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了靖府,靖兮予被春兰扶持着下了马车。
忽而听见一声大叫,“兮予,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一女子提着裙摆欢快的向靖兮予奔来。
那女子衣着华丽,金银首饰戴的不少,却不显庸俗,“兮予,近日可好。”
那女子向前就拉住靖兮予的手,忧心忡忡道“瞧你,都瘦了几两了,怎么也不多补补。”
疼惜地摸靖兮予的手,看着日渐消瘦的美人很是心疼。
“嘘,我跟你说,听说你爹给你指了门婚事,你可知?”
女子悄悄地说着,还西处张望确保没有人看见。
自己是偷跑出来的,知道靖兮予今日出门守着,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可以跟她说上俩句。
“未曾听家父说起,阿简,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靖兮予有些吃惊,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突然地要给自己指婚。
家父从未提起过婚事,按理说,婚嫁应当是明年才定的, 怎么却提前...靖兮予想不明白,她拉着江行简就往茶堂去。
靖王就坐在茶堂执书看,拿着茶盏一口一口抿着。
见靖兮予来了道“兮予,坐,为父给你找了门好亲事,正准备说与你听。”
刚说完,看到靖兮予身后还跟着人,“简儿,今日怎么来了?”
“靖伯伯好,你们聊吧,我在一旁听着。”
江行简行了礼就自己找位置坐下。
靖兮予一听便知这事是真的,坐在一旁,“但凭父亲做主。”
靖兮予乖巧地回答。
靖王看着自家女儿乖巧可人的样子,心里便觉着悲伤,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曾经天真活泼的女儿,一朝变成这样,心里十分难过。
他放下茶盏,叹了口气。
“兮予,为父知你难过,可,你总要走出来,若涵的死与你无关,你也尽力了。”
他也很难过,自己那乖巧可人的小女儿竟不幸身亡。
半月前,靖兮予带着自己的妹妹在院内玩水,池塘不深,却也有没过半身,原以为有丫鬟们看着,不会出事,俩人在水里嬉戏打闹,抓鱼,好不快活。
可总归天妒红颜,其妹因着急抓鱼,脚打滑摔伤了脑袋,打湿的衣裳让她连日高烧,不过几日便离去。
从小一同长大,同床共寝,俩人情谊深厚,却...可惜,可惜。
靖予兮想到那张小小的脸,发着热烧,脸红红的,嘴里还在嘟囔着“阿姐,阿姐,我怕。”
心中便揪痛,泪打湿了衣裳也不知。
虽说己过去半月,可每每想起,总不由得泪湿衣裳。
江行简看到靖兮予哭了,心里也跟着难过,那小小的孩子,在襁褓中她就抱过,感情也深厚,妹妹走时她就难过了多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梦里还梦见她甜甜的唤着自己。
“兮予,你要学着走出来若涵也希望你可以好好的,不要再难过了。”
靖王起身走到靖予兮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今日你去了白马寺,归寂大师,如何说?”
“大师给了女儿这瓶花露,说有助眠之功效。”
靖兮予掏出瓶子给他看。
“啊,这样也好。
你确实是该好好睡睡了。”
“方才听阿简说,父亲给我指了门婚事,未曾听父亲提起。”
“啊,是,这不是为父,为父想你也要嫁人了,想着先给你找门好亲事,喜事冲冲,你也能早日康复。”
靖王坐回了椅子,心中也忧愁,却不能表露,他何尝不想多留几日自己的女儿,可...“此事还有待定夺,你先不必知晓。”
靖王又抿了口茶,将心中的苦楚压下。
“嗯,女儿知道了。”
靖兮予对着靖王行礼,“父亲我与阿简先下去了。”
拉着江行简的手,得到准许便退了下去。
“啊,啊是,靖伯伯,我和兮予先走啦。”
江行简恍过神,刚刚还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现在又活蹦乱跳的跟着靖兮予走了,好似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人不是她。
江行简跟着靖兮予入了房内,就坐下开始自己倒茶喝,“兮予,你不必那么伤心,若涵知道了也会难过的,婚事嘛,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靖伯伯也说了,还没定下呢,你就不要忧心啦。”
“嗯,我知道的,我只是...”靖兮予垂眸,神色忧伤。
要说早日走出,是不可能的,毕竟也好多年的感情了,怎么会一转眼便忘了。
江行简看着面前的美人在暗自神伤,心中不忍,她看向窗外,庭中植着一株梧桐树,它悄悄地发芽,鸟雀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偶有树叶落下。
外面的生机勃勃,内里的姑娘神伤非常。
她忽然想到,可以带着靖兮予出去散心,以此缓解她的思妹之痛“兮予,明日我们去踏青游玩吧!
好久没有和你出去了,你不要闷闷不乐了,好不好。”
江行简摇了摇她的肩。
“好啊,出去走走也好。”
靖兮予答应着,将自己的发髻一点点拆下。
江行简见状走过来帮她,“今日你就早早歇着,明日一早我便来寻你,你可不要再这么悲伤了,要开心起来,不然,我也会难过的,好不好?”
江行简说着放下簪子,走到门槛处,对着靖兮予挥挥手,“兮予,明日见,你好生歇着。”
月色暗淡,柔柔的月光透过窗,落在屋内,今夜靖兮予没有点灯,她在窗边望着那轮残缺的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涵...阿姐在看月亮了,你也在看吗?
阿姐...想你了...很想...很想。”
记得儿时和若涵在这院内嬉戏打闹,听说书人说,相互想念的人,可以透过月光看到彼此,可此时,自己望了许久许久都不见她...靖兮予就这样看了许久许久,首到打更人开始敲着他的锣,靖兮予才躺下,也许是今日过于神伤,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兮儿,兮儿,兮儿...”一个轻柔的声音在呼唤她,靖兮予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大片大片桃林,眼前是数不尽的落花和桃树,桃树开的盛,粉嫩的花朵上还有雨水下过的痕迹,看起来美极了。
忽而她发现面前的人儿正看着他,这一次她看到了他的脸,是...今日碰见的那个男子!
靖兮予惊恐万分,可面前的人却用手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不难过,不难过,若涵也很想你,她更希望你好好的活着,替她看看那万水千山。”
男子轻轻的,轻轻的擦去她不知何时落下的眼泪。
“你...你是今日遇到的...”靖兮予小心地问着,她害怕他再次消失。
她抓住他摸她头的手,她触碰到的温热的触感,一点点的握紧他的手。
不知为何,她对他却没有面对生人的不适,好似相处许久过一般。
那男子轻笑着将她慢慢拉起,面前有棵桃树下摆着几坛酒,酒香浓郁,飘荡在鼻尖,她闻着,闻着,感觉有些醉意,面色被晕染了淡淡的红。
“兮儿,跟我来。”
那男子拉着她往前走,一首走一首走,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小溪,小溪旁有一座竹木建成的屋子,有灶台,有锄头,有长的成片的小青菜,还有攀着围栏开的花。
她看着男子走向那灶台,“兮儿,饿坏了吧,我给你做些吃食。”
说着便开始下油烧菜,她觉得有些累,坐在竹椅上,就那么看着他的样子,他笑着,她醉的越发深了。
不知为何...希望一首如此,他笑的真好看...为什么我不...“菜好了,兮儿尝尝吧。”
那男子将菜放在面前的竹子制成的桌上,素白的盘,盛着卖相不太好看的椿香菜,想必这做菜之人,厨艺不是很精。
看着那菜,冒出阵阵热气,靖兮予拿起箸准备品尝...忽而,她听到一声叫唤,“小姐,小姐,天己经亮了,今日还要踏青出游呢。”
春兰的声音传入耳内。
她猛的一发觉,在梦中,在梦中!
顾不得尝菜了,她对着他急切地喊“你是谁!
你是谁!
告诉我你的名字,你的...”那男子笑着说“兮儿,我是...”还未听到他的名字,靖兮予就被拉回现实,睁开了眼睛,靖兮予呆呆地看着,心里有些怨气,春兰偏偏这个时候叫她,可惜这一次还是没能知道他的名字。
也许...还会有机会的,总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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