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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全文狩猎时代

指尖灵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狩猎时代》,这是“指尖灵”写的,人物吕律陈秀玉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主角:吕律陈秀玉   更新:2024-06-28 0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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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全文狩猎时代》,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狩猎时代》,这是“指尖灵”写的,人物吕律陈秀玉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精选全文狩猎时代》精彩片段


情况不对,吕律当即掉头就往回跑,到来地窨子对面的山坡上,正好看到大鼻涕鬼祟地摸到地窨子旁边。

还没等他摸到地窨子所在的那片空地,元宝早已经迎上去了。

挺会找时间啊!

这家伙肯定在蹲守自己。

吕律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

元宝,吕律没有栓它,也不打算栓它。

本就是自己来的,不会那么轻易离开,而且,拴住了,在这山里头不好发挥,还领着狗崽子呢,万一有什么野兽摸到这里,它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大鼻涕小心地提着棍子提防着元宝,一边从包里不知拿出个什么东西,一阵摆弄后,似是系上了一条绳索,然后将东西抛了元宝面前。

这是要钓狗!

这些年,吃狗肉开始渐渐盛行起来,也随着滋生出不少偷狗贼。

钓狗是最常用的方法。

在食物中穿上铁钉钩子之类的东西,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抛给狗吃。

狗向来是吞咽,可不会像人一样细细咀嚼。

东西一旦吞下,只要将所系的绳索一拉,连肉一起吃到狗肚子里面的铁钉或是钩子立马就会卡住狗的喉咙,连叫都叫不出来,迅速打杀带走。

这样的方法,吕律见过。

在后世,狗肉大行其道的时候,类似这样恶毒的做法,比比皆是。

专门有人开着面包车,借到乡村收购破烂的由头,到处踩点偷狗,更有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明抢的。

此时见到大鼻涕这么做,吕律不由心头一紧,他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着地窨子赶去。

大鼻涕就不是那种会好心跑来替人喂狗的人。

抛到元宝面前的东西,肯定做了手脚。

吕律真担心元宝会去吃。

他一路小跑,一路看,幸好,元宝对大鼻涕抛来的东西,连闻都不闻一下,冲着大鼻涕的吼叫反倒越来越凶狠。

似是已经发现吕律快速靠近,它回头冲着吕律的方向看了一眼,继续朝着大鼻涕狂吠,并且放低身形,不断靠近大鼻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逼得大鼻涕都不得不扬起棍子敲打。

这段时间,元宝恢复得不错,面对大鼻涕的棍子,丝毫不惧,非但灵活的闪避开来,更是瞅准棍子一口咬住,死咬着不放。

大鼻涕一下子慌了,眼看着元宝越来越凶,棍子又扯不回来,他四下瞅了一眼,干脆将棍子放开,转而拾起地上的石头,作势欲打。

就在这时,吕律已经赶到近旁,毫不客气地取出泥丸,手中早已经握住的弹弓弓皮猛地拉紧……

“啪……”

随着弓皮一声轻响,一颗泥丸,精准射中冯德柱的左脚小腿。

也正是这一声轻响,像是接受到了攻击命令似地,元宝朝着冯德柱凶狠地扑咬上去。

刚被打了一弹弓,疼得怪叫着蹿跳起来的冯德柱,石头一扔,双手不停地搓着小腿,试图减轻疼痛。

眼角余光中,却看到元宝朝着自己扑来,冯德柱心头大惊,那还顾得了其它,跌撞着转身就跑。

可这么近的距离,别说跑不过狗,这才刚一转身,屁股立马被元宝捞了一口。

大笨狗,牙齿似狼,锋利尖锐。

哪怕他穿着厚厚的棉裤,也轻易被洞穿,咬得结结实实。

在元宝的一拖一拽下,冯德柱惨叫着向后跌倒在地。

元宝闪身避让,避过冯德柱压来的身体,再次上前,又一口咬住刘德柱膀臂,死命撕扯。

冯德柱被咬得鬼哭狼嚎,另一只手朝着元宝拍打,试图驱赶。

可这样的动作,一样被元宝避开,绝不让冯德柱碰触到自己,对它来说,就是换个地方下口而已。

所以,冯德柱大腿上立马被捞了第三口。

避过冯德柱脚上的踢蹬,元宝第四口紧随而至,直奔刘德柱脖子。

看到这一幕,吕律赶忙大叫:“元宝,住口!”

元宝下口凶残,口口见血。

冯德柱这要真被咬中脖子,怕是得一命呜呼。

倒不是吕律不恨,冯德柱自己找上门来被狗咬,那是他活该,是他动歪念该付出的代价。

可是,真出了人命也不妥。

自己初来乍到,一来就闹出人命,秀山屯的人会怎么看?

最主要的是,吕律突然想起了王德民说过的话,这冯德柱虽然可恶,但家里还有过得凄苦的妻儿。

这年头,家里没了男人,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是毁灭性的,哪怕这个男人是个混蛋。

他不由想到自己的媳妇一家,初见时的艰难贫苦,不就是家里没男人吗?

吕律心软了。

听到吕律喝止的声音,元宝回头看了眼吕律,听话地后退两步,但看向冯德柱时,仍凶狠地龇着牙,发出呼噜呼噜的凶声。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他快步走到地窨子前的平地,看向那根冯德柱留下的细绳,细绳的末端,绑着一小块肉,看样子应该是只老鼠腿,塞在肉里的,赫然是一颗大号缝衣针,农村人家用来缝被套的那种大针。

被烧过,弯成了钩子。

看到这颗针,吕律又怒从心起。

这杂碎,是真想要元宝的命啊。

将肉块捡拾起来,吕律几步走到冯德柱面前不管.

他躺在地上哀嚎,发狠地就是几脚踢了过去。

“哎哟……要打死人了……你纵狗咬人,还敢打人……杀人了!”

冯德柱惊恐地大叫。

可在这林子里,哪里有人,反倒是这叫嚷,引得元宝又趋近一些,冲着他狂叫,又准备扑咬了。

“我纵狗咬人?我纵狗咬人怎么了,我打你怎么了?”

吕律怒吼着,又发狠地冲着冯德柱踢了两脚,将他踢得在地上翻了几滚。

还不待冯德柱起身,吕律已经紧随而至,一把掐住他脖子:“想杀我的狗,老子先弄死你,你给我吃……”

他说着,将冯德柱带来的插着钢针钩子的肉块往冯德柱嘴巴里塞。

冯德柱那里肯,死咬着牙齿不张口,拼命挣扎,反倒被钢针钩子将嘴巴划拉得到处冒血。

他自己做的,最清楚这钩子的厉害,入了口,那还了得。

吕律塞了几次没能成功,反手接连就是两耳光扇过去,这才将钩子摔在地上。

“你特么自己想干什么,心里就没点逼数吗,还敢反咬一口,你特么第一次来的时候老子就已经知道了,就等着你上门呢。”

吕律怒声呵斥道:“大鼻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干嘛。

想偷熊胆是吧,觉得我一个盲流好欺负是吧,哼,我看你特么是在找死!”

“我……”

冯德柱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一看吕律凶狠的模样,又赶忙生生止住,随即,脸色变得古怪。

自己的外号,什么时候被他知道的?


小说《狩猎时代》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熊的头部被子弹擦中过,大片血液糊在脸上,让它显得无比狰狞。

昨天刚被猎狗撕咬,被人用枪打过,此刻一看到吕律,立刻凶性大发。

当即咆哮一声,朝着吕律狂冲过来,应该是腿部受伤,所以奔跑中一瘸一拐地。

射击角度不好,有树木遮挡,吕律没有立马开枪。

但这二十多米的距离,哪怕这黑熊受伤,速度大减,但也不过是几秒的事情。

吕律平复心绪,凝神瞄准,终于在熊瞎子绕过前方几棵遮挡的桦树后,整个身体显露出来。

就是现在!

吕律瞄准熊瞎子脑袋,直接扣动扳机。

砰……

一声枪响,以此同时,熊瞎子脑袋上带起一蓬血雾。

在熊瞎子身上,有两处最为致命,脑袋是其一,其二就是胸口的白色V形区域。

熊瞎子四脚着地朝自己跑来,胸口不好瞄,吕律只能选择脑袋。

可谁承想,明明一枪爆头了,但黑熊非但不死,依然朝着自己冲来。

二话不说,吕律接着将最后一枚子弹上膛,紧跟着又是一枪。

然后,就是这一枪,出了意外。

只听砰得一声爆响,枪口处的枪管突然炸开了花。

炸膛了!

“卧槽,完犊子了!”

吕律大骂一声,眼看熊瞎子即将扑到面前,他那还管得了那么多。

当即将枪朝着熊瞎子一扔,抓起自己的大斧,转身豁出命地飞奔。

他是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出了这种幺蛾子。

也幸好,是在枪口处的枪管炸开,距离左手抓握的地方有一段距离。

否则自己的左手怕是得废,即使如此,左手也被震得生疼。

只是跑着跑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了,回头一看才发现,熊瞎子已经在他刚才开枪的地方两米处栽倒,一动不动地躺着。

吕律停了下来,皱起眉头。

略微想了下,他初步估计,应该是自己第一枪命中熊瞎子脑袋建功了。

但眼下这情形,也仍然需要万分小心。

熊瞎子倒地不起,等人靠近又突然暴起攻击的情况,不是没有。

还好上辈子也跟人打过熊瞎子,心里素质不错。

不然,就刚刚熊瞎子扑来,一般人怕是得吓尿!

他略微等了两分钟,见熊瞎子还是没动,这才用斧头砍了一根手脖子粗,五米长的桦树条。

小心地靠近,冲着熊瞎子捅了几下,终于确定这货是死了。

脑袋实实在在地中了一枪,居然还能奔跑出那么远,可见熊瞎子生命力之顽强。

挥动大斧,狠狠在黑熊脑袋上又补了一下。

吕律这才浑身酸软地跌坐在地上,他刚才精神也紧绷到了极点。

缓了一会儿,心绪彻底稳定下来,他这才拿了大斧和刀子,开始对黑熊开肠破肚。

很快,一枚炭灰色的熊胆被他摘取出来。

“铁胆,还不赖!”

有过丰富的山货收购经验,吕律轻松确定了这枚熊胆的质地。

熊者,雄也!

在这大山里,熊也是霸主级的存在。

熊胆的质地,还是跟熊瞎子的身体强壮程度有直接关系。

熊胆有铜胆、铁胆、草胆之分。

铜胆是金黄色,铁胆是炭灰色、草胆是浅绿色,以铜胆质量最是上乘。

将熊胆小心地放在随身挎兜里,又割了熊鼻子,取了波棱盖。

吕律在卸下两只熊掌,割了些肉条后,将那杆炸膛的汉阳造和大斧提上,踏上返程。

就这些东西,也有好几十公斤了,多了他也拿不动。

一个小时后,吕律返回地窨子。

第一件事就是生火烧水。

在水沸的时候,将熊胆取出,在里面蘸了又蘸,进行初步处理,接下来阴干保存就好。

想了想,他又将熊胆装挎兜里,提了汉阳造和两只狍子腿,朝着秀山屯走去。

一路上,他忽然想起昨天在翻找陈秀清挎兜的时候看到的子弹。

那虽然也是7.92毫米的子弹,但却是尖的。

一下子明白过来,炸膛的原因多半就是因为那子弹。

要知道,汉阳造,通常又被叫做老套筒,使用的是圆头子弹,通用性极差。

使用尖头子弹,精准度降低外,还容易炸膛。

加之这杆汉阳造有些年头了,问题不小,非常容易出事儿。

昨天陈秀清出事儿,在屯子里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此时正值中午,吕律扛着狍子腿出现在秀山屯,立刻引得一众人侧目。

一路走过,吕律看到不少熟悉面孔。

“以后会再次好好认识认识的,别急!”

他微微一笑,来到了医生王德民家院外:“大爷,大娘,在家吗?”大门很快打开,出来的是李树梅。

“哟,是小吕啊!”

李树梅快步朝着院门走来,边走边说:“你大爷不在家,去区上买药水去了。快快快……进屋坐。”

“昨天傍晚套到了一只狍子,我寻思着陈兄弟伤那么重,就给他送点过来,让他补补,陈兄弟还在您这吗?”

吕律进到院子,询问道。

“没有,昨天他家妹子和妈上山去找野菜,回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儿,就请人帮忙抬回家去了。”

李树梅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招呼道:“到屋里坐着,我给你倒水。”

昨天吕律的表现让两口子刮目相看,此时非常地热情。

“我就不进去了……”

吕律说着给李树梅递了一只狍子腿:“这只狍子腿您留着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呢?”

李树梅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是直接接过狍子腿。

“大娘,能给我指指陈兄弟家在哪儿吗?”

拿人手短,吕律不想突兀上门,正好借李树梅帮忙,将事情变得顺其自然。

得了狍子腿,李树梅变得越发热情了:“你等着,我领你过去。”

她回屋将狍子腿放好,转身出来,当先上前带路。

不一会儿到了村东头的一个破旧的院子外。

李树梅伸长了脖子喊道:“秀玉她妈,在不在家?”

吕律扫视着院子,院子中比他在前世时看见的要好的多。

明显能感觉出来,家中男丁没了,一家子本就窘迫的生活边的更加糟糕。

不过,院中不少东西都给他很熟悉的感觉,他心里莫名地激动起来。

还有那条夹尾巴的花狗,就在院里一角的狗棚子里的麻袋上趴着。

见吕律到来,站起来冲着吕律摇着尾巴。

想是昨天记住了吕律的气息了,并没有乱叫乱咬。

房门被打开,一个扎着麻花辫身着补丁棉袄的姑娘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走了出来。

看到李树梅后,勉强一笑:“大娘,快请进屋坐。”

她说着话,目光不时扫着跟在李树梅身后的吕律。

见吕律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人正是吕律前世的媳妇儿——陈秀玉。

“我家里正准备做饭就不进去了,这人是小吕,他就是昨天救了秀清的小伙儿。”李树梅笑着介绍道。

一听吕律就是自家哥哥的救命恩人,陈秀玉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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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准备重新坐下喝茶,看到大路上冯德柱背着不少行礼走过,他媳妇儿周翠芬领着孩子冯金定跟在旁边,一路上小声地说着什么,一直送到屯口,才恋恋不舍地分别。

周翠芬领着孩子,直到看不到冯德柱身影了才折返回去。

“看样子,这是要出门啊,大鼻涕这是要去哪儿啊?”吕律不由问道。

“这事儿我知道,大鼻涕准备去农场打临时工了。”

陈秀清笑道:“我那天在屯子里溜达,听他们邻居说的,周翠芬领着大鼻涕去刘炮家找麻烦不成,回去后,大鼻涕被周翠芬按在院子里,好一顿收拾。”

能降服东北老爷们的,只有东北老娘们。

吕律估计,周翠芬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也不知是被收拾服帖了还是咋地,大鼻涕后来突然就变得勤快了,家里事情抢着做,平时赶着撵着都不愿意下的田地,也干得有模有样,像变了个人似地。”

陈秀清深吸一口气:“但愿他从此转性,好好过日子,别再去祸害大伙了。”

吕律点点头:“但愿吧!”

李树梅背着采摘回来的刺嫩芽,推门进屋后,直接去了厨房,正看到王德民正将炖好的鸡肉从锅里舀到大土碗中。

李树梅脸色微微一变:“你咋能把下蛋母鸡给宰了?”

王德民笑道:“我留吕律和清子在家吃饭,给他们弄点补的。”

一听说有客人,李树梅赶忙闭嘴,在狠狠地瞪了王德民一眼后,她出了厨房,偏着脑袋看了看里间炕桌边坐着的吕律和陈秀清,返回厨房,压低声音责怪道:“补啥补?就你心好,就你舍得,就你会做好人,这家迟早被你败光,自家过年还舍不得宰,你倒大方,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商量啥呀?人家上次给家里送的熊掌熊腿,还有熊鼻子、波棱盖,你咋不说?”王德民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你帮他们又是治伤又是看狗的,你不是也没收钱?”李树梅很不服气。

“人家留下五十块钱,除了医药费,你至少也昧了八块,那不是钱?你还想咋滴?”王德民开始来气了。

“哎……你个败家玩意儿,说什么呢?这么些年,要不是我精打细算,你早特么喝西北风了。”李树梅也来了气,声音一下子高了不少。

这把王德民吓了一跳:“你能不能声音小点?鸡都已经炖熟了,我现在也没办法让它活起来,再说了,人家本不想在这吃饭,是我给留下来的……要吵也得等这饭吃完再吵,我奉陪到底,啥玩意儿啊!”

王德民说完,端了鸡肉就走,留下一肚子气的李树梅在厨房,拖了个凳子,气鼓鼓地坐着。

两口子在一起也过了好些个年头,没少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吵闹闹。

闹归闹,李树梅却也清楚,现在家里有客,多少得给自家男人留点面子。

而且,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还能咋地?

想了想,她跟着起身,进到里间,笑呵呵地说道:“吕律和清子,难得来家里吃顿饭,赶紧趁热吃,多吃点,要不是你们来啊,你们大爷可没这么勤快。”

心里再怎么有气,也得招呼一下,不然可不地道。

这话听在吕律和陈秀清耳中,是句热情好话,可在王德民听听来,就有些刺耳了。

王德民翻着白眼瞪向李树梅。

李树梅装作没看见,直接忽视,找个借口:“我再去给你们弄两小菜。”说完就准备退回厨房。

王德民亲手做的饭菜,只有简单一份生腌小根蒜,一份凉拌刺嫩芽,还有一份土豆丝,三样普通的小菜,也因为那只肥壮的加了些药材的清炖母鸡,变得豪奢。

“大娘,这些菜已经很好了,就别再麻烦了,一起坐下吃吧。”吕律招呼道。

“你们吃,我在厨房吃就行!”李树梅笑道。

“别管她,你们大娘就这德性。”王德民也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然后提了酒瓶给吕律和陈秀清倒酒,招呼两人吃菜。

事实上,吕律和陈秀清在炕桌边,也隐约听到了一些李树梅回来后两口子说的话,知道真坐在一起吃饭,反而会很不自在,也就不去管她。

王德民看着转身返回厨房的李树梅说道:“你也别忙吃,先去清子家一趟,告诉金兰和秀玉,说清子在咱们家吃饭。”

“好,我这就去!”

李树梅应了一声,快步出了院子,朝陈秀玉家走去,边走边嘴上嘀咕:“败家玩意儿。”

数分钟后,她从陈秀玉家里返回,进到厨房,看着锅中的鸡肉,又是一阵肉疼。

这么好的东西,也不能完全便宜了别人不是。

她取了碗筷,给自己添了碗饭,狠狠地在锅中挑了几块好的鸡肉堆在碗中,在灶边凳子上坐下,也卖力地吃了起来。

吕律和陈秀清酒喝得很少,饭倒是各自下了两碗。

三人吃饱后,闲聊了一阵,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吕律和陈秀清对视一眼,起身告辞。

“爷们,等着,我去给你套架子车,送你回去!”王德民按住吕律肩膀说道。

“大爷,你就别麻烦了,我自己能回去。”吕律劝阻道。

“脚上刚动了刀子上了药,你怎么回去,听我的!”王德民说完转身出门,去将靠墙摆放的架子车推了出来,又将马棚中的马匹牵出。

趁着王德民在套架子车的时候,吕律一瘸一拐地走到厨房,从怀里内兜中掏出五块钱:“大娘,我这就要回去了,刚请大爷帮忙治脚伤,医药费还没给呢,这钱你收着。”

看着吕律手中递来的票子,李树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她擦擦手,将钱接过:“哟,你不说都不知道你脚受伤了,重不重啊?”

“没事儿,就只是点小伤,大爷帮忙看过,要不了几天就会好了。”吕律笑道。

就在这时,王德民套好马车,准备进来搀扶吕律,正好看见李树梅将钱往兜里塞,知道她又在背地里收钱了,他额头上青筋一下子冒了出来。

但是,当着吕律和陈秀清不好发作,只得装作没看见,热情地搀着吕律:“爷们,车子准备好了,我扶你上车!”

三人一同朝着屋外走,临出门之际,王德民回头瞪了李树梅一眼,李树梅更是直接,将脑袋扭向一旁,不去看他,这把王德民气的,只能伸出手指狠狠地隔空戳了她几下。

吕律被王德民送回地窨子的时候,估摸着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在王德民离开后,吕律在地窨子给元宝娘儿四个熬了苞米粥喂上:“脚不利索,上不了山,只能先委屈你们几天了。”

不能再瞎折腾,必须得把脚养好才是正事,本打算再掏一个蜂桶的事情也被吕律暂时搁置。

无聊中,他从兜里掏出那三颗杏核,在旁边找了块石头,抱在怀里开始打磨。

用了大半个小时,三枚杏核的两面,都被他磨出了一个圆孔,圆孔直径约三毫米,然后又找了给元宝挂针水时用过的针头,小心地将杏核里面的杏仁戳碎挑出。

蹦跳着来到河边,吕律将三枚杏核清洗干净,然后一枚枚放在嘴巴中含着吸气,发出轻微的声响,一边吸气一边调整。

一枚枚试下来,他挑选了其中一颗,其它两颗则被他随手扔在河里。

这是他用杏核制作的雉笛。

能发出和野母鸡非常类似的声音。

三枚杏核,只有剩下的这枚声音最为接近。




棍子结实,冯德柱被抽得怪叫连连,偏偏又躲不过,最终实在受不了,钻人群里,趁机一瘸一拐地跑了,独留下周翠芬一人在站在那里低声抽泣。

这女人自知理亏,倒也坦荡,抓起袖子擦了擦眼泪:“让大家伙看笑话了,我没想到那瘪犊子还有隐瞒,只是家里这两天为给他治伤打针,弄得实在揭不开锅了,我原本也不想找婶子麻烦,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呀。”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吕律和陈秀玉,当场道歉道:“对不起,大兄弟,还有秀玉妹子,我刚才不该说那难听的话,我这破嘴……”

她扬手就给自己来了两记响亮的耳光,随后转身看着院中的段大娘:“婶子,对不起,我不该来找你的麻烦,求你们原谅。”

周翠芬此举,倒是让吕律不由刮目相看。

周翠芬今天是有些过分,但家里头都那样了,男人又靠不住,怎能不急。

很多时候,各种斤斤计较,都是生活给逼的。

吕律是被弄得挺恼火,但她道歉到了这份上,再跟她计较,就有些不够爷们了。

以前接触少,对她们家没啥了解,现在不同,吕律可是打算在这地儿常住的。

都说屯里屯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自己又没啥损失,没必要弄得到处是怨。

周翠芬也很清楚,终究还是要继续在这屯里生活下去的,事情已经这样了,还不如诚恳道歉,这才能让屯里人多少还留着点情面,见吕律和陈秀玉脸色不好,她竟是咕噜直接跪下:“我给你们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

吕律心头咯噔一响,赶忙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行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最见不得人下跪,再不说话,就又显得自己咄咄逼人了,何况,这还是个女人。

吕律长叹了一口气:“周姐,就像你说的,这北大荒,这兴安岭上到处是农场、林场,还有那么多矿场,尤其是现在的农场上,到处人手紧缺,让你家男人出去,只要舍得苦,每个月二三十块钱还是有的。

再把家里的地种好,日子是会渐渐好起来的,你回去,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再这么弄下去,日子只会越来越难……管教男人,得狠!赶紧回去吧。”

周翠芬生得壮实,那体格往瘦精干巴的冯德柱面前一站,一个能顶冯德柱俩。

她若是能狠下心,冯德柱肯定不够她揍。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人心肉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到铁石心肠,能过得去就让它过去吧。

主要是吕律记起,前世的时候,家里开办了收购点,没少听陈秀玉说周翠芬是上山采收各种山菜坚果,是最卖力也是最实在的一个人,非常勤劳能干,那怕一身病痛,也不肯错过这对她来说难得的赚钱机会,干得没日没夜。

家里一团糟,全靠她一人扛,辛劳一辈子,实属可怜。

她们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可恨的冯德柱身上。

只看她这一次,能不能将冯德柱彻底治服帖。

她有这能力!

若是临到关头又下不去手,那他们家,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吕律原谅,周翠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说完后,捡拾起地上的棍子,低着头转身就走。

“等等,周姐!”

吕律也打算叫上陈秀玉离开,可想到周翠芬刚才“揭不开锅”那句话,心头又是一软,连忙叫住周翠芬。

周翠芬停下脚步,擦了擦眼睛,这才回头朝吕律看来:“大兄弟……”

吕律走到她面前,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张大团结,塞到她手里:“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他说完,跟段大娘打了声招呼,叫上陈秀玉就走。

周翠芬紧追了两步,但一想到家里的孩子,又停下脚步,看着手心里尚有温度的大团结,提着棍子以更快的脚步离开。

一干看热闹的秀山屯人,见已经没啥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

也有人就着刚才的事儿聊上几句。

“我看周翠芬那架势,大鼻涕今天十有八九要挨揍!”

“那不是更好,这偷偷摸摸的习惯,就得好好收拾收拾。”

“上次我家一只鸡跳出院外,就被大鼻涕给包棉衣里了,要不是我听到叫声出来得快,那鸡怕是早就变成锅中肉了,我家的下蛋鸡啊,自己都舍不得吃,就靠这些鸡下蛋卖钱换点针头线脑和油盐酱醋,看着我提了棍子出来,大鼻涕放下鸡就跑,隔天还好意思到我家里来借盐,你说气不气人。”

“这屯里不少人家都被他祸害过,他自己还被凑过几次,就是不知悔改。得看这一次长不长记性,我听说啊,被元宝咬得老惨了。”

“他要长记性,今天就不会被媳妇领着到这儿找麻烦了。还有啊,周翠芬未必就能拿大鼻涕咋样,真要舍得打,早就打了,还会等到现在?”

“说起元宝,还真奇怪了,这么几年,生人勿进,怎么就突然愿意跟了那盲流子了。”

“会给主人守坟的狗我也就见过这么一条,这狗怕是有灵,不能按常理来看,自主愿意跟了那盲流子,肯定有它的道理。”

“也别盲流子盲流子地叫了,我觉得那外乡挺不错的一个人,要换成一般人,谁还会去可怜周翠芬,给她掏钱。十块,那可不是小数目。”

“确实不错。能救人。能杀熊瞎子,关键是得了熊胆明明可以不拿出来,却还因为想着清子也打过那熊瞎子,给人把熊胆送来,事情能做到这份上的有几个,这人能处。”

……

而此时,陈秀玉和吕律两人,早已经顺着屯中的土路,到了屯东。

在临近家门的时候,陈秀玉忽然停住问道:“律哥,明明是大鼻涕家做事不地道,你怎么反倒还可怜起他们家来了?”

吕律愣了下,笑道:“大鼻涕如果真的是在没有招惹元宝的情况下反被元宝咬了,你觉得周翠芬去找段大娘合不合理?”

陈秀玉想了想:“段大娘一直都说元宝是她家的狗,谁也不准动,这整个屯都知道,如果真是元宝无缘无故咬了人,肯定得是主人家负责,这没问题。”

“那不就得了,大鼻涕没跟周翠芬说实话,所以,周翠芬找上门来,也是为了护着大鼻涕,不想平白无故吃亏,不奇怪。”吕律笑道:“咱办事,一码归一码,一家人某一个干了坏事,总不能说人一家都是坏蛋吧。”

“我就气不过周翠芬那破嘴,说我是小浪蹄子……”陈秀玉后半句话说得声音很弱。

吕律明白,陈秀玉堂堂正正的一黄花闺女,被人当着这么多人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肯定心有不忿,当即笑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应该也是急了才张口胡说,最后她不是也给你道过歉了吗,就别计较了。咱们堂堂正正做人,那会怕人说三道四。”

顿了一下,吕律接着说道:“至于我给她钱,确实有些心软了,尤其是那孩子,孩子是无辜的。最主要的是,我曾经认识一个人跟她很像,于我有莫大恩惠的人。”

“这人是谁啊?”陈秀玉好奇地问。

吕律笑笑,心里暗道:“这个人,不就是你吗?”

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过往,陈秀玉一辈子,于家任劳任怨,相夫教子面面俱到,在他最后一无所有,要账的人踏破门槛最艰难的时候,是陈秀玉挺身护着自己,那时候,她也这么撒泼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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