猛糙汉宠爆了》精彩片段

1975年9月,气候开始转凉。

京市火车站的大喇叭正播放着热情真诚的歌曲:“我爱伟大的祖国,红太阳光辉照山河......”

在朗朗上口的歌声中,穿着崭新蓝衣军裤、胸前佩戴大红花的谢玉瑶,面无表情地听着大哥谢红星略含愧疚的声音。

“瑶瑶,夏梅占用妈的岗位才肯嫁过来,我也是没办法了,这点钱你先拿着吧。”

谢玉瑶垂目瞥见他手里的一叠小面额纸币,冷笑道,“买断费?”

她的话令谢红星胀红了脸,“你放心,等夏梅一嫁过来,我就叫她把岗位让给你,你便可以回城了。”

谢玉瑶扯了扯嘴角,扭头转向一边,目光所及,全是依依惜别的人群。

她收回视线,伸手接过纸币,不要白不要。

谢红星下意识用力攥紧,反应过来后讪讪松开手。

“瑶瑶,你不要埋怨爸妈,大家都不想让你下乡的,我们一定会找机会把你弄回来......”

谢玉瑶将这些话语当做耳边风,低头数了数钱币,一共三块五,钱不多,但聊胜于无。

“呜......”火车发出刺耳的鸣笛声,提醒众人即将启动。

谢红星停顿了一下,又像个好哥哥一样叮嘱:“到了那里要写信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好了大哥,我要上车了。”谢玉瑶打断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背着背包,提着大帆布袋走了。

“哐当,哐当......”火车开动,谢玉瑶这节车厢,里面全是年轻稚嫩的面孔,大概都是知青。

少数几人神情激昂兴奋不已,高声谈笑着要为祖国添砖加瓦。

大多数人神色悲戚,不知是远离亲人不忍离别,还是对即将面临的漫漫农村生活担忧惧怕。

谢玉瑶浑身冒着生人勿进的气息,侧身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想起今早的变故。

上一秒,作为富二代的她,在国内最大的购物中心,和闺蜜一起逛街消磨时光,突遭飞来横祸——被头顶的水晶灯砸中,失去知觉。

下一秒,她竟穿成了七十年代即将下乡的女知青!

原主也叫谢玉瑶,父母健在,都是药厂职工,四姊妹,上有两个哥哥,下有一个妹妹。

两个哥哥通过关系,也在药厂就职了,妹妹还在上初中。原主今年高中毕业,原本说好顶替她妈的工作,却在下乡的前几天,顶替名额换成了大哥的对象夏梅。

因为对方要求补贴一个工作才肯嫁过来,还称双职工能分房。

谢玉瑶只觉五雷轰顶,她哭喊着祈求父母把工作给她,以后可以把工资全部交给家里。

她大嫂只要嫁过来,就算没工作也可以不用下乡,可她没工作就要被强制下乡做知青了。

她不想当知青,要知道上山下乡运动这十几年来,能顺利回城的人寥寥无几,大人被困在乡下前途渺茫。

身边的同学也议论长得漂亮的女知青很容易受迫害,她又天生丽质,论外表少有能及之人,对下乡很是惶恐。

可就这样她爸妈死活不答应,给她报上了下乡的名单。

原主绝食相抗,把自己饿晕过去,今早醒来的时候,就换成了她。

作为穿越人士的标配,谢玉瑶也有一个随身空间。

就在三个月前,她从古玩市场上带回一块非常合眼缘的古朴墨玉,当夜偶然沾血便开启了随身空间,农田灵泉仓库竹屋样样俱全,可意识操纵也可身体进入。

谢玉瑶很是激动,但很快又冷静下来。根据多年书虫经验,空间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末世或穿越。

变故随时会来,她得未雨绸缪行动起来。

作为京市豪门子女,谢玉瑶从小到大的零用钱积攒了不少。在她满18周岁时,父母更是将一栋京郊别墅作为成年礼过户给了她。

统计完银行卡余额和股票基金资产,共有七位数的金额,若再加上别墅抵押贷款,应该能凑到八位数。

很好,睡觉!

第二天开始,她便展开了疯狂的筹集资金和囤货行动。

物资清单在奔波和网购中渐渐完成,无论是末世来袭还是穿越时空,基本生存物资都不缺了。

最后的几十万金额,她留下几万周转后,剩余的统统换成了金条。

观古今中外,黄金才是硬通货。

值得一提的是,她通过各种渠道,将所有能买到的种子都买了一份,包括了粮食、蔬菜、水果、药材、花卉、牧草等多个方面。

有了空间土壤,她要种植自由。

*

经过一天一夜的旅程,在第二天中午之际,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前方即将到达目的地黑省哈市站。

一路上没有遇到极品,倒也落得安生。

到达站点,谢玉瑶背上被褥大背包,提起两大帆布袋,再加上斜挎的布包和军用水壶,好不容易挤下车,只觉快丢了半条命。

这些行李物品大都是她妈收拾的,她没什么机会收入空间减轻负担。倒是也有个好处,过了明路可随便使用。

火车站人山人海,谢玉瑶分辨了半天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终于听到“安河县的知青到这里报到!”的声音。

知青办负责人登记核对后,告诉众人:“你们不要乱跑,我们等傍晚的火车,傍晚五点,一定要到这里集合。”

谢玉瑶坐在台阶上等了几个小时,直到傍晚六点火车才到。

这是一列运货火车,专门空出了一节车厢来接他们。

人群中响起一片哀嚎声,知青办的人拿着喇叭,动员大家发挥不怕苦不怕累的革命精神。

天快黑了,有工作人员拿着矿灯,给大家照明。众人将被褥放到车厢壁旁排成排,然后背靠车厢坐在被褥上。

这火车震动得很,令人后背都麻了。

左侧的齐耳短发姑娘突然出声:“哭什么?我们到广大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应该饱含激情才对!”

谢玉瑶随着她的目光,看到斜对面的姑娘正抽泣着,听到指责将头埋在了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怎么还哭,你这态度可不端正......”

“行了!别说了。”又不是知了,叫个不停。

谢玉瑶喝止了指责声,目光转向斜对面,“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想家了?”

不给个合适理由,身边这人又要巴拉巴拉说个不停了。

斜对面的姑娘小声应了一句:“我肚子疼......”

齐耳短发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又温和起来,“原来是不舒服啊,我误会你了,向你郑重道歉,我这还有热水,给你倒点。”

“谢谢!”对面女孩抹去眼泪,抬起头来翻出一个搪瓷缸子,上面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谢玉瑶闭上眼睛休息,没有再看。

这天夜里最是难熬,没几人能睡着。

就在谢玉瑶憋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火车开始明显减速。

人群顿时一阵欢呼声,这是到县城了。


下车一看,天色刚蒙蒙亮。

众人集合后,县知青办主任开始念各人去向,谢玉瑶所去的红旗公社一共有十五人。

接车的负责人身着军绿色服装,一旁停着三辆毛驴车,“现在忙着抢收,所有的车辆都调拨下去了,大家克服克服,我们走回去,不远,十公里左右。”

十公里,走路得两三个小时,若放平日里问题不大,而现在大家早已疲惫不堪。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众人只能默默地将行李安置在牛车上,缓步前行。

突然听到一个男生喊道:“我看驴车还有空位,我们男同志体力好,让女同志坐驴车怎么样,发扬发扬精神。”

都是十几岁青春期的男孩,正是荷尔蒙旺盛的时候,顿时一片响应之声。

谢玉瑶能感觉到身旁的姑娘们一阵窃喜,坐了一夜颠簸的运货火车,人都快散架了啊。

“这可不行!”

昨晚身旁的齐耳短发姑娘又站出来,声音高亢,“妇女能顶半边天,我们可一点都不比男同志差,大家说是不是?”

谁又能说不是呢!

“说的好!谦让是美德,那我们就出发吧!”,带队的男人扬声称赞。

那姑娘又说:“我们一起来唱首歌,展现我们下乡知青的风采!”

周围的人连声附和,一个男知青更是一马当先带自己唱了起来。

谢玉瑶:......

她浑水摸鱼地哼哼着,几首歌之后,已经没人再有精力发声,大家都沉默着低头赶路。

三个多小时过去,终于到达红旗公社。

这十五个知青要散到五个生产大队,具体怎么分配,则由抽签决定。

谢玉瑶抽到青山屯生产队,另外还有一男一女,一共三人。

好巧不巧,女知青正是那个齐耳短发姑娘,名叫任菲。

五十多岁的青山屯的大队长赵德强皱起的眉头像能夹死蚊子,坐到路牙上抽起了旱烟。

这两个女的柔柔弱弱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唯一的男孩黑瘦高个看着就没二两肉,都不是干活的料。

红旗公社挺穷的,青山屯也不例外。

原本知青下乡建设,大伙儿还挺兴奋,终于可以带动农村发展了。可是来了几批知青之后,大伙儿才发现,这算啥建设啊,不就是种地吗。

关键是知青文文弱弱的,种地不如村民,问题又很多,每年还要给他们分粮食。

这一大片地方都不欢迎知青,可上面还年年分配知青来,导致越来越穷了。

抽完一管烟,大队长赵德强立直身子,黝黑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耐,“跟我走吧,地里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众人看着这一大堆的行李,难不成要各自背着走?

黑瘦高个陈凯凑上去,礼貌询问:“叔,您看我们这么多行李......”

大队长赵德强瞥了他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把行李搬到我的牛车上,”

三个知青将重包往牛车上搬,大队长心疼地直叫唤:“行了行了,别放了,别累着我的宝贝,它可比你们能干多了。”

谢玉瑶撇了撇嘴,转念一想,也是,在乡下,牛能犁地也能拉车,确实是挺能干的。

她肚子咕咕叫着跟在车后面,其他人也饿的前胸贴后背,又饿又累又困,实在快走不动了。

身后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一辆军绿色解放车停下。

“德强叔,接知青呢!”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来,他的五官如雕刻般俊朗异常,但面容冷硬,哪怕露出笑意,也挡不住冷冽气息。

大队长一扫烦闷,笑着回应:“鸿晖,是你啊,咱们大队又派来三个知青。”

谢玉瑶的关注点从男人脸上转移到车上,好想坐啊,能搭一程么?

男人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车门打开走下车,整个身形显露出来。

他目测身高1米9,剑眉星秀,一双黑眸锐气逼人,精壮的身躯如苍松般挺拔。

伟岸、冷厉、正气。

谢玉瑶的心砰砰砰跳起来,这人无论面貌、身段、气质,完全戳中她的理想型。

就算她以前见过不少男明星和男模,也一时迷了眼,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

而任菲却依然深陷其中,其眼神热烈地注视着男人,女儿家的娇妩一览无遗,很明显是动心了。

赵鸿晖锐利如鹰眼的目光扫过几人,“我要去桐子山大队,要不要带他们一段?”

听到这话的谢玉瑶两眼发亮,有顺风车咯!这男人不但外表满分,心地也挺好。

大队长想了想,“行,你带他们到村口,让小虎带他们去知青院。”这群孩子看样子也累坏了,正好省事。

谢玉瑶见大队长同意了,欢快出声:“谢谢同志!”

话音刚落,她迅速地提起一个帆布袋,走到车后用力一甩,帆布袋就扔进了车厢。

任菲同学,你可别又说出什么惊人语录啊。

回过神来的陈凯:有车坐了,快搬行李!

任菲到底没说什么。

三人热火朝天、吭哧吭哧来回搬运大包小包。

赵鸿晖和大队长:......这些知青还挺不见外!

*

汽车的速度就是快,没过多久就到了村口。众人下车后,赵鸿晖很快找来小虎,交待了几声,便踩下油门离开了。

谢玉瑶恋恋不舍地望着远去的汽车,想起空间里的越野车,可惜了,只能看不能用。

大队长的孙子小虎,人如其名,长得虎头虎脑的,看起来五六岁。

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瞅了几人一眼,突然笑嘻嘻地跑开了。

谢玉瑶几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这没人带路,该怎么走啊?

正打算边走边问路的三人,听到一阵小孩子清脆的嬉笑童声。

“小虎,真的有知青来了么?”

“当然,我爷爷就是去接他们的,我跟你们说,里面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小姐姐哦。”

谢玉瑶任菲面面相觑:这说的是我吧。

小孩们呼啦啦一片在三人面前停下,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突然,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伸着黑不溜秋的手指,指着谢玉瑶身边微笑着的任菲说:“小虎,你说的是这姐姐吗?我觉得她最好看。”

任菲露出灿烂笑容,大方地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这是她妈离别时买的,自己都舍不得吃。

其他小孩看见了,全围了过去,“姐姐你最好看了,我也想吃糖。”

谢玉瑶不满地撇了撇嘴,这群破孩子,什么眼光啊,是骗糖吃的吧。

她现在的容颜和前世差不多,可是天生的美人胚子。

任菲瞬间被孩子们围住,有的还上手拉她的衣角。她看着那黑乎乎的脏手,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糖,让几人分了。

她的糖本来就不多,火车上又吃了几颗,剩余的五六颗全分了也不够。

没拿到糖的孩子立刻转移目标,一个梳着朝天辫的小女孩稚声说道:“我觉得这个蓝色衬衫的姐姐最好看。”

谢玉瑶低头俯视着小女孩,没有任何动作。

孩子们愣住了。

小虎走上前,绽放开最真诚的笑容,“姐姐,你是最好看的,比生产队所有的知青都好看。”

谢玉瑶憋着笑意,嘴角微扬,“谢谢,我也这么觉得。”

孩子们和另外两名知青:这个姐姐(人)脸皮好厚啊!

见谢玉瑶迟迟没动作,小虎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挥手赶人,“走吧走吧,要不到吃的了,我带他们去知青院。”

其他小孩叫嚷道,“我们也去。”

孩子们走在前头,摇头晃脑地感慨。

“我爷爷说的没错,越是厉害的人底气越足,那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知青最好看,所以她才不给我们吃的。”

“嘟嘟嘟,偶也觉得是那样。”刚夸了任菲获得糖果的男孩嘴里含着糖,模糊出声。

谢玉瑶扑哧一声,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娇美的脸庞晕染着浅浅红晕,宛若桃花般娇艳俏丽。

“冤大头”任菲:......

“隐形人”陈凯:农村的孩子都这么多心眼的吗?

谢玉瑶笑过之后,从帆布袋(空间)里抓了几把花生递给孩子们,每人有份。

她本想逗逗孩子们,到了知青院再给他们的,破功了。

这群小孩欢快地大叫起来,“有花生吃咯!”

他们蹦蹦跳跳地领着三人,到达知青院门口,齐声大喊:“新知青到啦!”

谢玉瑶三人看着院子里又矮又破的三间土房,震惊得说不出话了,这就是他们要住的屋子?!


七八个知青从屋里走出来,有男有女,好奇地打量着三人。

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男知青,见到几人热情笑着,“你们好,我是李卫东,知青队队长,欢迎你们来到这里。”

进了院子,往前十来米,就是正屋。

中间的堂屋两侧都砌了灶台,中间摆着一套方形木桌椅,看来做饭吃饭都在这。

东北乡下的房子基本上都是这种布局,冬天太冷,做饭的时候顺便烧炕,既省事又节省炭火。

“加上你们现在一共有5个男知青,6个女知青。左边是男宿舍,右边是女宿舍。”

李卫东看见众人神色,知道他们是嫌弃这里太破了

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们还要住在这里,遥遥无期地一直住下去。

“到房间看看,先把行李放好。”高壮姑娘吴丽红热情招呼。她是这里时间最久的女知青,说话挺有分量,脸上尽是粗糙和沧桑。

谢玉瑶和任菲跟着她进去东屋,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大炕,上面铺着几床铺盖,侧边放着一个柜子、一张桌子,都放满了杂七杂八的物品。

“大家快把铺盖挪挪,空出两个位置来。”

样貌娇俏贝晓不满地嘟起嘴,抱怨道:“丽红姐,要挤死人了!”

这确实是,屋子不大,4个铺盖占满了整张炕,再加上两个人,估计翻身都难。

“贝晓,这是没办法的事。”

说完她和另一个知青杨淑梅上炕移动调整铺盖位置。

贝晓不甘不愿地将炕头的位置挪出来,而睡在炕尾的江艳却高兴地移动铺盖,终于可以脱离这个床位了。

炕头炕尾,一个太热一个太冷,又不能只顾自己的情况调整柴火,都不是好位置。

任菲怕冷,她率先提出:“我想睡炕头。”

谢玉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皱眉看着巴掌宽的炕尾空位,这可怎么睡?

“还有没有别的住处?”

吴丽红看到她眼中的犹豫,倒也是人之常情,“知青院只有这一间女宿舍,还可以去村民家借宿。”

看着眼前娇艳无双的姑娘,她又提醒道:“村民家的房屋也紧张,大多数几代同堂,孩子又多,就算去了也得和孩子同住。而且,我劝你不要轻易去。”

话音停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谢玉瑶看到她的眼神,想起城里人讨论的女知青受迫害之事,“这里面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吴丽红摇了摇头,“有没有别的事我不好说,但是去年隔壁村有个女知青去了老乡家住,没多久和那家的儿子结婚了,听说偶尔会遭遇家暴呢。”

话音一落,谢玉瑶沉默了,这乡下看起来比她预想的还要可怕。

吴丽红见她想明白了,没再多说,又安慰道:“咱们这村没出现这种事,以往的知青都是和村里人结婚后才搬过去的。对了,若是两名知青结婚,也可以自己盖房。"

旁听的贝晓立刻反驳:“盖房子花钱太大,而且一旦离开,这房子就归村里了。我们总有一天会离开的,傻子才盖房呢!”

想盖房的谢玉瑶:......

吴丽红感叹了一句:“没办法,谁让宅基地是村里的呢。”

这条路也行不通,总不能为了搬出去而结婚吧,这年头,离婚可是很丢脸的事,她还是不要害人害己了。

单立门户,更是危险重重。

“你们也别急,村里已经知道我们的住宿问题,加盖会加盖解决,我们再向村里多反馈几次。”

谢玉瑶听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心里却在叹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不过若是个人出资在知青院新盖,又快又安全,不急,先熟悉情况后再说。

听了吴丽红这番话,谢玉瑶对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心里沉沉的。可不管怎么样,她还得在这里继续生活几年。

放好行李,吴丽红叫谢玉瑶任菲出去吃饭,知青们特意给她们留了午饭。

吴丽红从灶锅里端出几个热乎的窝窝头和一碟炒青菜,谢玉瑶抓起窝窝头咬了一口,这口感粗糙得,着实难以下咽。

再看了眼加热后变色、不见斑点油星的青菜,没了半丝举筷的念头。

不能浪费粮食,哪怕再割喉咙,谢玉瑶还是就着水细嚼慢咽,最起码手里的窝窝头得吃掉。

任菲和陈凯也许是饿坏了,倒是吃得挺欢。

坐在屋檐下的李卫东见三人吃的差不多了,“我们是搭伙吃饭的,你们可以一起搭伙,也可以自己一人开伙。不过我建议你们搭伙比较好,干农活很累,大家互相帮衬着才不会那么苦。”

李卫东希望他们做好心理准备,同时也希望他们不要搞幺蛾子,影响关系。

没领会到李卫东深意的谢玉瑶,只听懂了“干农活很累”,瞬间心虚腿软,她连家务活都没怎么干过,更别提农活了。

任菲和陈凯一致表示加入搭伙,独自开伙要砍柴挑水煮饭做菜,想想都累得慌。

谢玉瑶有点犹豫,她受不了这样的伙食,一顿两顿勉强可以,时间长了可怎么行。

若是搭伙吃饭,要如何拿出空间里的食物改善生活呢?

总不能她顿顿细粮、肉蛋的供给所有知青吧!

且不说自私与否,要知道这可是计划经济时代,物资定量供应,在票据稀缺的农村,她的物资来源也经不起考究。

可若是独自开伙,要置办不少厨具和调味品等。她没有票,黑市也不知道在哪,空间的物资没有由头也不能公示于人。

那就先凑合着,有机会加加小灶。只要可以出资盖房,伙食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

饭后,李卫东带着三人到大队部领口粮。“你们刚来没有口粮,生产大队会先借给你们,以后用工分抵。大家刚来都是这样的。”

青山屯村大队设立在一个青砖瓦房里,这以前是地主家的房子,现在充公了,是村里最豪华的建筑。

谢玉瑶羡慕地看着这宽敞的大队部,“若是住在这里就好了。”

李卫东笑了,“也就想想,村里可不会把这房子当知青院,会被批判搞资本主义享受的。”

他领着三人走进办公室,正好大队长在。

“大队长,我们来领新知青的预借粮。”

赵德强正坐着抽旱烟,他指了指墙角,缓缓吐出一口烟,“在那,三袋,一人一份,年底用工分抵扣。”

谢玉瑶打开袋子一看,大都是红薯干和玉米面,她沉默了。

但陈凯忍不住叫出声:“大队长,这......不够吃啊!”

“那就好好干活挣工分,争取年底多分一些粮食。”

娃娃们,苦日子还长着呢。


将粮食带回知青院后,谢玉瑶一身尘土汗渍,想去洗个澡。这时她才发现,知青院竟然没有浴室!

那些女知青们都是端水到屋内擦洗的,这让以往天天都要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谢玉瑶:......

“难道其他村民家也没有浴室?”

正在织毛衣的吴丽红:“这里没有冲洗的习惯,倒是有人用大木桶泡澡。”

谢玉瑶继续向她打听买木桶的事。

吴丽红听后直接道:“村里有个木匠,大家有什么想要的都找他做,你下午可以去看看。”

得知距离不远后,谢玉瑶干脆直接动身。

她回到东屋,打开帆布袋翻了翻,从中(空间)找出一个布袋子,里面有她妈给的30元和车站她大哥给的几块钱,再加上原主平日里攒的几毛钱,加起来有35元左右。

至于这年头购买物品所需要的票,家里一张都没给她。按她妈的话说,将锅碗瓢盆衣服被子等所有能带的物品都带上,就不需要买什么东西了。

在大多数时候,金钱是一个人最大的依仗。看来她要尽快设法搞一些钱和票证。

任菲见她要去木匠家,表示一起去看看。

到了吴丽红说的地方,大门敞开着。两人在外面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回应。

谢玉瑶看了看,估计里面的人没听到,她直接开口喊:“有人在家吗?”

一个老太太走出来,看到两人,“小丫头,你们找谁?”

谢玉瑶热情地说:“您是赵奶奶吧?我们是新来的知青,听闻赵爷爷会做木制品,我想要个浴桶。”

一听她这么说,赵奶奶就明白了。

他们两口子年纪大了出不了工,李爷爷会木匠活,村长便让他给村里人做木制品。这仅限村里,外面不让买卖。

赵奶奶带她们去了后院,赵爷爷正在用推刨处理木头。得知她们的来意后,他停下手里的活,带两人去了一旁的仓房。

谢玉瑶看到一个大浴桶,顿时激动,“我要这个桶!”

除了浴桶之外,仓房里还放着好几个大小不一的柜子、箱子、水盆等木制成品,有的上面还刷了一层棕色油漆,已经晾干了。

款式看起来比较普通,但做工不错。谢玉瑶入乡随俗要求不高,实用就行。

最后两人直接在成品里挑选,谢玉瑶买了一个大浴桶、两个大箱子和两把锁,还买了一个木盆泡脚用,花了一块七。

任菲就买了一个大箱子。她有点羡慕地看着谢玉瑶挑的几个大件,想到她那两大包的帆布行李,估计家里应该比较受宠吧。

被误会了的谢玉瑶正犹豫着怎么搬回去,赵奶奶直接道:“放心吧,等会我让我侄儿给你们送过去。”

谢玉瑶松了一口气,她又追问送达时间,得知要傍晚下工后送达。

“有没有办法先把浴桶搬回去?”她想趁着其他知青下午要外出上工,赶紧泡个澡。

赵奶奶家有一个送货的板车,几人一起将木桶用麻绳捆绑在板车上。

付完钱,两人推板车离开。

赵奶奶成了这笔大单,笑得合不拢嘴。送他们出门时还说,若需要别的也可以做,随时过来。

两人笑着点头应下,生疏地推着板车颤颤巍巍回到知青点后,谢玉瑶笨手笨脚地起火烧热水。

快到上工时间,男女知青都走出屋子。

贝晓一见大木桶,就大声叫嚷着:“你用掉的洗澡水,要自己去挑水补充回来!”

“知道了。”谢玉瑶瞥了她一眼,继续将柴火塞进灶中。

水终于烧好了,把大浴桶挪到东屋后,她兑好水温,一桶一桶倒入大浴桶里。

见屋子里的任菲已经进入梦乡,她插上门栓脱衣翻入浴桶。

舒舒服服地泡了二十来分钟,洗去一身浮尘,她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由于一身清爽心情愉快,一桶桶倒洗澡水也不觉得累了。干脆一鼓作气挑水回来。

谢玉瑶挑起扁担水桶,到知青院外百米处的手压式水井那挑水去。

有了原身的记忆,倒是会上手使用,很快便装满了两桶水。

她把扁担两端的挂钩勾上水桶,蹲下调整好姿势一挺身,糟糕,太重了挑不起。

倒掉半桶水后,她摇摇晃晃地将水挑回堂屋大水缸中。来回几次,终于把用掉的水补充完毕。

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谢玉瑶,初次体验到农村生活的艰难。

她偷偷吃了两个空间里的大肉包填饱肚子,漱了漱口去除异味。

空间仓库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分成上下三层。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物品拿进去什么样,取出来便是什么样,正因为有这个功能,她屯了不少常吃餐厅的饭菜和奶茶饮料等。

回房爬上炕,累坏了的她没过几秒就睡着了。

***

距离知青点不远的赵鸿晖家里,赵鸿晖他妈杨春花眉开眼笑,招待着到访的李媒婆。

李媒婆喝了一口红糖水,喜滋滋张着大嘴说道:“春花,情况我都跟你说了,这女孩是真的不错,配咱们鸿晖再合适不过了!”

说完她又低头喝了起来,心里感慨:这杨春花家里条件真是不错,能用红糖水招待人了!

杨春花低头沉思,“听起来确实挺好。”

“你娘家和我男人是本家,我把镇上最好的姑娘介绍给鸿晖了。鸿晖这么优秀,一般姑娘可配不上他。”

杨春花被夸到了心坎上,哈哈大笑,“那行,我跟鸿晖说说,再约个时间去姑娘家相看。”

送走杨媒婆,杨春花走到后院,“鸿晖,歇会儿,剩下的让你弟劈就好。”

赵鸿晖穿着短衫,挥舞斧头劈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健壮的身材充满阳刚之气。

他的动作不停,“快劈完了。”

杨春花俯身规整劈好的柴火,“刚才的李媒婆介绍了个公社上的姑娘,你什么时候有空,妈带你去相看相看。”

大儿子参军多年,去年受了重伤之后,就转业入了运输队,可他对找对象很不上心,现在二十五岁大龄了还形单影只。

“不急。”

杨春花一听跳了脚,“怎么不急!你弟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我不管,这次你必须跟我去相亲,也许就相中了呢!”

赵鸿晖擦了擦脑门的汗,无奈道:“婚姻讲求缘分,真急不得。”

他在部队见过形形色色的军人家庭,这一旦选错了人,可是会悔不当初,他可不愿将就。

杨春花想到什么,怀疑地盯着他,“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赵鸿晖坦坦荡荡,任老妈来回审视。

其实之前在部队里,领导同僚的家属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推辞了。

那些城里条件好的姑娘,娇生惯养的,他可没那耐心哄着捧着。

“那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你倒是告诉妈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好让媒婆介绍啊!”杨春花苦口婆心追问着。

这些年她一直寄信询问赵鸿晖心仪的类型,就是得不到准确信息,都快被气死了。

“没什么想法,遇到了就知道了。”

“那就好好相看,挑出一个最合适的。对了,你见着知青要离远点。她们个个心高气傲,都企盼着回城呢!”万一哪天女方有办法回城了,很可能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

赵鸿晖闻言却说,“这不正常吗,他们的家本就在城里。”

“什么正常!你是没见那些吃不了苦和村民结婚的,他们婚后得到照顾,干上了老师和公社上的轻松活,却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杨春花再三叮嘱不要女知青,可儿子只笑笑,不以为然。

她的心里咯噔一跳,产生不好的预感。


谢玉瑶是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的,时至黄昏,知青们下工回来了。

“糟糕,板车忘记还回去了。”谢玉瑶赶紧起身,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门。

奇怪,院子里的板车不见了。

正在择菜的任菲看她发愣,笑道:“你起来啦?我和陈凯把板车还回去了。”

“谢谢啊!”谢玉瑶甩了甩还像浆糊似的脑袋,打点冷水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

这时,有个小伙子推着板车,送来木制品。

其他知青见她买了挺多,也没说什么,只是贝晓阴阳怪气的,说她铺张浪费。

谢玉瑶充耳未闻,将两个帆布袋直接放到箱子里,盖上上锁。

很好,以后从箱子里拿出什么好东西,也没人发现异常了。

就像现在,她拿出一叠淡蓝色土布,问任菲:“你要不要挂个炕帘?”

换衣服时,若其他人进出开门,一个不慎就会走光。

幸好囤货时,考虑到穿越时空的不确定性,她将多条时间点考虑在内,买了好些复古怀旧类物品,这土布就是其中之一。

任菲有点犹豫,她没好意思白要这布,又手头紧张,不太想浪费钱。

倒是一旁的杨淑梅见了,有点心动,“你的布够吗?我也想围个帘子。”

“应该够。”

杨淑梅找正在做饭的江艳商量了下,两人换了铺位,她睡到了谢玉瑶旁边,这样更方便挂帘。

她掏出5毛钱,谢玉瑶也没客气,接过放进衣兜。

来日方长,两不相欠是最好的。

谢玉瑶又拿出锤子钉子和麻绳,和杨淑梅一起手忙脚乱地弄起来。

任菲也没闲着,她帮忙缝挂条,见剩下一些布料,“玉瑶,这剩下的布挂到门上怎么样,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遮挡了。”

“好啊。”左右不过一块布,谢玉瑶应了下来,“我还想围一个角落泡澡,你可得再帮我缝一些挂条。”

“没问题!”

几人一起合作,床帘、门帘都做好了,谢玉瑶又取出一块布,隔出一处“浴室”。

贝晓炒完菜进屋一看,噘嘴道:“有门帘就够了,大家都是女的,就你们娇贵怕看。”

“我们乐意,你管得着么!”一向与她不对付的杨淑梅直接怼了回去。

“这么矫情,学资本家作风。”

刚浇菜回来的老大姐吴丽红听到了,立刻出声阻止:“贝晓,你若是想,也可以去买土布挂上,小心祸从口出。”

贝晓动了动嘴唇,把话憋了回去。

吴丽红得知这门帘是谢玉瑶贡献的布料当门帘,表达了谢意。在乡下土布虽然不难买,但也不是谁都愿意做贡献的。

快开饭了,男女知青个个眼露亮光,拿出碗筷坐在桌旁,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原来大队长早上送来一只野兔,欢迎新知青,这可是难得吃到的肉食呢!

主食已经摆上桌,做的是杂粮窝窝头,还上了一大盘土豆烧茄子。

江艳打开锅盖,炖兔肉的香味顷刻间弥散整个屋子,谢玉瑶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一大盘红烧肉刚端上桌,其他人的筷子就舞出了残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谢玉瑶看得目瞪口呆,摇摇头也加入了抢肉行列,再不吃可就一点不剩了。

这顿饭吃得众人油光满面,心满意足。

吃完之后,每人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谢玉瑶也知道了将抢到的肉分给贝晓的男知青叫向文山,看来两人正在处对象。

饭后,天色完全暗下来。

生产队还没通电灯,夜里用煤油灯照明。

那些上工的知青累了一天,饭后就洗漱回屋睡了,明天天一亮又要上工,得养精蓄锐。

这种照明条件,谢玉瑶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她可以换一个地方,随身空间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她上炕躺着,意识进入随身空间。

看到种植领域硕果累累,心情很是愉悦。

这片土地有十亩,和足球场差不多大小,被她分成了花卉、蔬菜、水果、粮食、药材五个区域。

之前洒下了不少种子,现在大都成熟了,经过对比发现成熟时间比现实快了大约十倍。

空间农田区也能用意识操控,没采集的植株会一直保持在成熟状态,不会枯萎死亡。

她将所有成熟的果蔬、农作物收至仓库第二层,第一层在以前就囤满了。

由于水果还能再结果,她便再种下水稻、小麦、棉花等农作物,还种了些青菜、南瓜、豆荚等蔬菜。

劳动完毕,她转身进去竹屋,找出《药植大全》,坐在藤椅上翻看起来。

这座竹屋占地三百平左右,共有两层。经过精心布置,室内使用仿古家具,古色古香。

之所以看这本书,是因为她想去采山,听说东北的山里遍地是宝,就看识不识货。

她不能一直靠空间囤货换取物资,万一泄露秘密,要么杀人夺宝,要么被研究室切片,就算逃出生天也只能隐姓埋名不得安生,总之没有好下场。

*

红旗公社的一户工人阶级家里,一场相亲正在进行。

赵鸿晖严肃着脸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他本不想相亲,奈何老妈哭诉催婚,他只好走一遭。

对面的姑娘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得低下头,娇小的脸庞上晕满红霞。

李媒婆挂着笑,和一脸和气的姑娘父母吹嘘着赵鸿晖。

“你们别看鸿晖不爱说笑,那是因为以前部队养成的习惯,现在转业到运输队,工作待遇都很不错。”

姑娘父母很是意动,这年头大多人都有军人情结,虽然赵鸿晖已经转业,但部队养成的品质是不会变的,而且运输队的工作也是非常难得的。

就算不看工作,单论长相样貌,这小伙子也甩出十里八乡的后生一大截了。

姑娘她爹就想答应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同意,“我看......”

“我想了解一下,是因为什么转业?”姑娘他妈打断老伴的话,不知道身体有没有什么暗伤。

杨春花脸色黯然,没有隐瞒:“鸿晖的左腿受过重伤,无法再承受高强度训练,就转业回来了。”

“就让两孩子先相处看看吧。”

姑娘她妈担心赵鸿晖的身体,又见他神色不似有意,便心生不满。

她家姑娘有的是人求娶,没必要上赶着。

*

回村的小路上,李媒婆问两人的意见。

赵鸿晖直言没有想法。

他不想要怯懦的对象,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气势逼人,才令女方躲闪的。

杨春花也觉得姑娘看起来性子有点柔弱,家里的二儿媳就是这种性子,她已经受够了。

回到家里,杨春花喊住了想回屋的大儿子,“没事,妈再带你相看别的姑娘。但是你得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不喜欢什么样的。”

赵鸿晖垂目思索,“坚强、独立、有文化。”

话音刚落,上午那率先搬行李上车的女知青浮现眼前。

他见过不少美人,但都少有那姑娘的气质,精致澄澈,完完全全迎合了他的审美。

杨春华低着头掰着手指,细想哪些认识的未婚姑娘符合要求,连大儿子何时回屋也没注意。

突然她一拍大腿,这不都是女知青人群的特点么!


再次醒来,已是次日清晨。

谢玉瑶慵懒地伸了伸腰,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爬了起来。

换上一身较新的白衬衫和肥大的军绿色裤子,她不满地撇撇嘴。

这衣服一言难尽,等改革开放了,她一定要好好设计做几件漂亮的服饰。

空间里有服装设计与制作方面的书籍,等有空了好好学学。

刷牙洗漱之后,大家一起上桌吃饭,早饭是一锅杂米粥配咸白菜和地瓜。

杂米粥汤多米少,倒是地瓜又香又甜,还挺好吃的。

老知青今天还要上工,谢玉瑶三人刚来,有一天空闲时间供她们去补充生活所需。

饭后,三人相约一起出发去镇上转转。

生产队每逢周六都有牛车去镇上,今天刚好是周六。

几人来到村口牛车停靠点,车上已经坐了两个老人,身旁放着大背筐。

加上谢玉瑶三人后,车夫看了看天色,便启程了。

谢玉瑶坐在车沿,两腿一晃一晃的,手里采了朵野菊花转悠把玩。

吹着晨风,望着秋景,她仿佛回到了现代,正在乡下旅游,观赏农村风光。

半小时后,牛车停在镇口,车夫告诉他们,回生产队的时间是下午3点,错过时间就得走路回去。

谢玉瑶的首要目的是找到黑市,若是可以,她不想靠囤货换取大额金钱和票证。

别说现在没有监控,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凡事做过肯定有迹可循。

可知青院的住宿条件实在太差,她需要有间个人住房,也要票证换取一些生活物资。

因此她决定换取所需物资后便收手,赚钱的事等大环境好了再做不迟。

她提出单独行动:“我想先到处逛逛,待会自己回去。”

任菲陈凯没说什么,让她注意安全后,兵分两路。

谢玉瑶在镇上逛了半小时,基本就逛完了。

这里的供销社比京市的小的多,就只有两间房,里面卖的东西很少,基本就是粮食、调料和一些日用品。

有一家国营饭店,因为她已经吃过早饭了,也就没进去。

倒是邮局,她进去查了下,原主的书籍包裹还没到。

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太紧,吃完早饭就去火车站,只来得及叫原主母亲帮她邮寄高中教科书。

这时候的物流可不比现代,快递基本3天内都能到。

她的空间里收集了不少纸质书籍和电子书,各行各业各种领域都有,不缺书看。之所以邮寄书籍,也是为了以后复习高考知识点。

镇上逛了个遍,也没找到黑市在哪里,还有哪儿没注意到呢?

正在思索间,一辆中巴车停靠在路旁,看车上大字写着去县城,她干脆走了上去。

既然镇上没找到,那就去县城看看吧。

一小时后,谢玉瑶站在了县城的道路旁。

县城的风貌比镇上好了很多,大都是两层青砖房,路上行人挺多,有工人、学生等等。

谢玉瑶没有找人员聚集的百货大楼等地点,直接往偏僻胡同去,县城的黑市应该就在某条胡同里。

走了差不多一小时左右,来到医院附近的一个胡同旁时,看到几个背着背篓、鬼鬼祟祟的人影进入胡同,终于找到了!

谢玉瑶没急着过去,剪了一块花色布料当做头巾围住脸,才步入探探路。

刚走到胡同口,一个瘦高男人跳了出来,厉声喝问:“干什么的?”

谢玉瑶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是执法人员,没成想对方又低声问:“买还是卖?”

“想买点东西。”原来是黑市放哨的人。

男子伸出一只手比划,“五分。”

谢玉瑶交了钱,才得以通过。看来这里的黑市组织有背景,交易比较安全。

巷子里面四通八达,大多数卖家站在东西,将背筐里的东西显露出来,买家小声询问降价,

谢玉瑶晃荡一圈,了解到黑市物价和熟悉了附近路线后,便空手先行离开。

她进百货大楼买了两个大小不一的背篓,而后找到一个荒废小院,通过空间确定周边无人后,她打开破落大门,闪身进入空间。

空间里可以看到外界方圆百米内的场景,如同一个高空摄像头似的,大大降低了被撞破的可能性。

换上出发前准备好的破旧的衬衫黑裤,走到竹楼的梳妆镜前,拿出整套化妆品,对着镜子点点抹抹,化妆成一个长满痘印的丑陋面貌,最后将两条辫子解开编成一条马尾辫。

她不会说男声,不然伪装成男人更保险。

为了二重保险,她换了块蓝色头巾,把眼睛以下半张脸遮的严严实实。

换妆完毕,卖什么物品好呢?

自然是要空间能生产的,那就以前囤积的大米和面粉吧。虽然水果更稀缺,可正因为此,才会更加引人注目,她现在更需要低调行事。

背着背篓走出空间,再次来到黑市。

毫不意外的,又被放哨人拦住去路。

“卖东西。”

“三分。”

怎么买卖都要门票,真是暴利岗。谢玉瑶默默吐槽,又花了三分钱,进入巷子。

走到一处角落,她放下背篓,打开蛇皮袋,露出大米和面粉。

她的大米和别人的不一样,白白的不会泛黄,一看就知道不一般。

不远处卖布料的大娘一看,过来悄悄问:“妹子,你这大米和面粉怎么卖?”

谢玉瑶小声说:“我这是特供细粮,大米和面粉都5毛一斤。”

“什么!怎么这么贵!这黑市价格才3毛,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谢玉瑶不为所动,“我这品质,3毛的粮食比不上吧。”

“4毛,我用布跟你换。”大娘很清楚黑市的行情,三毛一斤的大米还有市无价,这米一看就是好品质,但仍讨价还价。

谢玉瑶看了看她摆出的布料,基本都是土布或麻布,暂时用不上。

“大娘,我现在用不上这些布,我不喜欢讨价还价,也没没有漫天要价,您考虑考虑吧。”

商谈间,其他人听到也围了过来,大家都火眼金睛,一看便发现品质优胜,见谢玉瑶不降价,也帮着砍价。

“妹子,你这米再好也不能这么贵啊,我们买不起,你也卖不掉啊,4毛,我要一斤。”

“对,4毛,我也来一斤。”

“4毛先让我们尝尝,若是好吃,下次还来买。”

谢玉瑶摇头,态度坚决,“不行,我说了不二价,若是卖不出去我就拿回家自己吃。”

见她没有商讨余地,有人离开,更多的人留了下来,开口要买。

能来黑市买东西的人,大多数只是缺乏票证,手里多少都有余钱。这品质的细粮可遇不可求,便你一斤我半斤的买了起来。

眼看着袋子里的大米和面粉越来越少,卖布的大娘忍不住了,赶紧开口:“妹子,给我各来两斤,要是好吃我再过来买。”

她孙子生病了没有胃口,换成细粮应该会好一些。

谢玉瑶笑着给她各称了两斤,没过多久,50斤粮食全部售罄,谢玉瑶换到了25元,按当今的物价,她挺满意的,就是这里的买家都只有钱,没有票。

要去哪里换票呢?她边走边思索,还没等她走出去,放哨的人便拦住了她。

“妹子,同品质的大米还有吗?”

“怎么?”谢玉瑶有点警惕,黑市上鱼龙混杂,可别被人盯上抢劫。

对方看出她的防备,直接说:“你若是还有,可以直接卖给我们,也免得你去散卖浪费口舌了。”

谢玉瑶一笑,明白了,原来他们也做二道贩子的活计。

“有是有,但是我想要票,你们有吗?”若是能从这换到票证,倒是又解决一大难题。

男人手上没票,“这样,让我们老大来跟你谈怎么样?”

“不急,你先跟我说说你们老大人怎么样?”

男人顿时骄傲地说了起来,他老大外号齐三哥,在县城有些背景人脉,为人很讲义气,这片黑市能成规模,安全度也有把握,还是靠他的关系。

谢玉瑶听起来有点靠谱,便答应下来。两人相约下午一点到这交易,请他老大带上几种票据。


谢玉瑶回到荒废小院,闪身进入空间,将热腾腾的烤鸭套装、黑皮诺红酒移到竹屋餐桌。

左手放张温热的薄薄面皮,夹起脆滑香嫩的烤鸭肉蘸点酱,合着大葱丝、黄瓜丝卷成一卷,满满塞嘴咬一口,瞬间唇齿生香,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红酒配烤鸭,美美地享受了一顿,要考虑下午的交易了。

大量出货最方便,但风险也最大,现在不清楚那个齐三哥是什么样的人,还是细水流长慢慢来稳妥些。

那就再卖50斤,换取所需票证,等再过几年改革开放了再考虑赚大钱。

时间很快流逝,快到约定时间,谢玉瑶背上50斤大米到达黑市,巷口站了两个男人,除了上午放哨的人,还有个穿着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他一脸凶相、体格魁梧,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谢玉瑶暗生警惕,走了过去。

若是对方图谋不轨,她不介意将空间里的刀子往对方身上扔。

齐泰发现了谢玉瑶,见她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连手上也带上了劳保手套,真是个谨慎的姑娘。

放哨男子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谢玉瑶放下背筐,齐泰弯腰抓起一把大米看了看,色泽莹润,米粒饱满,靠近了还有一股清香,确实是上品。

“你要什么票?”

“糖票、工业票、煤票。”

空间里粮食、布料都不缺,她想买几罐麦乳精送礼,还有一个煤炉和煤球。

洗澡需要热水,若总是烧柴,会给男知青增加砍柴量,还是用煤炉更方便些。

两人谈妥交换份额,皆大欢喜。

“你还有别的货物吗?当然,若是还有这大米,我还收。”

眼前之人虽然穿着破旧,但能拿出此等精米的人,身份必不简单,这身装束也只为掩人耳目,说不定还是哪位高官家的人呢。

为了结个善缘,他难得慷慨,没有讨价还价。至于对方身份,来日方长,该知道的时候,总能知道。

谢玉瑶眼珠转了一圈,试探问:“你想要什么?”

齐泰声音洪亮,大手一挥:“只要质量上乘,我都要。”

听到这谢玉瑶大概了解了,他肯定还有倒买倒卖的业务。

看他外表凶悍,但交易还算爽快,目光也和善,可以二次交易。

“我知道了,不过我要过些时候再来,时间还不定。”以后要上工,下次休息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没关系,来了找放哨的人传达一声就行。”人还没走,齐泰就有点期待下次的交易了。

*

离开黑市,一路上,谢玉瑶利用空间监控功能,查探是否有人跟踪,走到百货大楼也没发现可疑之人,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运气不错,没遇到黑吃黑。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只要解决了衣食住行,就要收手,安心等待高考到来了。

进了百货大楼,谢玉瑶先看不买,暗暗思量空间哪些物资可以挪用。

即便有原主记忆,县城也不比京市,拿出的东西一定要县城能买到的才行,不然就要等取包裹的时候,伪装成京市送来的了。

细细逛完之后,她下单买了一个煤炉、一袋煤球和大汤锅,还买了四盒麦乳精和袖套、劳保手套等劳作用品。

剩下一些票据,再买了好些包装袋和空瓶子,这样就可以挪用空间物资了。

买完东西,她背着人将煤炉、煤球全收进空间,这些东西太重,等快到大队再拿出来。

谢玉瑶走到车站,等候末班车。这时期的城镇中巴车辆很少,要间隔一小时才有一辆。

或许是末班车的缘故,有不少人等候上车,他们基本都是大包小包。

等了大概10分钟,目标车辆缓缓驶来,车门一开,众人蜂拥而上。

这年头乘车不兴排队,谢玉瑶不习惯拥挤,等她上了车,早就没有空位了,她抓着扶手站着,一路被颠簸摇晃得欲生欲死。

突然她感觉到有手伸入她的口袋,一侧身,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迅速缩回手。

谢玉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对方假意看向车外,不敢对视。

她面若寒霜,收回视线,暗暗开启空间视角,盯住那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人转移了目标,朝另一个婶子下手了。

谢玉瑶清楚地看到,他的手伸入那婶子的衣兜,掏出一个蓝色钱袋,迅速塞进自己裤口袋。

“师傅,停车!有小偷!”她大叫起来。

中巴车司机一个急刹,车子停住了。

售票员阿姨站起来往后看,“怎么回事?”

“我看到有只手伸入我的口袋,一转身就缩回去了,虽然我发现及时,但那人肯定不止偷我一人,大家看看有没有人丢钱的。”

很快那个被偷的婶子就大叫起来:“我的钱袋不见了!天杀的是谁!谁偷了我的钱!”

另一个站着的男人也表示自己的钱包丢了,他戴着眼镜,看起来二十多岁,像个文化人。

他请求司机倒车去公安局,司机征得乘客同意,踩下油门准备掉头。

谢玉瑶通过空间看到车上有两个人神色惊慌,他们对视一眼,借着车辆拐弯身子不稳,弯腰将偷来的钱袋子,一把扔到身旁的座位底下。

“是他们!我刚看到他们扔钱袋!”谢玉瑶假装四处张望,发现那两人后就指了出来。

两个小偷暴露了,他们狡辩威胁:“你胡说!敢诬陷我,看我不打死你!”

“我也看到了。”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

是他!昨天那个顺风车司机。

赵鸿晖自刚才骚乱后,便暗暗搜查,察言观色一绝的他很快就锁定了两个面露惊慌的人,也看到了他们扔钱袋的动作。

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那个女的是怎么看到的呢?以她站立的位置很难同时观察到两人。

两个小偷见事情败露,气急败坏地往前冲,想胁迫司机停车开门,以便逃跑。

其中一人路过谢玉瑶时,伸出拳头要攻击她。

谢玉瑶侧身一躲,那人就失主男人挡下胳膊,其他男乘客也相助抓住小偷。

这年头有许多见义勇为的人。

坐在后方的赵鸿晖也迅速挤过来,一拉一拽卸了那人的胳膊。

同伙见了,面露狠色,偷偷掏出匕首,向他偷袭过去。

“小心他有刀!”随着谢玉瑶的话音,赵鸿晖推开身后之人一个躲开了。

司机见危险升级,赶忙按下了车门开关疏散乘客。。

人们匆匆挤下车,那个被卸掉胳膊的小偷也不例外,但很快便被乘客围住插翅难飞。

谢玉瑶被乘客推搡着下了车,回头看车上的形势。

车上的小偷“嘭”的一声摔落在司机旁,那人一转头,在下车逃窜和挟持人质上选择了后者。

只见他一个暴起,想挟持司机当人质。

谢玉瑶见状一把抓起旁边乘客的扁担,跨上前门,狠狠击打小偷那朝司机挥去的手臂,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

就这几秒空挡,赵鸿晖趁机上前,拳脚相加之下,很快就制服了对方。

所有乘客再次上车,将两人扭送到了公安局。


县城公安局,迎来了一车乘客。

几名公安了解情况后,让失主、司机、谢玉瑶和赵鸿晖进去录口供,其他乘客简单在外等候。

谢玉瑶看了眼对面坐的年轻公安,低着头心里发虚。

这时的她还是化妆后的丑陋模样,她结束交易后便高高兴兴地去购物,然后就上车了,没有卸妆恢复容颜。

头巾在离开黑市后便收了起来,现在的她全靠化妆品抹黑,若是被公安察觉异常,她该用什么说辞?

要知道,这年头可还有特务活动,就算解释是为了去黑市,那也是违法的。

“同志,你是怎么同时看到那两小偷扔赃物的?”

年轻公安听了谢玉瑶描述经过,提出了几个问题。

对面的公安的问题,谢玉瑶早就想好了措辞:“我从乘客缝隙中看到的。”

一旁的赵鸿晖侧头,视线落到她身上,他在车上,再清楚谢玉瑶的站位不过,她在说谎!

年轻公安也感觉到有点异常,车上这么多人,别人都没看到,就她一下能发现两小偷。

从她出声有小偷,到后来的精准指认,仿佛她的眼睛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而以她的站位,根本不可能。

年轻公再问了几个细致问题,见谢玉瑶回答得滴水不漏,只能就此作罢。

赵鸿晖瞳孔微缩,一双利眼发现了眼前之人的伪装痕迹,加上她的谎言,他想到一种可能,浑身散发出冷厉气息。

他没有在公安局叫破,而是配合公安录了口供,随后和谢玉瑶一起走出公安局。

录完口供,谢玉瑶等人走出公安局。

司机心有余悸,看向赵鸿晖,“赵同志,幸好有你在车上,身手不错嘛!”

“过奖,我曾经是个军人。”赵鸿晖的余光紧紧锁住谢玉瑶,试图找到她的异样,却见她笑盈盈的,赞赏的眼光看了自己一眼,不见任何心虚之色。

是误会一场,还是她早已知晓自己身份?

赵鸿晖微微皱眉,这人的面容轮廓好像在哪见过,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心绪百转间,耳边又传来两位失主的道谢声。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司机的目光转向谢云瑶,刚才那人意图袭击,幸好被她阻止了,“姑娘,也谢谢你阻止了那人,不然我就可能遭殃了。”

“您客气了。”谢玉瑶淡笑回应。

失主大婶也说:“是啊妹子,我也很感谢你,若没有你叫破,我的钱袋就找不回来了。”

“还有我,谢谢你了。”斯文男子也道谢。

谢玉瑶笑着推辞:“恰巧而已。”

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车前,大家上车后,重新启程。

一路上,赵鸿晖不动声色地观察谢玉瑶,却依然毫无头绪。

也难怪他想不起来,这两个极端的容颜,谁能轻易就联系到同一人身上呢。

再加上谢玉瑶化妆技术高超,虽然被发现了伪装,却看不出本来面目。

路上乘客有下有上,到了红旗公社,谢玉瑶背起背筐冲下车,急忙仰头喝灵泉水,试图压下翻滚的胃。

余光看到还有五人也下了车,赵鸿晖就在其中,他正往镇上的街道走去。

天色不早了,谢玉瑶也就没在镇上逗留,直接走上回青山屯的乡间道路。

她没想到,赵鸿晖虚晃一枪,尾随跟了上来。

*

走过一个大拐角,见前后无人,谢玉瑶便闪身进入空间,卸妆更衣,恢复原来样貌。

做事做全套,她没急着出去,而是倒腾红糖、牛奶糖、棉布料等不重的东西,加入箩筐,最后又换了块布掩盖背篓。

开启空间视角查看四周,确定没人就闪出空间,背起箩筐颠了颠,起步赶路。

另一边,赵鸿晖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跟得太紧,当他转过拐角,已经不见人影。

他心里一紧,继续往前走,一路查探踪迹,越走越发觉不对劲。

那姑娘不知从什么时候失去踪迹,刚才的路上不见任何岔路,他加快了步伐,没理由跟不上。

到了一条岔路口,赵鸿晖低头沉思,忽然转身原路返回。

没走多久,便与谢玉瑶相逢了。

谢玉瑶有点惊讶,他不是在镇上么,怎么迎面而来?

她自信没有破绽,便扬起笑脸打招呼,“赵同志!”

赵鸿晖面无表情,点头说了声“你好”。

他的军人素质过硬,立刻便认出这是昨日新来的女知青。

眼前之人明眉皓齿、艳丽无双,他的目光幽深,停顿两秒后继续向前走。

由于先入为主,加上谢玉瑶的背筐布罩不同,便没有将她跟车上姑娘联系起来。

即将擦肩而过时,赵鸿晖停下了脚步,问道:“同志,你从哪里回的?”

谢玉瑶心里咯噔一跳,面不改色,“镇上,怎么了?”

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微表情,没能逃过赵鸿晖的眼睛。

“你这一路有见到别人吗?”伴随着问话的,是一道探究的目光。

“刚走的时候有几个人,后来就只有我一人了。”谢玉瑶说得坦坦荡荡,末了还好奇问,“你在找人吗?”

“嗯,算了,他会自己回去。”赵鸿晖看了谢玉瑶的背篓一眼,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重么?要不要我帮你背。”

谢玉瑶想了想,“谢谢,不用了,我背得动。”

一旦过了他的手,煤炉和煤球都不能拿出来用了。

赵鸿晖没有坚持,他减小步伐走在一旁,不着痕迹地寒暄:“我叫赵鸿晖,到这还适应吗?”

“我叫谢玉瑶,凑合吧,风景不错。”她以后世的眼光看当下,犹如回到大自然的怀抱。

赵鸿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沉默下来。

两人各怀鬼胎,在这男女大防的背景下,一路无言。

赵鸿晖余光所见,身边姑娘心情飞扬,脸上泛起红晕,好似天上的晚霞般绚丽夺目。

到了村口岔路,道别后各走各路,谢玉瑶松了一口气,放下背篓,将煤炉煤球移至筐中。

赵鸿晖假装不经意回头,目光所及的,就是她弯着腰,似乎在整理背筐里的物资,有什么是快到家了还要整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要一点点甘露滋润,它便能长成参天大树。

一无所知的谢玉瑶想到这飞来惊险,抬头看向远处高大的身影,过关了!

回到知青院,大家伙都在,看到谢玉瑶买回了煤炉,一个个都羡慕不已,像看什么珍宝似的围观。

陈凯帮忙把煤炉提出来,“放到厨房吧?”

“嗯。”谢玉瑶刚说完,就听到旁边其他知青的声音。

“我家里也用煤炉,比土灶方便多了,就是燃煤紧张,经常不够用。”

“我家也是,还得结合土灶用。”

一个不和谐的尖锐之声响起:“谢玉瑶,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拆伙吗?”


谢玉瑶转头一看,又是贝晓,怎么哪哪都有她。

“若要拆伙我自然会提出来,用不着你叫嚷通知!”谢玉瑶本不屑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以为自己没脾气。

这几天她以旁观者的心态低调行事,不代表她畏畏缩缩不敢前行。

谁敢惹得她不痛快,她必然百倍奉还。

“你!煤球那么紧缺,看你怎么烧。”贝晓压下气愤,幸灾乐祸地抱胸讽刺。

谢玉瑶冷笑一声,“我爱怎么烧就怎么烧,与你何干,这么眼红干什么。想要就自个去买一个,说风凉话就能得到不成?”

“谁想要!我才不想要这么个铁疙瘩。”贝晓口是心非,嘟嘴道,“你可是才来的,敢对老前辈这么不尊敬!”

“你算哪门子前辈?”

谢玉瑶气笑了,她以为只有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这些地方才有排资论辈,没想到这知青下乡种地,也还能排个先来后到,真是活久见。

“你!”

“你什么你!你是能给我授道解惑,还是给钱给粮啊,就这德行,也敢自称前辈。”

贝晓经受不住她的冷嘲热讽,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指转了个方向,对着一旁劝说的男知青,“向文山!你是死人吗!没看到我被欺负了啊!”

向文山耳根微红,这本就是贝晓挑起的争端,他能说什么。只能半哄半拉的将她带到院子里。

其他知青摇了摇头,也不知向文山看上贝晓什么了。再看谢玉瑶,玫瑰有刺,再正常不过!

谢玉瑶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将背筐中其他物品收到木箱收好,坐在炕上揉小腿。

这一路走回来,还是不少路的,最好是有辆自行车,可惜前世凤凰牌二八杠自行车已经绝产,囤积的都是现代自行车。

不过就算有存货,也不能随便用,别人若发现她没在百货大楼买,要怎么解释?还可能被诬陷偷来的。

可千万不能轻视人类的智慧和本性。

晚饭是玉米粥配窝窝头,谢玉瑶午餐已经饱食一顿,随便尝了尝便下桌了。

煤炉已经启用,水早就烧好。陈凯主动帮忙挑水,谢玉瑶便请他每天帮忙挑水,她用细粮做报酬。

陈凯答应帮忙,但不要粮食,在谢玉瑶的坚持之下, 才答应下来。

封炉、洗澡、上床。

一夜无话。

*

次日天刚蒙蒙亮,谢玉瑶就醒了,这些天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她的精神状态比刚来时好了些。

灵泉水能强身健体功效卓绝,但起作用有个过程,并不能立竿见影。

从今天开始,新来的知青也要上工了。

谢玉瑶赖了一会床,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很快就爬起来。

穿上半旧的长衣长裤,至于那些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裳,她只用于伪装时穿。

早饭依然是水多粮少的杂粮粥,还有一盘玉米烙饼。谢玉瑶尝了尝,便回了东屋,趁着没人她以三明治配牛奶当早餐吃了起来。

这偷偷摸摸吃东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提心吊胆不得安心。

毁尸灭迹(收回空间)后,她找出袖套、手套、遮阳帽和头巾,还用绳子绑住宽大的裤腿。

将水壶装上满满的灵泉水后,就等着出发了。

其他女知青吃完饭回屋收拾,见她包裹得这么严实,有点想笑,不过有经验的老知青也差不多同样装扮,谢玉瑶可是从老大姐吴丽红那了解到秋收装备的呢。

到了晒场,不少人扎堆聚在一块有说有笑。

谢玉瑶目测有几百号人,看来这个大队规模不小啊。

大队长做了简单的动员之后,便开始分配任务。

今天收玉米,女的主要负责掰玉米、割玉米杆,男的主要负责搬运。

众人到库房领取镰刀、麻袋、独轮车等工具,来到田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入眼的是一大片玉米地,比人还高的玉米杆密密麻麻地立在田间,好一幅秋天丰收图。

谢玉瑶深吸一口气,学着其他知青,走入田间,掰起玉米棒。

*

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一群人边干活边聊着。

“你们看知青队那边,新来了3个知青,看他们的动作,又是没干过农活的。”

“她们在城里长大,没干过也正常啊。”

“正常什么啊,她们干活不行工分不足,又要占用我们的粮食。”

大队长媳妇田婶子利索地使唤镰刀割断玉米杆,低声问身旁的杨春花,“昨晚你带鸿晖去相看了?”

杨春花提手擦汗,“是啊,没相中。”

“再多相看几个,总能遇到合适的。”田嫂子是杨春花的邻居,两家关系挺好的。

杨春花叹了一口气,“我就怕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知青。这外地人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我们本地的好,知根知底的能放心。”

爱挑事又嫉妒心强的人立马调侃,“哟,那你可真得看紧了。别像某些人,儿子被知青勾去了魂,棒打鸳鸯。”

杨春花的妯娌王秋芬就在一旁,她最大的痛脚就是大儿子赵建斌看上个女知青,死活非她不娶。

听到这话可还得了,王秋芬直接起身,扑向调侃的刘大嘴,一把薅住对方头发撕扯起来。

其他人大声惊叫,连忙劝架分开两人。身为妯娌杨春花暗中拉偏架,趁人不注意连掐了刘大嘴好几下。

大队长闻讯赶来,“住手!”

两人一见大队长来了,没敢再动手,各站一边等他处理公道。

大队长的眉头皱得像分水岭似的,看着头发凌乱四散的两个人,烦躁地大骂:“都吃饱了撑着吗?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两人各扣半天工分!”

两人听了唯唯诺诺,大队长却不再理会,他转向自己媳妇田婶子,“你去把她们两的男人都叫来,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也叫妇女主任下工后教育一下,净不干人事儿。”

“都散开,看什么看,都不要干活了!”大队长怒气冲冲地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提步走了。

不远处的知青们全程远观,没有凑上去看热闹。

这群乡下人再怎么吵,都不乐意知青们看笑话。

当然,反过来知青们也不乐意。

谢玉瑶目瞪口呆,这一言不合就干仗,看来她要加强锻炼了。

*

大队长一离开,王秋芬和刘大嘴原形毕露。

刘大嘴揉了揉被扯得生疼的头皮,满脸不忿地指着王秋芬和杨春花两个,“好你个王秋芬,两妯娌一起欺负我!”

杨春花连连否认:“你可别冤枉人!我是拉架来着!”

王秋芬和刘大嘴想继续干架,被田婶子拦住,“怎么,还想扣你们男人的工分啊!”

两人相看两厌,背过身去谁也不看谁。

很快,两人的男人哥俩好的一起走过来,勾肩搭背的,把刘大嘴和王秋芬气得半死,甩着脸色走前头去了。

刘大嘴男人拍了拍对方胳膊说:“老哥,真对不住,家里的不懂事,替我向嫂子道个歉。”

王秋芬男人忙说:“哪里话,该是我向弟妹说抱歉,你嫂子做事冲动,别介意。”

“哈哈哈,怎么会。”

一场由知青话题引起的冲突,就在两个男人互相理解中看似圆满解决了。

至于他们各自婆娘怎么想的,就没办法咯。


随着时间的流逝,烈日骄阳,汗水浸透了谢玉瑶的刘海。

她看着眼前密不透风的玉米杆,掰下几片叶子铺到田埂,坐了歇息。

脱下手套,解开头巾,露出绝美容颜。她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咕噜咕噜喝起灵泉水。

坐了两三分钟后,贝晓不满地叫唤:“坐了那么久了,还不起来干活!”

谢玉瑶冷冷瞥了她一眼,“我是你雇佣的吗?”

“什么?”

“你又没付我工资,管得了吗!”

这话听懂了,贝晓气得跳脚,“你这是损害知青形象,是资本主义大小姐作风。”

“大小姐还要下地?”谢玉瑶嘲讽道,她不惹事,也不怕事。

身体是自己的,若不量力而行,累垮了留下后遗症,可只能自己负责。

农民常年劳作,已经掌握了劳逸结合的本领,知道如何协调劳作。也就只有个别知青年轻气盛愣头青,一味的拼尽全力求赞同,累得苦不堪言不说,还损伤身体久久难愈。

老大姐吴爱红出声相劝:“好了,都少说两句。贝晓你干好自己的活就行,玉瑶你也坚持坚持,再过一个月就开始猫冬了,有的是空闲时间。而且冬天没活干就没工分,现在趁机多赚点工分吧。”

谢玉瑶不指望工分赚粮食,她又不缺吃穿用度,不需要拼命赚工分。

在这大锅饭的时代,工分才值几分钱,成年男子上工可得7-10分,成年女子上工可得5-8分,表现极其突出的才能得10分。

干多干少,对于有倚仗的人来说,区别真的不大。

放眼看去,绝大多数的人都在磨洋工,更有甚者偷奸耍滑,等小队长目光转移过去了才假意方便回来。

这就是为何吃大锅饭普遍穷的原因之一,要等以后政策改了分田到户了,才能激发劳作积极性。

谢玉瑶盖上水壶起身继续干活。其实以她的物质条件,完全可以磨洋工摆烂,但是她不想消极以待,最起码今天要坚持下去。

她都计划好了, 先在乡下好好呆两年,再通过高考上大学。

同来的任菲激情高涨,动作利索。在她的对比之下,谢玉瑶就显得生疏惫懒,不过她没在意这些,只要过得去就好了。

*

下工铃响了,劳作的人们下工回家。

知青院里,中午的主食是玉米面疙瘩,可能锅没洗干净,汤上面飘着一层黑色泡沫。

谢玉瑶愁大苦深地盯着盆里的疙瘩汤,实在没勇气打到碗里品尝。

她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吃得挺香,吃得快的男知青甚至已经解决了一碗。

“谢玉瑶,你怎么还不吃呀?等下就没了。”吴丽红喝完一碗,见她还干坐着,就出声提醒。

这合伙吃饭,谁吃得慢谁吃亏。

谢玉瑶站起身,“我煮点面条,你们吃吧。”

说完,她回屋开锁,从箱子里(空间)拿出一包挂面。

“你们谁做的面比较好吃?我请大家吃挂面。”

话音刚落,正在吃饭的知青瞪大了眼睛,这可是难得吃上的细面啊!

“我!我做面还可以。”杨淑梅立马站起来,她也难以下咽疙瘩汤。

江艳红紧接着说:“我来烧火。”

其他人欢快地去菜地里采了些青菜回来洗。

很快青菜面便做好了,每人分到一大碗。

一时间只剩下吸溜吸溜的吃面声,大伙儿吃得意犹未尽。

这两天来,看见谢玉瑶的吃得少,其他知青猜测她必然是背着人开小灶了,不过谁让她有资本挑食呢。

*

午休之后,大家又收拾着要去上工了。

下午继续收获玉米,谢玉瑶如上午般量力而为。

又一次累了之后,她坐在田埂上抬起水壶喝水,余光瞥见赵鸿晖推着一辆独轮车,朝这边走来。

他穿着运输队的蓝色工装服,普通的衣服穿到他那衣架子般的身上,愣是穿出一种特别感觉,充满了男人味。

见到坐着的谢玉瑶,赵鸿晖冲她点头打招呼,耳边传来热情的声音。

“赵同志,你还记得我吗?我叫任菲,昨天谢谢你载我们一程。”任菲也发现了她,惊喜得瞪大双眼,笑意从脸上绽放,像是心里开出了花。

赵鸿晖面无表情地冲她点点头,看向玉米堆旁边站着的李卫东:“我过来一起干活。”

李卫东听到他的来意,连忙道谢。

寒暄几句后,赵鸿晖放下车,蹲下拾捡玉米棒。

任菲见状放下镰刀,不顾赵鸿晖的推辞,与他一起装车,不断扯话题与他聊天。

而赵鸿晖摆着一副冰山脸,基本只听不说。

装满一车后,他便起身推车走了。

任菲撇着嘴垂头丧气,失落地回去掰棒子。

不久后,赵鸿晖推着空车回来,她又凑了过去,可谓屡败屡战。

赵鸿晖的注意力却放在了谢玉瑶身上,他今天在运输队完成了本职工作,见还有时间,便和领导说了一声,提前走人。

这年代的单位管理松散,迟到早退再寻常不过,只要不耽误事,招呼一声便可离岗。

现在秋收时节,不少人暂停工作加入田间秋收行列。

赵鸿晖回到青山屯,来到田间,和大队长招呼了一声,加入到知青队这边。

他的疑心未了,想趁机观察谢玉瑶。

而结果便是,谢玉瑶宠辱不惊、不疾不徐,就像大小姐下乡体验生活似的,悠悠然然,自成一景。

有了赵鸿晖这表率作用,男知青们奋力直追,女知青也想好好表现。就连谢玉瑶,也受氛围影响没怎么感觉累,一时间大伙儿干得热火朝天。

到了傍晚下工时,记分员过来打分,由于赵鸿晖的加入,所有人都得了满工分:男的10工分,女的8工分。

李卫东盛情邀请赵鸿晖一起吃晚饭,赵鸿晖考虑了一秒,便顺势应了下来,不过他要先回家一趟。

知青队回到住处,做饭的做饭,砍柴的砍柴。

谢玉瑶提出去山上转转,正在收拾东西的杨淑梅听后说:“近山没什么东西,要不去河边捉鱼?”

谢玉瑶一听眼睛亮了,想到各种鱼肉做法,“走走走,捞鱼去!”

任菲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她们俩急匆匆去拿盆和桶。

杨淑梅欲言又止,这都不知道能不能捉到呢。

*

青山屯的河边,谢玉瑶三人到时,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岸边的水不深,肚子里没油的年轻社民经常下工后来摸鱼。

他们有的站在岸边用渔网捞鱼,有的跳进河里叉鱼,还有的潜入水底捡河蚌。

也有人不怕冷,跳到水里游来游去、嬉戏打闹。

身材高壮,五官俊朗的赵建斌见到杨淑梅,大步走了过来。

他憨厚的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杨知青,你来捞鱼啊,我已经捉到几条小鱼,你带回去煲汤吧。”

杨淑梅神色淡淡,“谢谢,不用了。”

“我们到上游看看。”说完她转身往上游走,谢玉瑶眼神闪烁了一下,和任菲跟了上去。

这男人是杨淑梅的追求者啊,看着一表人才,可若是农民,两人家境太过悬殊,难了。

下乡知青若是嫁给村里人,就回不去城里了。

淑梅妹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总有一天会回家的,一般男人可配不上。

谢玉瑶回头看了垂头丧气的男人一眼,碰了碰杨淑梅的手臂,低声问:“他是谁呀?做什么的?”

“赵建斌,在镇上屠宰场工作。”

“那我们若想买肉,可以请他带回来吗?”一说到屠宰场,谢玉瑶就想到肉了。

“不知道,你可以去问问。”杨淑梅面无异色,一副和对方不熟的模样。

谢玉瑶还想问问赵建斌有没有不要票的肉,不过很快打消了念头,就算他肯卖,也必然是看在淑梅的面上,别让她难做。

前方河边有一大片芦苇荡,苇叶已经黄了,杨淑梅伸手一指,“到那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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