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灰狼在林间奔跑,年轻的那只在树下停住脚步,嗅了嗅,松林的风为它送来尸臭,混杂着人和精灵的气味,那是同类的尸臭,皮毛和血肉被火焰焚烧的焦臭。
它发出一阵低吼以示自己的愤怒。斑驳的树影洒在它灰色的皮毛上。
年老的灰狼来到它的身边,蓦地开口用霜城语说道:
“多尔,你应该回去,而不是和我们一起去送死。”
树下的灰狼转头看向对方,“里斯,你说过,我是最后的王狼。”
“是的,莫夫·多尔之子,萨列姆·多尔,多尔王族的末裔,最后的狼王。所以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去送死。”
“不,里斯。这不是送死,这是反击,对侵略者的反击!我们终有一天要拿回自己的土地。”
“呵,别开玩笑了,多尔。你我都心知肚明,不过是几头活够的老狼,想拿命换几个精灵,如果……”
“咳咳……”老狼一阵咳嗽,接着说道: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王害怕腐化君主,不敢让军队离开霜城,我们全族的皮毛早就被挂在商店里售卖了。”
“……”
“听话,多尔。你不能死,你是王族最后的血裔。”
“里斯,你终于说出来了。”多尔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苦笑。
“!”
““我知道的,我们永远也拿不回自己的土地。”它叹息道。
“但是有人不知道,他们认为狼王最终会拿回自己的王座,因此不愿意迁徙,徘徊在这片霜冻森林,成为精灵成人礼的祭品。”
“我记得那几次战争,当时父王带着年幼的我和所谓的军队一同出发。里斯你知道吗?那根本不是战争,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直视老狼颤动的双眼,“我尝试过劝阻他们迁徙,但是他们只认为是我的软弱,他们会继续等待下一个狼王。所以,里斯。王族是时候成为历史了。”
“不,你不能,你……”老狼拼命想劝阻,但是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请让我最后作为一个战士死去。”多尔走出树影,月光给它的毛发镀上一层清辉,湛蓝深邃的双瞳如燃烧的玄冰。
老狼看着年轻的狼王,心中浮现出儿时自遗迹上看到的壁画——那位最初的狼王,而眼前将是最后一位。
随着一声呜咽,又一只狼被砍下头颅。卡里看着利落的一刀赞赏道:
“漂亮,拉里。”
“嘿嘿。”拉里不好意思想挠头,发现自己带着头盔,把寒霜剑插入鞘中。
“切,这有什么,如果我有那把寒霜剑一样可以。”一个精灵看着自己的冰雪刃低声道。
但拉里并没有注意对方,而是快步来到伊恩两人面前,扯过凯文手上的笔记,“我说凯文,刚才你记下了吗?”
“记下了。”凯文拿回笔记。
“还有多少人没进行成人礼的?”
有一半人举起手。
“看样子还要找一个狼群。”卡里望着众人说道。
“凯文,我们该走了。”伊恩提醒。
“哦好。”凯文整理好笔记准备离开。
“唉,等等。我们猎狼只是第一阶段,最后还有晚会呢。”
“这个……”凯文看向伊恩。
“那就再等等吧。”伊恩看着充满期盼的凯文无奈说道。
一众人继续跟着行走,突然伊恩停住脚步。
“等等,凯文、拉里,我们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闻言两人惊愕望向四周,拉里的手紧握剑柄。
这时雪兽卡里也下令让队伍背朝中心围成一圈,士兵在最外面。
士兵听到响动机枪响动对准树后开火,一只灰狼瞬间被扫成马蜂窝。
“小心上面!”伊恩用霜城语喊到。
“什么?”士兵抬头,愕然发现头顶出现一团黑影,只听“嘭”的一声,黑影的爪子穿透对方的头颅,接着用尸体挡下伊恩的寒霜矢,然后砸向人群中。
“噗。”一位没有盔甲的精灵被砸翻在地,喷出的血和尸体被甩出的脑浆混在一起。
旁边的士兵掏出寒霜剑想劈下,但被另一只狼人扑倒在地。
卡里北极发出的冰晶长矛将狼人打翻在地,只不过它身下的精灵的喉咙已被咬开,喷涌而出的血液染红地面。
树林不断有狼人窜出,避过士兵的武器,杀向中间的精灵们,简陋的护具根本挡不住狼人的利爪。
一只狼人一爪将冰制头盔带着头颅一块拍碎,然后自己的另一只手被霜刃砍下。
士兵和突袭的狼人陷入混战,他们发现狼人专门挑中央的年轻精灵袭击。
一个精灵士兵吹响哨子,发出不同以前的刺耳声音,迅速传入密林中。
“该死的!”一个士兵将霜刃从狼人的胸膛抽出,看了一眼自己背上的雪人炮。
因为怕误伤参加成人礼的精灵,向雪人炮、链式机枪、精灵熔炉这些武器全不能用,只能用寒霜刃和狼人肉搏。
不过那个来自洛斯的巫师真是厉害,他总能精准地报出狼人偷袭的方位,巫杖发射的带着彩虹轨迹的彩色光弹总能精准穿透狼人头颅。
由于场景混乱,伊恩许多如魔晶类容易误伤的大范围法术都不能使用,从老师给的魔典上学的失落灵魂还不熟练,只能用彩虹魔杖自带的可操控飞弹攻击。
同时多尔也发现那个洛斯国而来的巫师的危险,他不光能精准报出自己同胞出击的方位,同时巫杖发出的不挺变换颜色的光弹,灵活穿梭在人群中杀死同胞。
因此他一直注意那个巫师腰间的魔力花。他从族内学到,在使用魔法恢复药水后,魔法伤害会在短时间内逐秒下降,在第5秒降到最低然后恢复,称之为魔力病。
所以当看到瓶内部魔药消散的一刻,他抓住一个年轻精灵砸向士兵,士兵下意识偏过刀想接住对方。
接着多尔弹跃而起,利爪穿透精灵的胸膛捏住士兵脖子,将其作为肉盾冲向伊恩。
看到冲来的狼人,伊恩的法杖射出一道彩虹飞弹,右手伸进斗篷拿枪,但摸了个空。
伊恩控制飞弹绕过士兵,射向狼人后心。
多尔及时侧身用肉盾将其挡下,接着拿肉盾砸向附近的士兵后冲向巫师。
伊恩侧身翻滚躲过扑击,他附近的凯文立即发出一击蓝色飞弹射向狼人。
多尔下意识躲过飞弹,余光看见拉里举剑从侧边劈下,他回身避过长剑和其凝聚的霜矢,左爪掏向对方喉咙。
拉里因为用力过猛,重心失衡来不及防守。伊恩发出的飞弹还在半路。
等到快切开对方喉咙时,多尔却被人撞得一个踉跄。
怒视来者却看见老里斯那僵硬的身体,左胸膛被炸开一个大洞,里面的肌肉和血液被冻实,落下红色的冰渣。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刻,彩虹飞弹近在眼前,拉里调整也好身形举剑劈来。
权衡之下,多尔急忙选择躲避飞弹用手臂格挡霜刃。但是飞弹还是穿透他的右肺,好在并不致命。
寒霜矢穿透手臂打在胸膛。由于手臂的血液已被冻结,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被紧随而来的霜刃砍下。
它还想反击,结果被赶来的卡里一矛击飞,狠狠撞在树上。艰难睁开眼发现战况已经是霜城方站住上风。
一只壮实的狼人被火箭点燃,嘶吼着冲向对方。余光瞟见两道残影,接着两把霜刃自肋下插入并冻结内脏。
它举起双爪准备砸下,但一道寒光闪过撒下几片雪花,它的头颅和双手分别落下,随着双刃抽出失去支撑倒在地上。
狼人虽然有巨力和利爪,但坚实的肉体挡不住燃着霜火的长剑,双腿的速度比不过对方脚上的疾风雪靴。
在霜城士兵密切的配合下一只只狼人倒下,变成冻肉。
随着伊恩的水晶尖刺穿透最后一只站着的狼人,宣告这次突袭的结束。
“可恶,其他小队的人耳朵都是聋了吗!”一位士兵看着雪地里倒下的精灵尸体怒骂道。
“可能他们也遭到袭击,不能赶来。”另一位士兵解释道。
“哦,居然还活着。”卡里发现正在树下喘息的多尔。
他跨步来到多尔面前,举起手中的长矛。
结束了。多尔想到,缓缓闭上双眼。
“等等。”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卡里不满地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个蓄着浓厚胡子的精灵士兵。
“怎么了,维萨。”
“我认得那双眼睛。”
听到这句话多尔心中巨震,拼尽全力冲向长矛,却被卡里一脚踩回原处,胸口原本快凝固的鲜血喷涌而出。
“别动。”卡里淡漠着说道,接着转头看向后面,“继续说。”
“那是狼人的多尔王族才有的眼睛,我想女王一定会喜欢这个宠物的。”
闻言多尔心如死灰。
看着拿着锁链逐渐走来的士兵,多尔就像傻了一样。
这时密林中缓缓出现一个身影,士兵们刚放松的神经突然紧绷。
“别担心,是霜城的士兵。”伊恩开口道。
士兵也看到一截被月光照亮的寒霜铠甲彻底放下心,怒骂道:
“TMD!现在才来,早干嘛去了。”
“问你话呢?哑巴了?”暴脾气士兵继续说到。
同时对方终于走出树影,在月光的照耀下,人们惊愕发现,他的右肺被开了一个大洞,诡异的绿色火焰在其中蚕食着他的生命。
“救……命……”他说完后就一头载到在地上。
这时众人头顶传来慵懒的声音:
“今晚可真热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