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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仙神之战,神族大败。十大神器被封禁,唯独天机笔不知所踪。仙族大胜,自此仙道大兴,仙界众神皆成仙族奴隶。然日中则昃,仙道虽在仙界大兴,却使神道在人界得到传承与兴盛。有传神族遗孤,为躲避天庭捕杀,捍卫神道,遂借天机笔无上神力,破界而去,潜逃于三界之外。某日,地球青年仓吉,偶得天机笔,却因此而来到异界……
主角:仓吉 更新:2022-12-06 02:5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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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仓吉的其他类型小说《汉字字神玑》,由网络作家“葬礼无人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上古仙神之战,神族大败。十大神器被封禁,唯独天机笔不知所踪。仙族大胜,自此仙道大兴,仙界众神皆成仙族奴隶。然日中则昃,仙道虽在仙界大兴,却使神道在人界得到传承与兴盛。有传神族遗孤,为躲避天庭捕杀,捍卫神道,遂借天机笔无上神力,破界而去,潜逃于三界之外。某日,地球青年仓吉,偶得天机笔,却因此而来到异界……
仙途缈缈难觅寻,
封神诰敕护苍生。
修行有根窥仙径,
降妖除魔封神榜。
成仙成神皆是道,
是神是仙由字传。
字字珠玑有神威,
一字一句皆有神。
开天辟地亘古传,
天地运转字字表。
语言文字是神道,
字亦有道与天齐。
凡俗一字,可书写,可作画,可文章,亦可吟唱,唯独不可久视。俗曰:举头三尺有神明,一字一神明。
……
秦岭深处,有一座不知名却未通公路的古村,名叫仓家村。村子古朴又生气盎然,神秘又紧跟社会变化,厚重又不古板。
村子中间有一条潺潺的小溪流过,将村子均匀的分成两半,如同一个阴阳八卦一般。村中的房子,也因此是一边白一边黑,而且建设得错落有致。
在村子的黑屋中间,有一座充满岁月痕迹的二进四合院,格外显目。相传村子这座唯一的二进四合院,系村子创建者的居所。只是时间相隔几千年之久,真相如何,却已无法考据。
况且这座二进四合院,这十多年来,都没人住过,已快成无主之屋。
……
夜幕之下,一个长发麻衣青年人,手捧着一个白色的骨灰盅,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正向仓家村缓缓走来。
少顷,只见麻衣青年人穿过一座古石桥,站在村口,气喘吁吁般,还不自觉的喃喃自语起来:“十五年了,没想到仓家村,还是我印象中的仓家村……”
麻衣青年人,名叫仓吉,系村子二进四合院主人的外孙。只是二进四合院的主人,在十五年前就病逝了。仓吉也因此被他的父亲,接出村,到城里生活。
仓吉的父亲,名张保皋,是名大学教授。他二十多年前在秦岭旅游时,因迷路而误入仓家村,继而认识了仓吉的母亲,仓婷。
只是仓吉的母亲,是家里的独女。她在与仓吉的父亲结婚后,因舍不得离开仓吉的外婆外公和仓吉村,就没随仓吉的父亲回城。以至于,仓吉出生后都是随母姓。
后因仓吉的的外婆外公病逝,仓吉的母亲没办法,加之考虑到的仓吉的学业和前途,才带着仓吉回到城里生活。
不幸的是,仓吉的母亲,出村后,没过两年也因病去世了。不过,仓吉当时就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并不只是因为生病的原因。这当中,多少也有他父亲是个负心汉的一些原因。
“汪……”
村里顿时响起连续不断的狗吠声。
仓吉却懒理这些。
因为仓家村在夜黑后,基本都是家家闭门不出的。这习惯,在他看到进村的山路上没有一个路人时,他就知道还没改变。
所幸,今晚的月光甚是皎洁,不用打灯,也能看清村里的石路。
一顿饭的时间过后,仓吉凭借儿时的记忆,很快就找到二进四合院的门口。
……
“儿时银光照而今,一景一色如往昔。
昔年音容如在前,只是当前剩一人。”
仓吉简单的打扫完大堂,坐在大厅的木椅上,看到月光照进天井,不禁伤感起来。
只是面对此情此景,伤感的情感一上来,仓吉就不禁回想起他离开仓家村后的种种不快。
……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书呆子,整天就只知道看书、练字,难怪自己的亲妈病死了,也不会哭!”
“就是,就这样的孩子,只会给人添麻烦,干嘛不随他亲妈一起去死呢!”
“一个旮旯小山村出生的小杂碎,什么都不懂,根本就不应该出城来跟自己的妹妹争父亲的宠爱的。这简直就是给自己的家入丢脸!”
“这样的野种,根本就不应该出生……”
这是仓吉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听到他父亲的亲朋,对他的非议。
……
“仓吉同学,你的头发怎么还没剪短啊?你明天再不剪短,那你就不用进教室了!”
“老师,仓吉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怪物,我们学校干嘛要收他!”
“老师,我不要跟他坐在一起……”
仓吉又想起第一次在城里读书的时,同学们对他的嫌弃与嘲笑。
……
“仓吉同学,你是个好人,但你性格太孤僻了,我们不合适!”
“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学校的怪物吉,还会喜欢女同学,而且还敢跟我们的系花表白。”
“真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他那副模样,也配喜欢咱们班的大美女……”
仓吉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时,被同班同学戏耍,跟自己喜欢的女同学表白后,被同学们取笑与拿他消遣的场景。
……
吉父:“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生母整天只知看书、练字就算了,可你为何要学你生母那样。读了一辈子书,却什么也不会,就只知道练字练字……”
“你要是有你妹妹一半好,我也不至于整天被学校的同事们,拿你的事来耻笑于我……你简直就是我的灾星!”
继母:“小吉,你大学毕业都快三年了。你班上的那些同学们,现在不说个个事业有成吧,那也起码能独当一面做出了不少成绩。”
“可是你看你,毕业后,就一直无所事事,整天就只知道练字练字。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好意思跟你的同学说的你的事了!”
吉妹:“哥,你写的字,既不卖,又全都敝帚自珍。这样你是既赚不到钱,又不能当饭吃,还要靠爸妈养着你。你这样,就是家里的累赘。”
“而且爸妈托关系给你找的工作,每份工作,你做不到一个礼拜,就被人开除。还有你,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个女朋友都找不到……”
仓吉想到自己离家前,家人对他的各种冷嘲热讽,顿时就感觉自己抱着母亲的骨灰回到仓家村是个非常正确又悦心的选择。
当然,他还是有留书的,并没有直接赌气离家出走。
毕竟对他来说,什么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冷嘲热讽,甚至是取笑与谩骂,他都不在乎。
这个世界跟他格格不入,但反过来想,也许是这个世界不适合他。那他又何必要讨好这个世界呢!
他就是他,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他不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
现在,他只是完成自己母亲的遗嘱,送母亲的骨灰回“家”。还有就是,他也想逃离城市,或者是想躲避什么,想找个安静又无人打扰的地方,尽情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因为,这些年来,自从他的母亲离去后,就再没有一个人能懂他,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进他的心扉。
哪怕是他愿意主动敞开心扉,也没有。
如此,他也只能寄托于书籍,寄情于文字。
不过,这当中,有很大的原因,都是他外公外婆教导的原因。但他对于文字的痴迷,却是打从心底的喜欢。
他觉得每个汉字,都有其神韵,都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他,在无声的召唤着他,让他如痴如醉,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
一生所求无人懂,缈缈之道独我悟。
字字之间有神韵,世人不识净说钱。
天若有情天亦老,无尽沧桑似水流。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
仓吉又做一番感慨后,不禁又点灯磨墨,奋笔疾书起来。
其实,仓吉会这样,还是受了他外公外婆的影响。
“小吉,你要好好读书练字。咱们村子有个传说,相传每个汉字里都住着一个神灵,我们都是神灵的后代。”
“你要是能把字写好,便能召唤出封印在字里面的神灵。到时有神灵的相助,你不但能学得各种神通,还能长生不死也说不定!”
“……”
回想起外公外婆以前的教导,仓吉是越发的精神起来。
因为他自开始练习写字以来,就发现每个汉字都是有神韵,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吸引着他。
他虽至今也还没见过封印在汉字里面的神灵,但这却并不妨碍他对汉字的痴迷,乃至于他越练字就越笃信外公外婆跟他说的传说。
仓吉在宣纸上一番挥斥方遒后,不知不觉间,砚台上的墨水已写完。
“嘭!”
神龛处,不知道是什么掉了下来,把仓吉吓了一跳。
仓吉连忙提灯走到神龛前,发现是神龛供奉着的一块无名神主牌,掉了下来。而且还摔裂了两半,其中一半还有一支很古朴的毛笔卡在其中。
仓吉拾起毛笔,喃喃自语道:“这块无名神主牌,外公外婆曾说过,在家里供奉着至少有上千年了。不曾想里面却暗藏玄机,供奉着的竟是一支奇怪的毛笔!”
仓吉又仔细看了看神龛的周围,发现没什么异样,便拿着奇怪的毛笔回到书桌前。
“天机有灵,写尽世间沧桑事。
时光流逝,尽在一字一语间。”
看到笔杆上刻着的字,仓吉竟鬼使神差的又磨墨起来,随即还拿笔蘸起墨水,不自觉的在白纸上写起字来。
“神主有灵,急急如律令……”
忽的,未察之间,只见有无数的银光,正向仓吉的笔下飞流而去。
仓吉见此既惊又喜,只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银光“轰”的一声,变成一个大漩涡,竟直接将他连人带笔吸了进去。
……
一座残破的古庙里,不见供奉任何神像,唯独只有一个古老又残破的主神牌。神牌上也只有两个锈迹斑斑的大字,天机。
忽的,只见一个浑身血迹斑斑的黑衣大汉,撞开古庙的木门,逃了进来,并直接跪在主神牌前,道:“天机主神有灵,请降身下来,保护信徒!”
“哈哈哈!王司徒,你一个朝廷钦犯,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也敢求神灵降身下来保护你。你这简直就是自取灭亡。”一个白衣鲜衣怒马少年,唇红齿白的,好不漂亮,也跟着闯了进来。
黑衣大汉立马抓起放在地上的大刀,并站立起来,看着少年,决然道:“李陵,举头三尺有神灵,你当真要在庙里对我动手?”
白衣少年直接掣出手中的宝剑,二话不说就向黑衣大汉刺去,“大虞国的神庙里,从未供奉着有叫‘天机’的神灵。你随便跑进这么一间破野庙,就想躲过一劫,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铛,铛,铛……”
黑衣大汉堪堪接过白衣少年的几招后,身上又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一片,“李陵,你别咄咄逼人,有庙就有神,即便是野神、伪神,也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轻言得罪的。”
白衣少年却是感觉可笑起来,道:“即便这间破庙还有神灵的残魂,那他也会同意我在庙里杀了你这个奸淫掳掠的山贼头目。”
黑衣大汉随即又双手提起大刀,直接向白衣少年横扫而去。
但此时黑衣大汉的动作虽威风,却破绽百出,“我奸淫掳掠?这只不过是官府和你们这些赏金猎人,为赚取功德,而乱给我安的罪名罢了!”
白衣少年又抓住黑衣大汉招式的破绽,直接一闪,一剑便把黑衣大汉手中的大刀卸落掉地,“满口胡言,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黑衣大汉见此,反而愈加决然起来。
他竟直接抡起一拳,不怕死的向白衣少年扑去,“李陵,你自己也不过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而已,有什么资格说我!”
白衣少年听到黑衣大汉这么说自己,顿时就大怒起来,便直接收剑,避过黑衣大汉正面攻击而来的铁拳。
接着,又见白衣少年手中的宝剑直接一抖,竟如灵蛇一般,向黑衣大汉的颈脖处游去。
“滋滋滋!”
只见一股鲜血猛然从黑衣大汉的脖颈处喷射而出,差点就溅到了白衣少年的身上。所幸白衣少年反应过快,一跃就退到黑衣大汉的两尺之外。
“哼!不自量力的狗东西,死有余辜。真以为躲进这么一间荒废的破古庙里,我就不敢杀你吗!”
随即,白衣少年又看向神台上的“天机”神主牌,轻蔑道:“一间断了香火的古庙,一个无人祭拜的神灵,不过就是历史尘埃中一个逝去的名字罢了。根本就不值得我敬畏,更受不起我的跪拜。”
“呼~”
忽然,庙里竟然刮起一阵阵大风,似妖风一般,吹得沙尘漫天飞舞,庙内的桌台也跟着“咯吱咯吱”的摇摆作响起来。
白衣少年见此,却没有一点害怕,反而寒凛的看着神台上的神主牌,恶狠道:“一个无人祭祀的野神残魂,今日遇到我李陵,不乖乖的苟延残喘也罢了,竟还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
接着,白衣少年又掣出手中的宝剑,打出一道剑气,直接劈向神主牌,“今日我便彻底断了你的主神牌,让你从此从这个世间消失。”
千钧一发之际。
只见“轰”的一声,主神牌的上空竟突然出现一个银色光团的漩涡。
接着,又见一个长发麻衣青年人,手中握着一支铁笔,从漩涡之中飞落下来。
长发麻衣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仓吉。
仓吉从空中飞落下来后,银色的漩涡光团也跟着直接消失,庙里的妖风也霎时停止了。
而仓吉飞落下来的位置,正好砸中挥剑正准备劈主神牌的白衣少年。
“嘭!啊……”
白衣少年被砸中后,整个人瞬间就扑倒在地。只是不巧,他的颈脖处却刚好落在黑衣大汉大刀的刀刃上。
……
大虞国,庆州,洛山县,青城镇。
一个灰衣青年人,牵着一头毛驴,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他看谁都像有人要杀他似的,一惊一乍般,就如一只惊弓之鸟一样,。
这个灰衣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仓吉。
一个月前,仓吉莫名的来到这世界时,他在天机庙砸死的那个白衣少年,其实是庆州知府的幺子。
不过,仓吉当时并不知道白衣少年的身份,只当自己砸死的是一个无名之辈。而且他也没从白衣少年和黑衣汉子身上,找到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他草草下葬两人后,便带着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东西,离开了天机庙。
后来,他下到天机庙山下的一个小山村,遇到村里的村民和白衣少年的随从时,才知晓白衣少年的身份,他也因此被庆州府直接通缉。
所幸他的身份不明,一袭长发又像极一个书生,而且他还从白衣少年和黑衣汉子身上搜出了不少银两和银票。
如此,他通过简单的易容和“有钱能使鬼推磨”等伎俩,竟混过了庆州府内的数道关卡,直接来到了青城镇。
青城镇,是个九省通衢的商贸城镇,仓吉是想通过青城镇逃去别的州府。
因为这一路来,他太提心吊胆了。
现在庆州府管辖的每座城镇,每道关卡,每个驿站,每个告示栏,都印有他的通缉令。甚至在街道上,不时还有衙役拿着他的通缉令,在搜查。
搞得他每天都在逃命,就连客栈和酒店都不敢进,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是风餐露宿的。
……
此时,仓吉看到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感觉很是奇怪。因为在庆州府,除了府城以外,以下的城镇都是有宵禁的规定的。
他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拦了一个路人,拱手作揖道:“大哥,打扰了!今晚街上有这么多人,敢问青城镇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啊?”
路人看了看仓吉,一副落魄书生样,才放心的笑道:“这位公子,看你一副书生的打扮,想必也是个读书人吧?”
仓吉感到莫名其妙。虞国尚文,他这个月来已经了解了不少,但也不至于像个书生,就是个读书人吧!
不过,仓吉还是点了点头。
他不想说太多,以免说多错多。毕竟这个世界,跟他以前生活的世界虽不同,但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语言文字什么的。如果他不是在逃命的途中了解了虞国的历史,他都怀疑自己是穿越回古代了。
路人继续道:“今天是我们青城镇,青城书院一年一度的书法比斗大会。这位公子看你如此陌生,想必你也是从外地赶来参加比赛的吧?”
仓吉苦笑了下,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思忖片刻,才回道:“正是。只是我在来青城镇的路上,遇到了山贼,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我的路引都被抢去了。这下却不知如何是好!”
路人对此却“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路人已不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了。
青城书院的书法比斗大会,是洛山县读书人最大的盛会。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很多外地的书生慕名来参加,甚至其中还能看到隔壁州县的书生。
也是因为这样,每年这个时候左右,都会有发生很多类似书生被抢劫的事件。
随即,路人看了看四周,便把仓吉拉到街边的一个角落,小声道:“这位公子,你今晚能遇到我,算是你的幸运了。”
仓吉见路人的双眼总是看着他身后的毛驴,很是贪婪,他便明白路人的真实目的了。
他直接回道:“大哥,你这样说,莫非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帮我解决当下遇到的问题?”
路人不语。
仓吉咬咬牙,转头看了看自己的毛驴,又道:“大哥,如你能帮到我,事后我一定会重金酬谢你的大恩的。”
路人好像吃定仓吉一样,竟毫无征兆的直接夺过仓吉手中牵着毛驴的缰绳,还邪笑起来,道:“你一个落魄穷书生,都被山贼抢光光了,我帮了你,你用什么报答我啊?这样吧,我看你这头毛驴就很不错,我就先帮你看着吧!”
仓吉无语,没想到自己会招惹到这么一个无赖,而且还是个趁火打劫的无赖。
不过,他可不想跟对方过多纠缠,就直接说道:“大哥,只要你有办法能帮我解决当下的问题,我的毛驴送你又如何!”
路人窃喜。
他连忙把毛驴拉到自己身后,道:“这位公子,其实你现在遇到的问题,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能在青城镇找到一个大户人家投靠就行。这样,你便能参加青城书院的书法比斗大会了!”
仓吉听到这番话,想吐血。
路人也看出了仓吉脸上的不满,便又贱兮兮的补充道:“恰巧,我刚好认识一个大户人家,他们现在急需一个书生,代表他们家去参加书法比斗大会。”
这还算一个有价值的情报
但仓吉还是一脸难看的,道:“我的路引都没了,现在身份不明。证明不了我的身份,我又怎么能参加书法比斗大会啊?”
路人就知道仓吉会这样说。
他又大笑起来,“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而已!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我认识的那个大户人家的主人,自然会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仓吉暗喜,想也不想,就跟着路人向大街的一间客栈走去。
……
青城镇的南街,有一座很是气派的府邸,占据了南街左面一半的铺面还多。这座府邸,正是青城书院。
此时,青城书院张灯结彩,门口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忽的,只见一辆挂着“通衢客栈”招牌的紫色马车,正快速向书院门口驶来。
紫色马车停在书院大门口后,却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富家翁,在马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富家翁的到来,霎时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这不是通衢客栈的刘老板吗?他来干嘛?他一身铜臭的,不会还想惹我们大家的嘲笑吧?”一个一袭青衣的中年书生,看到富家翁略感恶心道。
中年书生旁边一个身穿华丽褂衣的中年人,也跟着开口道:“刘秀才,刘掌柜可是你的本家人哦!”
“他虽是个没文化的土包子,但书院可是有过规定,除了本院的师生,只要是资助过书院建设的人,便可派人参加书院的书法比斗大会。”
“不过,这刘掌柜这么多年既然都还没自取其辱够,那我们今年便让他绩继续给书法比斗大会助助兴又有何不可呢!”
……
此时,富家翁完全无视众人的目光,反而小心翼翼得看着马车的木门,道:“仓先生,我们到书院了。”
富家翁口中的仓先生,不是别人,正是仓吉。
仓吉在街上认识的那个路人,给他介绍的大户人家,正是通衢客栈的老板。
通衢客栈不但是青城镇最大的客栈,还拥有好几个店铺。富家翁也凭借这些,成为了青城镇的十大富翁之一。
而仓吉在街上认识的那个路人,正好是通衢客栈里的一个伙计。
不过,当时富家翁见到仓吉时,并没有胡信自己店铺伙计的推荐,还是对仓吉测试了一番。结果,他大为惊喜,不但迅速替仓吉解决了身份的问题,还把仓吉奉为上宾。
甚至还觉得仓吉是自己伙计的远房亲戚的关系,过于生疏,还直接把仓吉变成了自己的远房亲戚。
……
仓吉也跟着下了马车。
只是,这是仓吉第一参加这样的盛会,而且他还是个被通缉的人,此时仓吉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
不过幸好,他现在已经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连胡子也刮了,完全一副翩翩公子哥的样子。
“刘员外,有劳你了。”
刘员外也赶紧装起斯文,拱手作揖起来,完全不顾旁人的眼光,道:“仓先生,你是我请来的贵客,对你做这些,都是我应该的。”
正在书院门口的一众学生和客人,很多人都认识刘员外。他们见刘员外突然转性,这么敬重和客气的对待一个书生,都纷纷看向仓吉,转而讨论起仓吉来。
“想不到这刘老板,今年还能请到读书人来代表他们通衢客栈,参加书院的书法比斗大会。”
“哼!通衢客栈请来的人,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货色。”
“没错,能跟刘老板走在一起的,都是沆瀣一气的人,这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还真没想到,如此温文尔雅的公子,居然会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伪君子。”
“……”
仓吉见此,便立即催刘员外进书院。他可不想引人关注,更不想成为焦点。
他只想“混”个路引,好赶快逃出庆州府而已。要不,他也不会在明知被别人坑他的情况下,答应去投靠刘员外。
……
青城书院内,有一座高大宏伟的木楼。此时,木楼灯火甚是明亮,照的湖面波光粼粼,如有烟雾漂浮在湖中花草四周一样。
这座未命名的木楼,正是今晚书法比斗大会的比赛地点。
其实,这座木楼不单是外观高大宏伟,内部装修得那也是雅观别致又不失大气。
说木楼大气,其实是因为木楼是真的大。楼内空间足足有两个标准篮球场大,而且中间还无一根柱子。
仓吉跟着刘员外进入木楼后,忐忑不安的心才平复下来。这主要还是因为现在木楼内的众人,对于他们的到来,根本就没几人去关注。
此时,木楼内众人的目光,个个都在看着舞台上舞姬的曼妙舞蹈。
少顷,仓吉跟着刘员外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后,他又直接问道:“刘员外,如果我真的赢得书法比斗大会的桂冠,你真不要比赛的奖金?”
刘员外笑道:“仓先生,我怎么说也是青城镇的十大首富之一。书法比斗大会桂冠的奖金,不过区区三百两,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在乎的是这座木楼的命名。我只想让这座木楼,以用我通衢客栈的名字命名。”
“我只想争一口,让洛山县所有的读书人都对我刘二娃和通衢客栈刮目相看,让他们不再看不起我!”
今年这届青城书院书法比斗大会的桂冠,不但可以过获得三百两奖金,还可以获得这栋木楼的提笔命名权。
仓吉可不信,刘员外每年都参加书法比斗大会的目的只是这些。不过,他也懒得管其他。毕竟他和刘员外之间,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而后,因比赛还有两刻钟才开始。刘员外便直接向仓吉介绍,参加今年这届书法比斗大会的各位书生。
参加今年这届青城书院书法比斗大会的书生,包括仓吉,一共有二十五人。每人在准备好的屏风上随意题诗一首,书法跟所题之诗最佳者,即为桂冠。
二十四人当中有四人,最值得关注。
一位名叫苏晓东,系青城书院的首徒,深得书院贾院长的喜爱。
一位名叫赵子义,系青城镇首富之子,曾去过县学馆和府学馆进修过。
一位名叫李志成,系洛山县县令之子,传闻其叔父系虞国国学馆的一位夫子。
一位名叫王星辰,系虞国朝廷某位大员的庶子,曾进过虞国国学馆学习过一段时间。
仓吉听完刘员外的介绍,心里顿时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来。
其实,他更多的还是害怕。害怕这些人当中,有谁见过他的通缉令,能直接认出他来。毕竟,参加书法比斗大会的学生,基本都是官宦子弟。
……
“咚,咚,咚!”
舞台上的舞蹈结束后,只见会场高席上的一个老先生敲响了桌子上的小铜钟。
众人霎时静谧下来,老先生随即开口道:“各位,很高兴你们能应邀来青城书院,参加一年一度的书法比斗大会……”
……
刘员外又直接开口给仓吉介绍道:“仓先生,这位老先生就是青城书院的贾院长。他曾在虞国的国学馆当过夫子,学问很是有水平。待会的书法比斗大会,也是由他一人担任比赛的裁判。”
仓吉不禁皱起眉头来。
他倒不是怕自己“技”不如人,而是怕这个书院的贾院长会有所偏袒。加上他现在知道刘员外的名声,在洛山县读书人的眼里好像并不是很好。
“参加书法比斗大会的书生,超过一半的人都是这贾院长的学生。由他一人担任裁判,这会不会有所偏失啊?”
刘员外立即补充道:“仓先生,你错了。参加书法比斗大会的书生,除了你,其实全都是贾夫子的学生。他们或多或少。都曾受过贾夫子的教导。”
“这样,这青城书院的书法比斗大会,不就是自己人的内斗吗?”仓吉突然感觉就自己一个外人,即使自己的实力再强也很难有胜算。
但刘员外对此好像并不担心一样:“仓先生,你可以放心。像贾夫子这般德高望重的夫子,他是不会偏失任何人的。”
仓吉心里还是有所担心。
毕竟书法这的东西,虽有一定的评判标准,但更多的还是看裁判的个人喜好和知识水平。
“好了,本夫子废话就不多说了!请参赛的各位学生起身,到屏风处题诗吧!”
……
“且慢!”
会场中,一个青衣的中年书生,突然站了起来。
中年书生随即向贾院长拱手作揖道:“夫子,学生觉得书院今年这届书法比斗大会,有的人不应该参加。”
接着中年书生又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刘员外和仓吉。贾院长也随之看向刘员外和仓吉,但他脸上却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完全看不是同意还是反对。
“老师,学生也赞成刘秀才所说的。”坐在席位靠上方处的苏晓东也开口附和道:“像我们书院这般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地方,就不应该让一些浑身是铜臭味的人进来,更不应该让那些甘愿与之堕落的人参加书法比斗大会。”
苏晓东随即也看向刘员外和仓吉两人。特别是当他看到刘员外时,他眼里仿佛有火光似的,似要把刘员外焚烧一样。
仓吉没想到刘员外这么招人恨,不过他现在也不怕被殃及无辜。反正参加完比赛,他就要直接溜了,他可不想在青城镇多待片刻。
“苏同学,这比赛都还没正式开始,你们就要逼人退赛,这莫非是你们自信不够,又或许是你们怕输了不成?”
“放屁……”坐在苏晓东对面的赵子义,直接站了起来,看着仓吉,很是生气道:“你一个外来的的书生,没看出有多少斤两,却满嘴胡言乱语,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会场内的众人霎时都看向仓吉,让仓吉感觉如四面楚歌般。仓吉眉头直皱起来,看眼前的阵势,难道是不给外来的和尚念经不成?
不过,当仓吉见高席上的贾院长,还是一脸的淡然时,他也就不怵,直接怼回道:“我有多少斤两,待会比赛结束的时候,你不就清楚了。现在你这么着急,难道你还怕你们一群人比不过我一个人吗?”
仓吉这番话,有些惹众怒了。
不过,他一个外来人,面对现在这样的场景。既然已经决定怼人,也不在乎怼更多的人了。
“哈哈哈!”坐在席位上方的李志成,突然也站起来,目光很不善的看着仓吉,道:“一个外来名不经传的堕落书生,口气还真大啊!不过就怕你没什么真才实学,就只是嘴巴犟一点而已。”
忽的,坐在李志成对面的王星辰,也开口凑热闹道:“这样,今年这届书法比斗大会,岂不是更有意思了!”
随即,王星辰又站起来,看向仓吉,笑道:“我现在倒想看看,你一个外来的书生,有多少真才实学,竟敢这般狂妄。”
而后,王星辰又看向贾院长,拱手作揖道:“贾夫子,这外来的书生既然是代表通衢客栈参加比赛的,那便让他参赛又如何。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胜过我们洛水县所有的读书人了。”
“况且比赛还有贾院长你替我们所有人把关,他一个外来的书生,只怕也怕翻不起半点风浪。”
王星辰这番却是话中有话,当场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能明白这话背后的意思。
刘员外此时却是有些忧愁起来,他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仓吉就跟参赛的所有选手剑拔弩张起来。
“仓先生,要不咱们还是放弃比赛吧……我只是一个做生意的,可不敢得罪洛水县所有的读书人……”
这怎么能忍!
仓吉怎么说也是个年轻人,年轻气盛还是有的。
他直接无视刘员外,起身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他人已欺压到头上,岂可未战先言弃!”
少倾,高席上的贾院长却突然开口喝止众人的话语,道:“文即可载道,亦可化人。君子当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也!”
“各位参赛的学生,既准备好了,那就开始比赛吧!”
……
仓吉要题诗的屏风,是一幅婀娜多姿的舞女图。他顿时联系到刚刚看到的舞蹈,随即又想起唐朝诗人李玉群的一首诗。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贮。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
仓吉提笔后很是恣意洒脱,一气呵成的。花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在屏风的空白处,鬼使神差般的题完诗,只是他的写却是行书。
不过,仓吉写的是行楷,洋洋洒洒如跳舞一般。
他写的这诗歌,用笔以中锋为主,间有侧锋,笔画之间的萦带,纤细轻盈,或笔断而意连,提按顿挫一任自然,整体布局天机错落,具有潇洒流丽、优美动人的无穷魅力。
至于其他参赛的书生,此时却是才堪堪提笔。不过他们也不着急,毕竟比赛的时间有一炷香长。
此时,仓吉又看了看自己的写的字,才把毛笔放回桌上。
他有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直接把李玉群的诗写到屏风上。现在他只希望这世界,跟他以前所处的世界,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要不,他现在可不只是尴尬,还有可能是剽窃他人的作品。
“仓先生,你这么快就题完诗。是不是只是随意应付一下而已啊?”
刘员外见仓吉这么快回到座位上,还吃起酒席来,他心情是既愁又喜起来。
仓吉也没多想,还有点心虚的道:“也算是随意应付吧……”
“嗐!”
刘员外略感失落起来,“罢了,罢了!这样也好,既不得罪洛水县的读书人,又能给自己争口气。只是……”
“妙,妙,这字写得真是妙啊!”
“行如流水,一气呵成,充满神韵,每个字看上去就如一个舞姬在舞蹈一样!”
“这手妙笔生花的字,真的是他一个外地年轻书生写的嘛!”
“……”
楼内摆满屏风的地方,一群被邀请来的客人,正围着仓吉题诗的屏风,惊呼称赞起来。
刘员外听到其他客人的称赞声,顿时就紧张的惊喜起来。他直接不管仓吉,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拔腿就向仓吉题诗的屏风的所在位置跑去。
“哈哈哈!”
可等刘员外挤进人群,看到仓吉写的字时,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僵住了,“这,这,这字写得怎么不太工整……”
虞国尚文,流行的是正楷字。有名的书法大家,皆是以写正楷字为主。对于他们来说,行书却是有点难登大雅之堂,更没有人刻意去钻研此道。
一个身穿华丽褂衣的中年人此时也围了上来。
他听到刘员外嘴里的喃喃自语,不禁鄙视的看着刘员外,讥笑道:“刘掌柜,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啊!”
“自己没文化,看不懂什么就算了,还硬要点评别人写的字,真是可笑。”
刘员外对此却不感到羞怒,因为他确实是没什么文化,更不懂行书的艺术。而且他也听出了,对方也是在夸赞仓吉的字写得好。
他顿时又感到惊喜起来,道:“宋掌柜,你是我们青城镇唯一一家古玩店的老板。既然连你都说仓先生的字写得好,那你能给我说说是哪里写得好吗?”
……
一炷香后。
二十五副题好诗词的屏风,围成一个圈,被摆在舞台的四周。
会场内的众人见此,立即围着舞台的边缘,逐一看起各位参赛选手的作品。只是超过一半的客人,当他们走到仓吉所题诗的屏风前时,却是止步不前。
“不但字写得好,就连诗也写得甚是辞工韵美、活泼生动,简直就像真有一个舞姬在我面前舞蹈一样!”
“没错!字不但写的洋洋洒洒,而且诗还委婉、缠绵动人。读之令人荡气回肠,用词考究,表达意境完美无瑕!”
“说是字字珠玑,也不为过!”
“……”
书院的一众学生见此,也直接走了过来。只是当他们看到舞女图上的字时,许多人都感到自愧不如的低下头来。
不过,还是有不服的,“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诗倒是写得不错,不过字写得就差强人意了!”
“没错,字如其人。一个人要是连字都写得不端正,那他的本性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站在王星辰身旁的学生,赶紧开口附和道。
另一个站在李志成旁边的学生,也识趣的开口附和道:“就是,这可能就是物以类聚吧!一个能被金钱收买,没了骨气的读书人,岂能端端正正的写好字。”
“在这么隆重的比赛上,他写出这样的字,简直就是有辱斯文。我提议,直接作废他的参赛作品!”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起哄道。
只是,却没人跟着响应。
不过苏晓东、赵子义、李志成、王星辰四人,此时却好像都心有灵犀一般,对此都感到很是失望起来。
刘员外见此,便赶紧开口转移大家关注,大声道:“无知书生,贾夫子都还没发话,你一个学生,难道比贾夫子还有学问,想取代贾夫子做裁判不成!”
众人立即看向站在舞台中间着的贾夫子。
此时,就连仓吉也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看向贾夫子。
良久。
贾夫子让下人把屏风搬出一个缺口,然后就直接回到席位上,低沉了会,才开口道:“南国有佳人……飞去逐惊鸿。词工律正,字字行云流水,如有神韵。就连本夫子对此也是感觉自愧不如也!”
“我宣布,今年这届书法比斗大会的桂冠,由通衢客栈获得。”
听到这个结果,仓吉感到大喜,其实更多的是感动。
自己坚持练字这么多年,终于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了。而且现在不但能赚钱,还能收获到名声,甚至还能救命也说不定。
“老师,这怎么可能?”苏晓东连忙站到贾夫子跟前,感觉非常不可置信的道:“这岂不是说,我们洛水县这么多读书人的才华,不如他一个外地人了!”
赵子义也跟着站出来,道:“夫子,学生也不服!凭什么说我们洛水县这么多读书人的书法,不如一个人外来人的字写得好。”
随即,赵子义又转头看向李志成和王星辰两人,希望他们两人也能站出来说点什么。他早已与人打赌,说自己会赢得这届书法比斗大会的桂冠,为此他还不惜花钱买通了苏晓东等人。
可现在的结果,却大出他意外。他感觉,就像人直接把他的劳动成果给偷了一样。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志成和王星辰两人对于仓吉的摘冠,却没有反对,更没有想站出来说点什么的意思。
“本夫子,教书育人数十载,足迹遍及整个大虞国,也曾向各地的书法大家讨教过。可时至今日才知,我以前种种自以为傲的东西,不过也是井底之蛙罢了!”
“嗐!”贾夫子又叹了一声,又道:“现世人一味只知追求楷书一道,而视行书一道为旁门左道,这其实完全就是在画地为牢。却不知书法一道需跳出这道牢笼,才能广阔天地大有可为……”
突然,贾夫子从高席走了下来,走到仓吉面前,拱手做礼道:“今日,我能在此遇到仓先生,更能侥幸一览仓先生的墨宝。实属上天垂怜我贾有道,让我知道书法一道原来也能如此的广阔和神妙。”
仓吉被贾夫子的这一系列动作,给整不会了。
不过,他可不敢接受对方的大礼,他连忙伸手出去扶住对方,回道:“贾夫子,我不过是随手提笔写了一首诗而已。实在愧不敢当,更受不起你如此大礼!”
“仓先生,你的书法浑然天成,已自成一家。现又如此谦恭有度,实乃大家风范,当受得起我这一拜!”贾夫子最终还是弯下了腰。
而且贾夫子这么一拜,才使得仓吉获得这届书法比斗大会桂冠的头衔,显得无可争议。
只是,仓吉并不知道,贾夫子现在对他这么一拜,其实影响远不止这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
深夜。
通衢客栈,天字号客房里。
刘员外手提两个精致的食盒,亲自把食盒里炒菜摆上桌面,道:“仓先生,这次多亏了你,我刘二娃和通衢客栈,终于可以让洛水县的读书人高看一眼。从今天开始,我看谁还敢再说我刘二娃俗气……”
仓吉无奈的苦笑起来,他可没心思陪这位刘员外说心里话。
他又快速的写完一幅字帖,问道:“刘员外,答应给我的路引呢?”
刘员外放下手中的筷子,有些踌躇的从袖袋里取出一本文牒,放在仓吉面前,道:“仓先生,过后今晚,你就会名扬洛水县,甚至是名扬庆州府也有可能。这样,你还打算离开庆州府,去往并州吗?”
“哎!”仓吉无奈的感叹起来。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也想安定下来,可奈何他还被官府通缉。
而且,过了今晚他会更加有名,这样他就得更快点离开青城镇了,否则迟早会有人认出他来。
他现在可以说是人怕出名猪怕壮,万一今晚的书法大会上,有谁看过他的通缉令,那他怕是要交待在青城镇了。
仓吉直接把桌面上的文牒揣进怀里,又看着桌面上写好的一沓字帖,道:“刘员外,你要的字帖我已写好。那我们在回客栈的路上,说好的银票,你准备好了没有呢?”
刘员外看见仓吉手上的字帖,就如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似的,他直接欣喜若狂起来。
接着,他连忙从袖袋里,掏出三张银票,双手递给仓吉,道:“仓先生,你现在已是名书法大家,而且按贾夫子说的还是一代宗师。”
“估计以后想要买你字帖的人,肯定是一字难求。我现在早做准备向你求购字帖,又怎么会舍不得几千银两呢!”
仓吉接过银票,随即又把一张银票强塞到刘员外手里,道:“刘员外,我想今晚就离开青城镇,而且是越快越好。想必你会有办法吧?”
……
与此同时。
在青城镇的李府里,李志成看着府里下人送过来的一张通缉令,整个人顿时变得邪魅起来,道:“吴管家,你确定通缉令里的人,就是今晚在书法大会上夺冠的那个臭书生?”
吴管家回道:“少爷,我绝对不会认错的。今晚在书法大会上夺冠的那人,就是杀害你表弟的通缉犯。”
“哈哈哈,好,好,好!”
李志成连忙把通缉令收起来,又看着吴管家,催促道:“吴管家,你们马上点齐人马,随我去通衢客栈抓人。速度要快,不能让那小子逃了。胆敢抢本少爷的风头,今晚我就连夜把这新仇旧恨给结了。”
……
与此同时。
在青城镇第一首富的府邸里,赵子义也收到一张府里下人送过来的通缉令。
只是,赵子义相比李志成来说,行事却是非常果断。他看完通缉令,二话不说,就点了十几名家丁,每人各带一根木棍,气冲冲的就往通衢客栈而去。
……
“咚!——咚!咚!”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笃笃——咣咣”
……
仓吉听到隔壁街传来打更的声音,竟莫名的感觉紧张起来。如此,他也不多想,就立即钻进刘员外为他准备好的一个木桶里。
接着,刘员外便让马夫立即将木桶抬上马车,然后他又从身上掏出一块木牌递给马夫,吩咐道:“黑狗、铁蛋,你们立即把仓先生送到码头。然后把木牌交给孙老大,让他连夜开船送仓先生离开青城镇……”
“刘员外,我赶时间,别啰嗦了。让他们快点动身吧!”仓吉掀开桶盖,露出一道缝隙,开口催促道。
……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
黑狗、铁蛋两人驾着一辆装满大木桶的马车,刚离开通衢客栈没几步,却见赵子义带着赵府的家丁,向他们迎面奔走而来。
可惜赵子义对马车却是视而不见,更看也不看黑狗和铁蛋两人一眼,就直接带家丁闯进通衢客栈。
黑狗和铁蛋两人见此,便加快速度驱车离开通衢客栈。
然而,让黑狗和铁蛋两人想不到是,他们的马车刚跑出街口,又迎面碰上一拨人。
这波人正是李志成和李府的家丁。
这次,双方竟一下子都停下了脚步,气氛也霎时变得紧张起来。
少顷,李志成率先开口呵斥道:“三更半夜,你们鬼鬼祟祟的驾着马车,想要做什么,又是准备去哪里?你们不知道青城镇有宵禁的规定吗?”
其实黑狗和铁蛋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他们平时的工作,就是在夜间,往返于码头之间,给通衢客栈送鱼获。
黑狗和铁蛋两人愣了愣,才回神来。
接着,黑狗马上回道:“大人,我们两人是给青城镇各大客栈和酒店送鱼获的。因各大客栈和酒店都要在五更左右收到鱼获,所以我们不得不在这个时候出发去码头收鱼。”
李志成听完这番解释,觉得倒没什么可疑的。加之马车上,确实有一股非常浓烈的腥臭味。他可不信一个读书人,能长久忍受住这样的气味。
随即,李志成便不再理会黑狗和铁蛋二人,而是任由他们过去。他又带着家丁急忙忙向通衢客栈跑去。
……
“咚——咚!咚!咚!”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
“笃笃——咣咣”
……
仓吉蹲在一艘小渔船的甲板上,听到街上传来的打更声,不禁又感到担忧和紧张起来。
他被黑狗和铁蛋两人送来码头,交接给孙老大后。孙老大这个老头让他躲进这艘小渔船,然后就不见人了。
最要命的是,黑狗和铁蛋两人把他交接给孙老大后,就连忙驾车离开了码头。他现在躲在船上,举目无亲,感觉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忽的,只见码头上有一个佝偻的人影提着一盏昏暗的纸灯笼,正向仓吉所在的小渔船缓缓走来。
仓吉忽然见此,心弦突然一紧,连忙趴在甲板上。但随着人影越来越靠近小渔船,他才发现原来人影是孙老大这个老头。
仓吉随即开口催促道:“孙老大,我赶时间,你什么时候开船啊?”
孙老大却是不缓不急的登上渔船,还把纸灯笼插在船上,让小渔船在码头上显得格外突出。
接着,孙老大才慢慢开口说道:“仓先生,我刚刚从岸边过来的时候,发现有两队人正摸黑向码头这边赶来。我看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一样。”
“还好,他们现在赶往了另一处码头了。不过估计他们找不到人的话,很快便会找到这边来的。”
仓吉听到这番话,终于明白这个孙老大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此时仓吉心里虽想问候孙老大的祖宗十八代,但他还是将心里的怒火压下去了。而且,他还立即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塞到孙老大手上,道:“孙老大,我确实是赶时间,还请你马上开船吧!”
孙老大收到银子,掂量了下,却还是没有半分要开船的意思,道:“仓先生,青城书院这届书法比斗大会桂冠的奖金,我可是知道的哦……”
“贪得无厌,趁火打劫……”仓吉心里不禁暗骂起孙老大来。
少顷,仓吉见岸上远处有几个忽明忽暗的灯火,正快速向这边的码头赶来。他咬咬牙又从身上取出两锭银子塞到孙老大手上,道:“孙老大,这样可以了吧!”
孙老大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道:“仓先生,你要是一开始就这么明白事理,这么爽快。我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更不用你提心吊胆这么久了。”
而后,孙老大也不再拖延,毕竟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立刻解开船绳,让仓吉回到船舱后,便立马起浆。
半盏茶的功夫后,只见孙老大的小渔船,已经离码头有一里之远了。
而此时,刚刚在岸上远处的灯火,也来到了码头边上。众人看到河水远处的一盏微小的灯火,不禁相互指责起来。
他们这群人,正是赵子义和李志成等人。
“赵子义,都怪你,要不是你坚持先去另一个码头,我们准能抓住这个该死的通缉犯。”李志成看着赵子义,眼里的怒火都快要冒出来了。
“李志成,你还好意思说我。要不是你自己糊涂,放过路上的那辆马车,那我们早就将人给抓住了。”赵子义也不客气,直接怼回去。
……
“咚——咚!咚!咚!咚!”
“寅时五更,早睡早起,保重身体。”
“笃笃——咣咣”
……
孙老大划桨,将小渔船靠上河边一个无人看守的渡口,道:“仓先生,我们到并州地界了!我只能送你到这,接着我要马上赶回青城镇。否则官府的人来调查,很容易查到你的踪迹的!”
仓吉从船舱里爬了出来,看着岸上古朴的建筑 ,问道:“这里是哪里啊?我怎么感觉,我们还在青城镇!”
孙老大见仓吉没有下船的意思,便立即回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并州府管辖的上阳县。这个小镇是上阳县府的驻地,名叫上阳镇。”
接着孙老大又补充道:“仓先生,你放心。上阳镇虽是个小镇,但却有不少读书人。只要你不惹事,没人会找你麻烦的。”
仓吉无奈,收拾完包袱只好直接下船。
谁让他自己没说要逃去哪里,只说逃出庆州地界就行。这也怪不得别人,随意把他放在这么一个小镇上。
……
上阳镇,上阳县学馆。
仓吉待在学馆甲字号的厢房里,坐立不安,不时还起身来回的走来走去的。因为他刚刚在学馆外面的告示牌上,看到有关于他的通缉令。
而且这次的通缉令,居然还上升到全国通缉了。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被他意外砸死的那个白衣少年,不但是庆州知府的幺子,还是虞国王室的外戚。
李陵居然还是虞国王后的亲侄子。
这下子他怕是在虞国待不下去了。虽然他自己也感到很无辜和很想辩解,但毕竟那李陵真是被他活活压砸死的。
对此,他是百口莫辩。毕竟,害死王亲国戚始终都是死罪。
“这下该如何是好。”仓吉不禁惆怅的喃喃自语起来:“难道要逃出虞国不成??可虞国也不算小,虽是个中等国家,却有六州之地。最糟糕的是,这并州居然是在虞国的腹地。”
“咚,咚,咚!”
厢房的木门,突然被敲响。
仓吉立即收住思绪,“请进!”
只见一个大约四尺高的灰衣书童,双手拿着一张拜帖走了进入,道:“仓夫子,这是曾馆长,要我转交给你的拜帖。”
“上阳县令的拜帖?”仓吉接过拜帖,又变得紧张和胡思乱想起来,道:“上阳县令要见我?他见我要干嘛呢?”
灰衣书童立刻跟着奉承道:“仓夫子,你是唯一一个当面受过青城书院贾夫子夸赞的人,现已是个名动庆州府的书法大家。”
“而且现在市面上有关于你的墨宝,更是一字难求。如今你人就在我们上阳县学馆,县令大人不管如何,肯定是要过来拜访你的。”
“嗐!”仓吉不禁感叹起来。要是理由真是这么简单,其实对他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最怕就是见过上阳县令后,对方认出他是个通缉犯。或者是像上阳县学馆一样,强制把他留下来。
七天前,他刚到上阳镇,准备找客栈投宿时。却在街上,遇到上阳县学馆的曾馆长。
曾馆长因为是这届青城书院书法比斗大会的特殊嘉宾,所以他在街上一眼就认出了仓吉。
后面,曾馆长更是十分热情的邀请仓吉,去上阳县学馆当客座教书先生。
仓吉当时实在是盛情难却,加之自己也没想好要去哪里,所以便答应了曾馆长的邀请。只是让仓吉没想到,他“进”上阳县学馆容易,“出”上阳县学馆却难。
他来上阳学馆的每一天,曾馆长都会安排学馆内的师生来劝他。希望他能留在学馆,当一名正式的教书先生而不是客座的。
……
灰衣书童见仓吉还是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便又说道:“仓夫子,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的。诸葛大人想要见你,可能是因为诸葛大人也曾是青城书院贾夫子的学生吧!”
仓吉听到灰衣书童的这番话,心情不但没有变好些,反而愈加发愁起来,还自言自语起来,“这上阳县令,不会是想来找我茬的吧?”
灰衣书童赶紧补充道:“仓夫子,你且放心,曾馆长跟小的说过了。诸葛大人应该是来跟你求墨宝的,要不诸葛大人也不会要亲自登门拜访。”
听到这段话,仓吉心里才觉宽松不少,随即便打发灰衣童子离开厢房。
……
下午,申时两刻钟。
仓吉在上阳学馆的门口,还真准时的见到了上阳县令。这使得他,对这个诸葛大人的第一印象甚觉不错。
……
学馆的会客厅内。
仓吉跟上阳县令等人寒暄一番后,便看着上阳县令,试探道:“诸葛大人,不知你此番亲自前来学馆找仓某,是不是也是为了求仓某的墨宝呢?”
上阳县令有点发懵。他没想到,仓吉会把问题问的这么直接。
不过,他想到仓吉现在的年龄,也就释怀了,还直接回复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次,却是换仓吉有些发懵了。他此时甚至是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但这也让他感觉庆幸不少,觉得对方大概率不是来抓他的。
而且这起码还证明,对方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其实这里,仓吉是有些过于担心了。
有关于他的通缉令,只是有些简单的样貌描述特征而已,其它的信息基本没有。
要不是有李志成和赵子义等那样的有人心,根本就不会有人把他和通缉犯联系在一起。
而现在,就算有李志成和赵子义等人怀疑他的身份,在没确凿的证据之下,也只能是怀疑而已。毕竟只要他矢口否认,谁也证明不了他真的杀人了。
仓吉想了想,实在摸不透上阳县令话里的意思,觉得还是直接问好,“诸葛大人,敢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上阳县令笑道:“仓先生,外界虽传闻你是个书法大家,而且还是自成一家的行书书法大家。就连我的老师,也是这样夸赞你。”
“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想亲眼见见的实力如。到底是真的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如果是名不副实,那你的墨宝就不必要了。”
仓吉感觉自己受到了挑衅,便立马让人给他准备好文房四宝。他要当面给上阳县令证明自己的实力。
……
仓吉站在书桌前,故意闭目养神酝酿了一盏茶的时间,才堪堪写了五个大字,“上阳县学馆”。
一旁的曾馆长见此,却是立即变得大喜起来。
他曾向仓吉明示暗示过好多次,希望仓吉能给上阳县学馆题字。可仓吉就是装糊涂,就是不题字,搞得他郁闷了好多天。
仓吉参加青城书院书法比斗大会,在舞女图屏风上所题之诗,可是被大会的一众嘉宾评为天下行书第一诗,更被青城书院当成镇院之宝。当时,曾馆长对此,可是羡慕之极的。同时,他也更加渴求能得到仓吉的墨宝。
现在仓吉写了“上阳县学馆”这五个字,那不管如何,这都得算是上阳县学馆的了。
上阳县令见曾馆长,此时是恨不得立刻将“上阳县学馆”裱起来收藏。
他感觉甚是可笑般,讥笑道:“曾馆长,你好歹也是上阳县学馆的一馆之长,怎么才见到几个大字,就这般不矜持啊!”
曾馆长可不怵上阳县令。尽管上阳县令是上阳县的父母官,但上阳县令可管不到他,他的直接上级是并州府学馆。
其实,仓吉写“上阳县学馆”其实是故意的。
“诸葛大人,怎么样?我书法到底是名副其实,还是名不副实啊!”
上阳县令又把目光转回到书桌上。
只是,此刻他是越看“上阳县学馆”就越喜欢,嘴里也不禁喃喃自语起来:“果然名副其实!难怪连本大人的老师,也夸你的书法自成一家,是一代宗师。”
……
三天后。
在距离上阳镇西北方二十里的一座大山脚下,有一座建造得非常宏伟的山神庙,大虞山神庙。
不过庙宇虽宏伟,却不大,只有一座主殿。
殿内也只有一座气势雄伟,手持红缨枪的神像。还一个巨大的神主牌,上面用正楷字写着“大虞山神”四个大字。
少顷,仓吉学着上阳县令等一众上阳县有头有脸的人,对着大虞山神的神像三跪九叩后,他立即被庙祝领到一座黑色的无字石碑前。
仓吉见此,马上闭目,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
片刻后,只见仓吉立即睁眼,快速提起蘸满朱砂的毛笔,然后就直接在无字石碑上“挥斥方遒”起来。
三天前,上阳县令到上阳县学馆拜访仓吉,其实是想仓吉在今天的大虞山神庙诞日,替他誉写一篇歌颂大虞山神的碑文。
碑文的内容不用仓吉操心,上阳县令早已写好。仓吉要做的,只是将碑文的内容誉写上石碑即可。
本来,对于这种抛头露脸的无稽之事,仓吉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但奈何曾馆长等人,向他介绍完其中的好处后,他也只能无条件的接受了。
曾馆长等人,向仓吉介绍为大虞山神庙誉写碑文的好处有:
一、可以快速增加仓吉在虞国的名声。二、为大虞山神庙誉写碑文,本身就是一件无上荣誉和千古传诵的事。三、有一定机会能获得大虞山神的接见。四、如果见到大虞山神,便能有机会进入虞国的神庙修行,更有机会可以修仙成神。
仓吉其实并不信曾馆长等人当时所说的,可曾馆长等人当时却言之凿凿的。好像这个世界真有神仙,而且这还是所有人的共识,仿佛大家都有亲眼见过神仙一样。
这样,仓吉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问题了。
不过,当仓吉想到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时,他也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也许这个世界,还真有神仙也说不定。
而且他要是真能遇到神仙的话,那他现在所面临的所有问题,说不定都能一一被解决。比如他要逃亡的问题,再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问题,等等。
只可惜,上阳县的大虞山神庙,只是大虞山神庙的一座小分庙而已。要不他能有更大的机会,获得大虞山神的接见。
……
“仓夫子,果然是书法大家啊!”
“没错,仓夫子,不愧是一代宗师!一手行书写得那是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字字皆有神韵。”
“可惜仓夫子誉写的这篇碑文不能拓印,要看也只能亲自来山神庙,否则我必会拓印一份回去珍藏起来。”
“……”
这群上阳县有头有脸的人,今天见到仓吉,那是一抓到机会就不停的奉承。仿佛自己的话能让仓吉开心,仓吉就会送他们墨宝一样。
其实,这主要还是仓吉的面太难见了。
仓吉的名声在上阳县传开后,当地的很多名人,都陆陆续续的有给上阳县学馆送去拜帖。可仓吉收到拜帖,却只见了上阳县令一人。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仓吉誉写完碑文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却发现自己已被一群人围着,而且不少还是穿着官服之人。
仓吉瞬间又提心吊胆起来,他很害怕自己会被这群官府之人突然按倒在地。
如此,仓吉便赶紧把众人的关注转移道:“各位,你们的夸赞,我仓某实在是受之有愧啊!其实最值得称赞的,应该是我们诸葛大人的这篇碑文写得好才对。”
“诸葛大人的这篇碑文,不但辞藻华丽,感情真切。还充分表达了我们上阳县所有民众,对大虞山神的崇拜与敬重。实乃百年难得的佳作啊!”
正在人群外围的上阳县令,听到仓吉的“马屁”,那是得意又喜不拢嘴的。本来因被仓吉抢去风头的不爽,也瞬间转怒为喜。
围着仓吉的众人,也霎时回过味来,又马上奉承起上阳县令。
“咚!咚!咚!”
殿楼门口的大铜钟突然被敲响。
“吉时已到,请各位出庙,准备迎接神使!”庙祝话说完,便不理会众人,很高傲的带人先一步走出楼殿,到殿楼门口的广场。
仓吉并不清楚今天这场庙诞日的祭祀活动有什么流程,更不敢主动找人过问,只好跟在众人的后面走出殿楼。
广场现在四周却是人山人海,仓吉被吓了一跳。
他可记得,他进殿楼的时,广场可没这么多人。可这还不到半个时辰,广场四周却已是人满为患,仿佛全上阳镇的人都到了。
……
“不知今年的庙诞日,神使会不会来我们上阳镇呢?”
“哎!难说,我已快十年没见过神使来过我们上阳镇了。”
“有钱人家还好,可以把自家的孩子送去国都的神庙,检测有没有灵根。可我们这些穷人,连出个县城都难,怕就算自家的孩子有灵根,也无法供应他们进神庙修行。”
“哎,只求今年神使能莅临我们上阳镇。只要能被神使选中,这样我们的孩子便可以免费进虞国神庙修行了!”
“……”
仓吉站在广场的最外围,听到四周人们的谈论,他顿时感到心神一震,脑灵盖仿佛被一股波涛汹涌的洪水冲刷过一般。
“难道这个世界,真是一个有神仙鬼怪的世界……”
仓吉是越来越相信,他现在身处的世界,真是一个神仙鬼怪的世界了。此刻,他也不禁的期盼着能见到人们口中的神使。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不少人在烈日的照射之下,已是汗流浃背。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起身,还是保持着双膝跪地,双手合十的祈祷着。
……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只见楼殿门口的大铜钟被庙祝“咚咚咚”的敲响。
铜钟响声消停后,广场上的所有人,才敢徐徐的站起来。可是大家脸上却是清一色的难看,仿佛都很失望、很失落一样。
“今年的大虞山神上阳县分庙庙诞日祭祀庆典正式结束!”庙祝嘴上虽这样说,但他还是不死心的又抬起头看向山上。
仓吉自然也很是失望,但也没敢像广场四周的信徒一样,直接散去。而是还跟上阳县令他们一起,还原地不动的站在广场上。
忽的,只见上阳镇的上空处,正有两道白色的人影向山神庙急速飞来。
“大家快看,是神使,神使大人莅临我们上阳镇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大声惊呼道。
……
众人口中的神使,飞落到广场后,却是两个大约四尺高的稚嫩少年。所幸两位神使,身上一尘不染,气质也甚是出众,这才使得众人不敢造次
不过众人对此,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更不敢多说言语,生怕会招惹到神使的不快。
此时,两位神使看了看众人,好像也感受到广场的气氛有些不同。但他们对此却是完全的不屑,仿佛他们和众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
而且他们看众人的目光,就像一个主人看着自己圈养的牲畜一样。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令人很并不舒服。
少顷,只见一个稍高一点神使从身上掏出一块金牌,语气很是冰冷的道:“我们是虞国神庙的弟子,我叫高耀,我师弟叫楚羽。今年由我和我师弟,来负责上阳县的收徒事宜。”
忽的,只见另一名神使从怀里掏出一面光镜,喃喃默念了一段咒语后,光镜竟变成一面三尺高的落地镜,“所有十二至三十岁的人,有想进虞国神庙修行的,立即排好队,站到灵根测试镜前测试灵根。”
“……”众人顿时感到一阵发懵。实在是两位神使的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更无半分商量余地可说。
“所有符合条件的信徒,请马上排好队,上来广场测试灵根!”庙祝率先反应过来,他连忙从殿楼门口跑到两位神使跟前,看着广场下面的众人大声喝道。
既然要测试灵根,这肯定包括在广场中符合条件的人了,而且他们还可以先测试。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
仓吉站到灵根测试镜,却见灵根测试镜四周的“金木水火土”五字同时亮起。
“伪灵根,不符合神庙收徒标准,下一位!”高个子神使高耀道。
仓吉完全不明“伪灵根”的意义,他只听到自己不符合神庙的收徒标准。
如此,仓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是既不甘又难以接受这个现。他立即开口问道:“敢问两位神使大人,既然测出我有灵根,为何又说我不符合神庙的收徒标准呢?”
两位神使看也不看仓吉。
神使楚羽更是直接掐印使出一掌无形之掌,将仓吉直接拍下广场,“什么东西也不是的杂灵根,也敢耽误我们两人的工作!”
广场里外的所有人,皆被此吓了一跳。现场气氛,霎时变得噤若寒蝉起来。不少人都生怕两位神使,会因此不高兴而直接飞走了。
仓吉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了起来,“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身体差点又直接跌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问了一个简单的疑问而已。而神庙所谓的神使,竟会如此粗暴的对待自己,而且还无无半分情理可讲。
他现在的心情,那是直接跌到了谷底。还有隐隐的恨意,被他刻意的压制下去。
可此刻广场四周的人,却是个个对他投来不善的眼光。有的眼里甚至还有熊熊的无名怒火,仿佛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
这样,就更别指望有人能出来给他“搭一把手”了。
仓吉感受到众人无情又冰冷的眼光,不禁苦笑起来。他倒不是要埋怨什么,也不怪众人的愚昧和自利,只是恨自己太无能和无知而已。
此刻,他心里是越发的决然起来,暗自下决心道:“自己不论如何,也要踏上这条修行之路!”
忽的,只见曾馆长赶紧跑了过来,搀扶着仓吉,小声安慰道:“仓夫子,你身体无大碍吧?”
仓吉心里突感一丝欣慰,便赶紧将眼神压了下来,低头回道:“曾馆长,谢谢您!我只是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估计休息一段时间就会痊愈的。”
……
三天后。
上阳县学馆议事厅。
“咳!咳!咳!”
仓吉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袱,又严重的干咳了几声,才看着曾馆长,道:“曾馆长,这几天来,仓某多谢您的照顾了!”
曾馆长看着仓吉,非常不舍又闹心般,回道:“仓夫子,你真的要走,真要离开上阳县吗?不再考虑考虑?”
仓吉无奈的摇了摇头。
曾馆长又立即改口劝说道:“可,就算要走,那也不急于一时。起码等你身体康复了,再走也不迟吧!”
“咳!咳!咳!”
仓吉又忍不住咳了几声,道:“哎,非我之不想!而是我不愿害你难做,也不愿看你为了我个人的私事犯愁,更不想你因我的事而得罪全上阳县的人。”
“嗐!”曾馆长也不禁感到忧闷起来。
接着,只见曾馆长从袖袋里取出一本文牒,说道:“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这是我替你办好的路引,可以保障让你在虞国境内畅通无阻。”
仓吉大受感动,连忙伸出双手接过路引,道:“曾馆长,大恩不言谢!”
其实,仓吉这么着急着要离开上阳县。和曾馆长会这么不舍,但又不得不同意仓吉离开上阳县学馆。
这一切,都是被上阳县的民众给逼的。
三天前,很多上阳县的民众,因自己的子女灵根测试不合格。便把一切的责任,归咎于仓吉得罪了神使的原因。
不但闹着要将仓吉赶出上阳县,更有甚者还逼仓吉无偿卖字帖给他们消怨。
虽然这一切,在明眼人眼里不过就是一场闹剧。可架不住有人从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仓吉也不得不等身体康复,就得走。
但,这也正好给仓吉一个“借口”离开上阳县。虽然时间不是很好,但不巧他也想早点离开上阳县,去寻找修行的“门路”。
而且,有关自己是“伪灵根”的事,仓吉已向曾馆长了解了一些。知道凡人要修行,必须得有灵根。
灵根按五行划分,有分金、木、水、火、土灵根。灵根越纯者,修行资质越佳,修炼速度也越快
他是伪灵根,也叫杂灵根,而且还是五行属性都有的杂灵根。虽然可以勉强修行,但却难有作为,资质也就是比一般凡人略优一点而已。
但,伪灵根也是灵根,他还是可以修行的。
再有,仓吉感觉自己现在上阳县,无意闹出这么大的风波。肯定已有“有心人”注意到他了。那他还被通缉一事,怕很快就会“东窗事发”了。
这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仓吉不知道,他这样的小心,又救了他一命。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
就在仓吉前脚悄悄离开上阳县学馆时,上阳县学馆却迎来了几位要寻他的“故人”。而且这些人,还带了重兵将上阳县学馆包围了。
……
学馆议事厅内,曾馆长见上阳县令突然带人闯了进来,而且上阳县令身后还跟王星辰、李志成、赵子义,和一个中年武者等人。
他大感恼火起来,道:“诸葛大人,学馆可是个神圣不可侵犯地方,你如此无礼带人闯入学馆意欲何为啊!”
不等上阳县令开口说什么,李志成就率先站了出来,并手持一张通缉令,厉声道:“曾馆长,你大祸临头了还不自知。”
曾馆长看也不看李志成手中的通缉令,反而愈加恼怒起来,“贾夫子就是这样教学生的吗?竟敢对老师如此无礼!”
上阳县令见此赶紧开口道:“曾馆长,您还请不要动怒。你先看看李公子手中的通缉令,是通缉何人再说吧。”
曾馆长随即接过李志成手中的通缉令。
看到通缉令,曾馆长先是眉头一皱,但马上就恢复一脸平静了。他随即又“哼”声道:“这通缉令里通缉之人,关我上阳县学馆和我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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