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来了，急什么，小结巴陪哥哥们喝一杯。”
说话的人把一杯黄澄澄还冒着泡的酒递到我跟前，眼神无耻又贪婪。
我自然不会接，“我……我不会喝。”
“老二你好好说话，看把人吓得……我们都是正经人，好妹妹。”
“是不会还是不想……拿瓶没开封的过来。”
他起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做了个先干为敬的手势，一口干，再倒转杯口，一滴不剩。
花臂男人让我进退两难，毕竟詹清还在他们手上。
接过新的一杯，我抿了一小口，没有奇怪的味道。
慢慢地，一点一点把它喝完。
辣辣的感觉穿过味蕾，从食管流下，放下酒杯我看到了姐姐眼里有的一闪而过的邪魅。
不会的，一定是我多想。
“君子一诺……姐，我们走……”我试着给詹清松绑，却发现两个绳头都握在她手里。
我的心里仿佛一盆冰水兜头倒下。
“阿清，你妹妹怎么这么天真这么可爱。”
身体开始发热，嘴巴很渴，我想喝水，很想很想。
“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喘着气，全身发软，我知道我中招了。
“果然是个狠人，坑起妹妹来毫不手软。”
“又不是亲的。”
二十年来替詹清背锅过，挨过打，收拾过数不清的烂摊子，我都心甘情愿。
因为我相信她是这世上我最亲的人，尽管我们并没有血缘。
第一次看清她的真面目，狰狞中带着血腥和残忍，可惜太迟了。
她不做人还要把我也拉下水。
“姐……姐，那些照片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不过你马上就会有真的5G高清全套了……期不期待？”
“为什么？”
“女人天生善妒啊，我的好妹妹，凭什么你是年级第一，是院花，而我就只能做草包美女，还是个第二名……”
“张哥李哥朱哥，好好享受吧……我保证原装出品。”
那些游走在身上的脏手，我打不掉，只能干掉眼泪。
胸口的玉观音伴着一层叠一层的热浪，连菩萨也救不了我了吗……
“大少爷……”
“滚。”
我好像被贴着胸膛轻轻抱起，模糊的视线捕捉到半张清瘦的脸，还有一半好像……不给看。
“我在，没事了。”他的声音像安定，抚平我躁欲的心，清晰又快速。
嗓子干的要命，我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一个人在沙漠里走着，寻不着绿洲，望不到尽头。
只有身后一串密密匝匝的脚印。
“阿柠，我在这里……”
那个声音穿过漫天黄沙，氤氲中叠着缱绻，仿佛已听了几百遍。
可转身什么都没有。
“不要……不要不要我……”
“詹柠……”
微微睁开眼，室友们的脸在我眼前逐一放大。
“就一杯，我的小祖宗……你的酒量也忒差了吧……”
仿佛是被人刺痛了某根神经，我听不得一个“酒”字。
不断有记忆像碎玻璃一样朝我砸来。
“詹柠……你吓死姐姐了。”
她的声音越过人群向我靠近，是詹清……一瞬间恐惧加满。
“你别过来……”
我死命地拽着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本能地推拒着，不想也不敢让她靠近。
“小心针……多大的人了，还这么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