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凌霄云雪尧的现代都市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本小说推荐》,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讲述主角江凌霄云雪尧的爱恨纠葛,作者“欧阳元泉”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她知道,他心里一直有一个白月光,所以她用了整整十三年,活成了他白月光的样子。可是,他却依旧不喜欢她……心灰意冷之下,她决定离开,只为自己而活,却不想刚分手就被某人堵门。他咬牙切齿:“你以为你是谁,敢用离家出走威胁我?”她:“……”后来,他:“老婆,我错了,回来好不好!”他恨了她七年,想尽一切办法侮辱她,折磨她,到后来才发现,没有比她的离开更能让他痛苦的事了……——拜倒在你裙下,我心甘情愿。...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全本小说推荐》精彩片段
“跳!你跳!”江夫人可被她给茶到了,她指着窗户,“你今天要不是跳,我不介意帮帮你!”
殷柔晴哪里敢跳,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想要扑到江凌霄的怀里。
“凌霄,你最懂我,你知道我为了让你和雪尧在一起,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江凌霄挥手挡开了她。
“我会查清楚的。”他冷声道,眼里不留半点情。
殷柔晴心凉了个透。
江凌霄怀疑她了!
“俞子舜是什么人!”她又气又急,“他说的话你怎么能信?凌霄,你宁愿信他也不信我,我……我……”
江夫人退到旁边一步,把窗户给她让出来,悠悠道,“你跳呀。”
殷柔晴哗啦一声站起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冲向窗户的时候,她突然声嘶力竭,“我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如果不能证明,就拿我这条命来抵!”
发下这个毒誓,她冲出了病房。
房间里安静了半晌。
江夫人一声嗤笑,“呵!也就这本事?”
她紧接着坐到云雪尧身边,满面愁云,“尧尧,你没事吧?没吃亏吧?”
云雪尧正想安慰她,江夫人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就算真发生了什么……呵!这世道难道只允许男人玩女人,不准我们女人玩男人了?”
“尧尧你要喜欢,阿姨帮你多选几个帅气威猛的,环肥燕瘦,咱们玩个遍!”
云雪尧:“……”
她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江夫人了。
但还是常常被她过人的“格局”给震撼到。
“对了,”江夫人起身,指着江凌霄,“我留这儿的选秀图册呢?男版的,快点拿出来,趁着尧尧在这儿给她过过眼。”
江凌霄几乎咬牙切齿,“扔了!”
“扔了?”江夫人惊怒,“你怎么可以扔了,你知道我为了做这个册子废了多少功夫吗?我……”
话到这里,她突然语气一转,眉眼又带上了笑,“不过没关系,我还印了好多册备着,今天正好带了一本过来。”
说着,就款款地从包里,摸出一本全新的画册。
小样儿,和她斗?
看她不气死他!
江凌霄:“……”
如果江夫人不是他亲妈,他发誓他一秒钟也忍受不了她,早把她打包打包送去非洲养老了!
“尧尧你看看……”江夫人殷勤热情,引得俞子舜都好奇偏头。
江凌霄……躺不住了。
他起身,大踏步走过来,正要出手抢过册子。
云雪尧:“等等阿姨,我接个电话。”
她说着就拿起了手机,“马姐,是我……我……我在医院……”
这一头,江凌霄则已经抓住了图册的一角,要从江夫人怀里拖出去。
江夫人誓死捍卫自己的册子,顺带对江凌霄压着声音比口型,“你蠢啊——过来不知道带充电线?充、电、线啊!”
魏宏还算机灵,“我去拿我、我去……”
一转头,俞子舜已经从江凌霄病床那边取来了充电线,还贴心地给云雪尧插上了电,并且温声关怀,“别打久了,充电的时候通话有危险……”
江夫人……幽怨了。
她恨着不争气的儿子,眼里的下三白翻得要去演恐怖片。
江凌霄则冰冷地注视着魏宏,眼神里隐隐有杀意。
魏宏……哭。
宇宙的尽头就是他,认命吧!
这边,云雪尧却紧皱眉头,“是的马姐……我没有采访成功……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是我突然生病了……我突然晕倒,现在刚刚醒过来,没有来得及给你请假……”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马姐的声音从音孔里贯穿出来。
“关键时刻你给我掉链子?你总不可能说晕倒就晕倒吧,能不能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提前告诉我啊!我们还可以派人去替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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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尧……”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霍庭之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霍庭之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苏以微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霍庭之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霍庭之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苏以微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苏以微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霍庭之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霍庭之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霍庭之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霍庭之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江夫人指定的地方。
江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江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云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苏以微,不敢多说话。
江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江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江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霄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江夫人早就看到了霄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苏以微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苏以微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江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江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苏以微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他淡淡开口,“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江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雪尧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苏以微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江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苏以微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江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江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霍庭之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江夫人用手肘拐了拐苏以微。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霍庭之告诉你的?”苏以微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雪尧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苏以微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江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话没说完,江夫人就愣住了。
苏以微黑着一张脸走下来,眼尾和髋骨处青紫,嘴角微肿,下巴上还有明显的划痕。
看起来,也并不比沙发上拿着冰袋敷脸的俞子舜,好到哪里去。
江夫人于是就更气。
她柳眉倒竖,丹凤眼吊起来,“你看看你这个怂样,打人就已经很蠢了,自己还被打得更惨,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俞少怎么没把你给打死!”
俞子舜:“……”
一时分不清江夫人究竟是在骂谁。
苏以微走到江夫人跟前,眼神却临视着俞子舜,“滚出去。”
俞子舜神情一冷。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江夫人却忽的把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打乱了气氛。
“还好还好。”她拍着心口,目光带笑地看着慢慢走下楼梯的霍庭之,“尧尧还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看到殷柔晴那张脸的时候江夫人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霍庭之也吃了亏。
现在见她仪态规整,面容干净,神情端雅,就知道问题不大。
一旁的殷柔晴顿时急了。
“阿姨,”她哭红了眼,半边脸高高肿起,“您刚刚说过打人是不对的,会让她给我道歉……”
“我说的是凌霄和俞少,”江夫人语气依然温柔,“女孩子的事情,能叫打吗?那不叫打,那叫有点小摩擦。”
“再说了,”不等殷柔晴辩解,她又劝道,“她打你,你也可以打她呀!”
“你没能打到人,是你自己没本事。柔晴啊,不是阿姨说你,女孩子该泼辣的时候就要泼辣点,你老是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什么都争不过的,现在这个时代,病美人早就不流行了。懂吗?”
殷柔晴:“……”
同样也搞不清楚江夫人到底是在帮她呢?还是在踩她?
明明她上次还说现在的女孩子都疯兮兮野叉叉的,称赞像霍庭之那样温柔似水的古典美人已经很罕见了。
……这老女人,还真是云江集团驰名双标!
“苏阿姨。”
霍庭之走过去,江夫人就拉住了她的手,笑盈盈地望着她,“尧尧,阿姨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赶忙过来看一看,见到你还在,这颗心就放肚子了。”
霍庭之看着江夫人那张熟悉亲切的脸庞。
有些话梗在喉咙里,却也不得不说。
“苏阿姨,我今天只是过来归还一些东西,马上就要走。”
十岁那年来到江家,江夫人待她只比亲生女儿还好。
霍庭之知道,她报答江夫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所有她对自己的好。
但今天,她只能让她难过了。
“我和苏以微……分手了。我提的。”
她说她提的。
而不是她选的。
给苏以微留一点最后的情面,也给自己留一点倔强的尊严。
客厅里,瞬间静到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在场的众人,纷纷神色各异。
殷柔晴眼里迸发出了光彩,俞子舜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江夫人惊呆愕然。
而苏以微的脸色,瞬间阴沉,风雨欲来。
他刚刚是怎么跟她叮嘱的?
专程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结果她倒好,一下来就掀起腥风血雨。
她就这么喜欢成为事件的焦点?恨不得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江夫人对她那么掏心掏肺的好,她却利用她对自己的关怀来引起她的焦虑。
说她狼心狗肺,一点也不过分。
江夫人是好几秒才回过神来,“尧尧,这……阿姨知道凌霄一向不会说话,也不懂得疼人,都是家里人把他宠坏了。阿姨以后会好好教他的,你就别和他计较,啊?”
“阿姨其实不用太担心,”殷柔晴生怕霍庭之应了江夫人的话,连忙抢白,“云小姐就算和凌霄没了缘分,还有俞少这么好的姻缘等着呢。今天俞少为了云小姐,可真是拦都拦不住……”
“殷小姐,我和苏以微是有点旧怨。”殷柔晴目的太过明显,俞子舜不由得当即出言反驳,“但还牵扯不到霍庭之身上。”
“是这样的吗?”殷柔晴佯装吃惊,遮住嘴笑,“刚刚俞少和凌霄打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云小姐争风吃醋……”
俞子舜真要笑了,“殷小姐——”
殷柔晴真当在座的都是傻子,看不穿她揣着什么心思?
“哎呀,正常啦正常啦,”江夫人突然挥了挥手,笑容重新浮面,“漂亮女孩子,有几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大打出手,都是正常事啦。我们尧尧性格好,品德好,又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要是没几个男人惦记,那才不对劲。”
殷柔晴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江夫人是瞎吗?苏以微都和俞子舜打成了这样,她还能对着霍庭之闭眼吹。
云爸云妈当年,还真是死得值!
她心里气急败坏,嘴上就阴阳怪气,“是啊,也多亏云小姐漂亮。要换成别人,不被骂个水性杨花,也要说是招蜂引蝶了。”
“殷小姐,霍庭之和苏以微已经分手了,”
俞子舜不想再听她满嘴泼脏水,“我那里还有你之前亲口承认和苏以微恋爱的通话记录,需要现场和我们重温一下吗?”
殷柔晴一时语塞,她睁大了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求助似的看向苏以微,
“凌霄知道,我是因为爷爷病重,想给他冲个喜,才发的那些东西……我根本半个字都没提凌霄,也没有说我谈恋爱了,都是那些无良媒体乱解读,还诱骗我说话,故意剪辑,断章取义……”
说着这话,她不禁幽幽看向霍庭之,眼底难免藏着怨毒。
都是这个心机女,仗着父母有恩于江家,霸占苏以微,挤掉原本属于她的位置。
到现在都已经被分手了,还死扒拉着不肯让位。
“你爷爷病重?我怎么没听说?”江夫人微微讶异。
“阿姨没听说正常,爷爷近年都在国外疗养,这次突发急症,差点没挺过来。”
殷柔晴说着,就感激地看了苏以微一眼,“幸好有凌霄帮忙,请了徐医生紧急出国去给爷爷做手术,才把他老人家救了回来。”
哐当——
霍庭之手中的杯子落在了地上,水溅了一地……
“我能理解你想要独家采访,想要干出成绩。可我们是一个团队!就拿江凌霄和殷柔晴的事情来说,少了我们整个团队,你能拿到那些一手资料,写出那么好的稿子吗?”
“你入行不久,个人英雄主义倒是挺在行!”
马姐夸人的时候,能把人夸上天,骂你的时候,也能把你骂入地。
“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趁早给我走人!我团队不缺你这么一个自私自大的!”
“你说话啊,你哑巴啦!”
云雪尧刚提起一口气,手机从手里脱了出去。
“说什么话?你在和谁说话?”江夫人对着电话那边疯狂输出,“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家尧尧说话?”
马姐,懵了:“……你是谁?”
“你没资格知道我是谁?”江夫人可气坏了,“我告诉你,就是你们那个垃圾团队,成天造谣生事,不务正业,挑拨离间!现在你还敢骂我家尧尧?员工怎么了?员工就不是人了?员工就不能晕倒了?员工要是出了事,你能负责吗?说话啊,你哑巴了?”
马姐:“你、你是云雪尧他妈?”
“我是你祖宗!”江夫人开启乱骂模式,“不,你还不配!有本事你去骂江凌霄啊,柿子逮着软的捏?”
江凌霄:“?”
江夫人:“以后你再手痒嘴欠的时候想想今天,你要知道我们尧尧虽然温柔,但她背后有我这块硬砖头,我是你捏不起的人!”
江夫人骂骂咧咧地挂断了电话。
“气死我了!这什么公司什么人呐!”
魏宏:“就是,兴业这公司不行!”
江夫人:“不行!”
魏宏于是膨胀了:“俞少你公司真不行!”
江夫人对着俞子舜瞪眼:“对啊!兴业是你的公司!你怎么搞的?让尧尧受这种委屈?你们这届男人到底行不行?”
俞子舜:“我……”
不,他不能说他不行。
魏宏趁热打铁:“云小姐想要工作,可以去云江啊,霄爷一向很护短的,不会让云小姐你受这种委屈……”
云雪尧紧急打断他:“我谢谢你魏宏。”
我真的会谢。
相比起在江凌霄那里受的气,她还是宁愿到俞子舜那里去受职场的委屈。
看着云雪尧避之不及的样子,江凌霄的脸,又黑了。
江夫人就呵呵呵。
活该!
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这才刚刚是个头呢。
以后,有他挫骨扬灰的时候!
某人今天自己造的孽,都是以后用来下跪的玻璃渣!
……
云雪尧其实理解马姐的愤怒。
因为任泓单方面宣布终止和兴业娱乐的采访合作,并且转投了兴业的对家,当晚上就接受了对方的采访。
非但如此,他还通过经纪人传话,暗示云雪尧十分不识抬举,令人印象糟糕。
还说兴业娱乐要都是这样的记者,迟早要完!
到嘴的鸭子就这样飞了,还飞得不清不楚,是个人都要气。
“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那边天怒人怨的?你该不会打了任泓吧?”
过了两天云雪尧上班,马姐非要拉着她问个清楚,倒是对那天和她对线的江夫人并不执着。
云雪尧原本不想解释过多。
多亏了江夫人做主,她才能回来工作,俞子舜也说了绝不会让她承担这次事件的责任……
可是马姐问出的话,却着实让她吃惊,“主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打人?”
任泓不至于被她打成了脑残,到处宣扬这事儿吧?
马姐抄起手:“新闻工作者的直觉。”
但她马上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任泓突然换了个发型,厚刘海,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章贺正要摇头。
嘭!
一声巨响,从里面的办公室传来。
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门上。
章贺惊愕地回头,殷柔晴也吓得差点打嗝。
但紧接着,咚!
又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砸得地面直接震了三震。
章贺朝前走了几步,又堪堪停住。
东西落地的声音在接二连三的传来。
他脑海里,一件件地数着姜淮月办公室里有的东西。
电脑、雕塑、杯子、椅子、文件盒……
殷柔晴还想过去,章贺已经冷着脸逐人,“殷小姐,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章特助……”
章贺拿出了手机。
殷柔晴银牙咬碎,却又无可奈何。
章贺比魏宏要难搞很多,平时见了人温和礼貌,对她客客气气,但其实是个笑面虎。
等她有一天成了江家少夫人,首要除掉的,就是姜淮月身边这个人!
……
姜淮月把办公室砸了个彻底。
在意识到许晏安再度拉黑他之后,第一个遭殃的是手机。
它直接被他砸到了门上。
然后他起身,发疯似的把桌面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
办公室里,但凡是能砸的东西,全都未能幸免于难。
最后姜淮月扔掉了手里椅子,走过去打开了门。
对站在外面咬紧了腮帮子的章贺,平静地说道,“叫人过来收拾干净。”
呼啸的风从外面猎猎灌进来,吹得章贺一瞬间呼吸急促。
他看到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幕墙,直接少了一面。
满地的钢化玻璃碎珠,闪着扎人眼的光。
章贺回身去看姜淮月。
姜淮月朝电梯那边走去,步履稳健,干脆利落,半点也看不出任何暴力行径的痕迹。
发泄完毕,他又把自己封闭起来,变回那个冷静理智的男人。
……
魏宏失魂落魄地被物业保安赶出了小区。
他蹲在大马路边上,神情沮丧。
直到姜淮月的车停到了他身边……
车窗下降,姜淮月的第一句话,就给他当头一棍。
“你去找她了?”
“你告诉她我为她做了很多事?”
“你被她赶出来了?”
魏宏……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但意外的,姜淮月没有暴怒。
“上车,”他叫他,他自己开的车,没带司机。
“不要再找她了,”等魏宏战战兢兢上车之后,姜淮月语气淡淡地,“我们已经分手了,她以后和我,和江家都再没有关系。”
坦白说,魏宏是震惊的。
虽然霄爷这些年确实也很讨厌许晏安了,但许晏安也像洗不掉的纹身刺青一样,牢牢地烙在霄爷的身上,怎么也除不掉了……
他想过霄爷以后可能会娶别的女人,比如殷小姐。
但他没想过许晏安有一天真的会离开他。
见魏宏没有声音。
姜淮月突然转过头,腾出一只手捏住了魏宏的肩膀,狠狠地拷问他,“听到没有!回话!”
魏宏还没说话,突然看到一抹刺目的光闪过来。
“霄……”
轰!
整个世界顷刻翻转。
那一刻,魏宏觉得整个大脑都从颅内震了出去。
……
……
因为记挂着要给宋慈看初稿,许晏安给自己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
宋慈说他年纪大了,六点半就要起床锻炼身体。
但许晏安没有想到的是,吵醒她的,不是闹钟,而是医院的电话。
是晓晓主治医生的来电。
许晏安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但她接起电话,那头却传来魏宏阴魂不散的声音。
“云小姐,你快点过来吧……霄爷要不行了呜呜呜……”他哭得像个傻子,“霄爷人都认不得了……他一直叫你,叫你名字……”
大家都是干这行的,没有不透风的墙。
任泓昨天临时换了兴业的对家接受采访,并且安排了对方的摄影师来拍摄杂志封面。
从现场流出的照片来看,他换一个比锅盖还厚的前刘海,几乎要遮住眼睛。
要知道,他眉弓到山根那一块长得很好,先前还声称“敢露额头的帅哥才是真帅哥”,内涵那些用刘海来修饰脸型的对家。
……
聂呈安,不吭声。
任泓恼恨她诋毁她也是正常的。
明星的脸,吃饭的碗,打人脸等于砸人饭碗,等于断人财路杀人父母。
但聂呈安并不后悔。
当时也是她中了药准头不够,本来是打算打他脸颊的。她瞬间放出最大电流,就是想要给他留个耻辱烙印。
江夫人说聂呈安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其实她不是,她这个包子里,藏着尖锐的刺。
谁如果不识好歹想要捏,轻则皮肉吃苦,重则血流成河。
任泓也只敢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敢声张。毕竟,是他图谋不轨在先。
事情要是曝出来,有点脑子的人都会想:聂呈安为什么会出手打人?
她是去采访的,不是去结仇的。
若非逼到一定程度,会下那么重的手吗?
聂呈安知道任泓一定会隐瞒这件事,就像她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轻易宣扬。
明星和娱记,这两个职业从诞生之际,就是相爱相杀的伴生关系。
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或厮杀,却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公开撕下对方的遮羞布。
“对了,那天那个女的是谁?”马姐突然问。
聂呈安秒听懂:“我……阿姨。”
“我还以为是你妈呢,那么护犊子,”马姐砸吧着嘴,一脸回味,“哎,好久没遇上这么够味儿的人了……”
聂呈安:“?”
马姐这到底算是抖S呢,还是抖M呢?
马姐一巴掌拍在聂呈安背上,“到时候你和谢宗玉对簿公堂,一定要让她过去。我直觉,她敢指着谢宗玉的鼻子,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聂呈安:“……主编,你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新闻工作者。”
江夫人岂止敢指着谢宗玉的鼻子骂,她还敢轮着拖鞋打人呢!
正说着,隔壁小组传来一阵低低的欢呼声。
“马姐,”徐森跑过来,有点焦急,“《苍山明月》被陈哥他们截胡了!”
“什么!”马姐惊得嘴里的棒棒糖都掉了。
《苍山明月》是暑期代爆款玄幻剧,剧方从去年拍摄之初就和兴业娱乐深度合作。
马姐这边带组经过全小组竞争,拿到了这部剧的采访宣传。
可是现在眼睁睁看着剧要播了,前期也铺垫了那么多,居然被其他组截胡了?
这等于辛辛苦苦种树浇水除虫,到了收获的时刻,却被别人摘了果子!
徐森说着,这边陈哥已经大摇大摆过来了,“马琴,胡姐说了,让你把苍山所有的资料传给我,我这边等下就要派人过去跟进度,快点啊,别影响了我们的效率。”
大家都是小组的主编,马姐就算要和陈哥撕,也撕不出个结果。
她气冲冲地把棒棒糖一扔,朝负责人的办公室而去。
没一会儿,整个办公区的人,都听到马姐在娱乐版负责人的办公室里大声问,“胡姐,为什么要把苍山明月给陈二?这明明是我们组的任务,我们全组都是背了KPI的!”
陈哥带的是二组,所以大家私下里都叫他陈二。
他和马琴私交不太好,大家又是竞争对手关系,平时就没少为了点新闻撕逼。
庄姝宁坐到了沙发上。
客厅不大,只有一个小小的双人沙发。
他拂开上面的裙子,捻了捻指尖,劣质的衣料触感挥之不去。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江宴辞从里到外有哪些衣服他都很清楚。
这些花花绿绿的裙子,都是在她离开他这短短的半个多月内,添置的。
庄姝宁根本不知道,江宴辞竟然也会喜欢除了白色以外,其他的颜色。
他更不知道,她穿其他颜色的裙子,竟然也这么好看……
比起以前那副冰清玉洁的圣洁美,倒有一种活泼烂漫的另类清甜。
江宴辞看了看时间,再耽误下去,团建就要迟到了。
“霄爷,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你……”你现在无权过问……
但江宴辞话音一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坐过来。”庄姝宁抬手,手臂搭到了沙发上。
如果江宴辞坐过去,正好可以躺到他的臂弯里。
这样的殊荣,换做从前,一定会引得她如小鹿一边跳过去,扑到他的怀里。
可是现在,江宴辞只站在原地,淡淡的疏离与尴尬流过眼际。
庄姝宁的眼色就沉了几分,声音也染上了半刻威胁,“你过来,或者我过来?”
江宴辞别无他法。
她看了一眼房门。
房门打开,外面悄无声息。
但她知道,庄姝宁不会自己一个人过来。
她只能微微叹气,走向了他,坐到沙发上,尽量坐得远一些。
“霄……”
话音没落,庄姝宁突然手臂一勾,把她直接圈住拉了过去。
江宴辞惊惧地反抗。
他干脆翻身,腿也压到她身上,把她完全的固定住,半个身子的重量都落在她身上。
他一只手锢住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
“我也不要你道歉了,”他开口,依然是施舍的语气,“离开兴业,跟我回去,之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江宴辞懂。
他就是来瘾了。
过去,他虽然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但是该回来临幸她的次数也不会少。
有时候他路过御园,上楼,只为草草办一场事。完事后立即离开,可以接着两三天不见人影。
所以他需要她全天候待在御园,不允许她四处走动,不允许她拥有自由。
因为她的自由,妨碍了他随机概率般的兴致。
江宴辞就很想笑。
“霄爷……”
“叫霄哥哥。”至少现在是他有求于人,所以庄姝宁的脸色算得上还不错,他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就连威胁的语气听起来都和风细雨,
“以后再跟着其他人乱叫,小心你的舌头。”
“庄姝宁,”江宴辞没有遂他的愿,她不想再忍受他阴晴不定的若即若离,不想再看着他的脸色过活,把他当成自己的天——
他心情好,她快乐如同过节;他但凡沉着脸,她就怕得连呼吸都放轻。
“庄姝宁,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自重一点。”
庄姝宁指尖的力道,随着江宴辞落地的话音,而逐渐加重。
“所以呢?”他眼瞳之中聚起风暴,“你要去和俞子舜约会?”
打扮得这么漂亮,就为了去见别的男人……
“我要去团建,”江宴辞的眼眸之中,再没有以往的敬畏和爱慕,她冷得像一块冰,“正常人的正常社交,离开你以后才能拥有的,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像个人一样的生活。
她以前活得像个附属,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所有的心意都消耗在爱他这件事上。
庄姝宁,竟然笑了。
笑得人遍体生寒:“你觉得江家没把你当人看?”
“你自己说过的,我只是江家养大的一条狗。”肖承景睫毛下搭,微微扇动,画出冰冷的弧光。
洛扶薇磨了一下牙。
她就只记得他失去理智时候说的那些话,记不得这么多年江家对她的好。
这么记仇,又不记恩。
她哪里像是云家的女儿?
“霄爷……”门外传来一声低唤。
肖承景听出来了,是章贺的声音。
章贺比魏宏要聪明许多,他会出声,至少有把握不会挨骂。
果然,洛扶薇身子侧了侧,眼神还停在肖承景脸上,“等一下。”
“我要出差几天,”他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上,“跟我一起过去?”
肖承景几乎称得上是惊讶的。
洛扶薇从不带她外出,宴会也好,公开活动也好,外出旅行也好……更别提他出差,是去做正事。
七年来,肖承景就只配待在御园做一个漂亮的摆件。
要是以前,听到他这样的话,足以令她高兴得像吃了蜜糖一样吧?
可是现在,她心尖只漾起一阵微微的涟漪,是遗憾、是酸涩、是自嘲,但更多的,还是释然……
“洛扶薇,”她只重复这一句话,“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分手了,他们已经分手了……
究竟要她说多少次,他才会把这句话听进去?
肖承景没有自欺欺人的认为洛扶薇不想分手。
实际上,她说的话,他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他这个人自我独断,脑子里只有自己的想法,从来没有别人的声音。
这样的性格,配上一个清醒聪明的商业头脑,以及敏锐的商业直觉,足以令他成为金融行业里得天独厚的王者。
可是用在私人相处上,只会让人感到窒息。
“霄爷……”万籁俱寂中,章贺的声音再度传来,“时间已经过了。”
洛扶薇,终于还是起身。
他冷冷地俯瞰着肖承景,“再给你十天时间,爷爷的八十大寿,是最后的期限。”
肖承景,你别逼我……
他踏出门。
门外的章贺和门内的肖承景,几乎同时松了一口气。
……
“霄爷,”因为管控不住自己的情绪,魏宏现在都没资格跟着洛扶薇去见肖承景。
他一直等在楼下的车里,见洛扶薇回来,连忙把蒸汽眼罩双手奉上,“到机场有一段路,您休息一下?”
从昨晚上云小姐进了小区,霄爷就没走。
今天中午不到他就上楼,现在才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休息过。
洛扶薇没接眼罩,只冷声下令,“去后面的车上,叫章贺过来。”
魏宏:“!”
什么?章贺当一个工作助理还不够,现在手居然那么长,连霄爷的生活也要管了吗?
章贺在魏宏怨妇般的眼神中,莫名其妙地上了车。
“你觉得,她到底在闹什么?”车刚开动,洛扶薇就问。
这是第一次,洛扶薇问章贺关于肖承景的事。
他一向公私分明,从不把个人私事带到工作中……
但章贺不动声色,他细细思索了几秒,这才谨慎地回答,“会不会是因为……那枚蝴蝶胸针?”
肖承景到云江来找殷柔晴的时候,章贺也在。
他全程置身事外。
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看见。
“蝴蝶胸针……”洛扶薇偏头,揉了揉眉骨,“你觉得,她们谁在说谎?”
肖承景一口咬定了殷柔晴偷了她的胸针,但殷柔晴却矢口否认。
“我看不出来,”章贺老道,并不轻易下结论,“云小姐是真心的愤怒,殷小姐也像是真正的委屈。”
如果她们其中有人说谎,那可是真正的演技派。
“也有可能,她们都没有说谎,”章贺提出另一个说法,“只是有什么误会?”
Truelove是老牌婚恋珠宝店。
商景霄还记得,她小时候刚到江家后不久,有一次去市中心玩,趴在Truelove旗舰店的橱窗上看里面成套的钻石婚饰。
比她大几岁的李初宁走过来,牵起她的手就拖走。
“有什么好看的。”他不耐烦。
“霄哥哥以后买给我!”那时候她天真且大胆,童言无忌。
“好。”他没有回头,但能看到耳尖上微微的红。
后来,每次从Truelove的旗舰店路过,商景霄都会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算李初宁之后对她日渐冷漠,愈发嫌恶,她总会记得他当年说过的那个好字,以及他微红的耳廓。
她从没想过,将来有一天,陪着他走进这家店的女人,不是她……
急促的铃音响起。
商景霄连忙说了一声抱歉,拿走手机。
“半个小时了。”男人的声音带着令人战栗的阴寒。
商景霄:“哦。”
“你在干什么?”李初宁几近咬牙切齿。
商景霄走到僻静的地方,确定其他人都听不到她打电话。
“在复盘你感人的爱情浪漫史。”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秒,“商景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商景霄确定,她把李初宁激怒了。
一天之前,她可能会害怕会惶恐,但现在,她的心里只余一片空寂。
像落雪后的荒原,寒意萧萧,却未尝不可见到雪后艳阳。
“没什么事我挂了,对了,恭喜霄爷今日脱离苦海,觅得真爱。”
挂断电话,商景霄把李初宁的号码直接拉黑。
想了想不太稳妥,又把手机关机。
……
从兴业的大楼走出来,天边已经泛白。
“回去以后好好休息,但手机不要关机,要随时联系得上。”
经过一夜共同扛枪奋战,大家或多或少都认可了商景霄的工作能力。
马姐用上带新人的认真,特意叮嘱商景霄,“殷柔晴这事情短期内反转应该不会太大了,但也要防止意外发生……”
不会有意外了。
商景霄心想,只要江家点头,李初宁和殷柔晴立马就能领证结婚。
她得感谢昨晚上了解到的一切。
给她内心深处尚余的那丝不甘和牵挂,来了斩钉截铁的一刀。
街边停靠着一辆银灰色玛莎拉蒂,此时不声不响地开了过来。
“你现在住哪儿?”车窗降下,俞子舜清俊的面容出现在商景霄眼前。
“我……暂时住酒店。”商景霄回答。
“上车,我送你。”俞子舜声音温和,却含着一丝不容置喙。
商景霄迟疑的片刻,又有熬夜加班的人成群从大楼里走出来。
她怕被人看到不太好,只能匆忙上车。
“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辛苦,经常日夜颠倒。”俞子舜递了一罐饮料给商景霄。
商景霄接过来,意外发现是温热的牛奶。
“没什么,也不是没做过。”商景霄微笑。
“是啊,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新闻从业者。”俞子舜笑,“七年前我们就在A国……”
“师哥!”商景霄猝然打断了他。
俞子舜似乎黯然了一瞬。
“他一直不知道,对吗?”他手指渐渐捏紧了方向盘,“你付出过的……”
“都过去了。”商景霄轻声,“师哥,谢谢你为我保守秘密。”
很早以前她就告诉自己,爱不是恩情,爱不是施舍,爱也不是胁迫。
纯粹的感情不需要外物的催化也能开花结果。
她和李初宁走到今天,不怪任何人。
车内一片寂静。
商景霄打开了手机,瞬间几十个未接来电跳了出来。
全都是已被拦截状态。
还有一条短信,虽然没有备注,但号码商景霄很熟悉——
【商景霄,你最好一辈子都不会再接电话。】
李初宁发的。
商景霄想了想,把对方短信也设置进了黑名单。
俞子舜没有问她住在哪里,但他把商景霄送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商景霄看了一眼,笑笑,“师哥,太高级了,换一家吧。”
她现在可住不起这样的酒店。
“会给你报销的,下去。”俞子舜的温润里依然夹杂着强势。
替她办下入住,把房卡递给她,他挥了挥手,“就不送你上去了,好好休息,放你两天假。”
转过身,俞子舜的脸就沉了下去。
商景霄没有任何行李。
她就那样两手空空从江家离开,以她的性格,钱更不会带走一分。
李初宁,真是干得好一手绝情寡义!
……
商景霄依着房卡找到房间,才发现俞子舜给她写了一间豪华江景套房。
此时万丈金光正粼粼照在江面上,顺着窗棂流到她的脚边。
商景霄按下键,窗帘自动徐徐关闭,最后一缕阳光从她眼里消失的时候,她终是卸掉了所有伪装,眸底的哀伤缓缓消融。
前天,趁商景霄去医院看望晓晓,殷柔晴来到御园,未经她允许,潜入她的房间,拿走了她首饰盒里最贵重的那枚蝴蝶胸针。
或许是她太嚣张了,留下种种痕迹,被回来之后的商景霄第一时间发现。
她听说殷柔晴去了云江找李初宁,急忙赶了过去。
两人在李初宁的办公室之外发生争执,气急攻心之下,商景霄一耳光,扇得殷柔晴跌坐在地。
也就在这个时候,李初宁走了出来。
殷柔晴哭着拉住他,“凌霄,雪尧说我偷了她的珠宝首饰,可是我没有,她不信……你看到了,她还打我……”
商景霄咬了嘴唇,“霄哥哥,是那枚蝴蝶胸针……”
“我不管你什么胸针,”李初宁冷冷地睨着她,“就算有人真偷了你的东西,也不是你动手的理由,商景霄,你太骄纵了。”
后来商景霄回想,她确实骄纵了。
江家人的疼爱给了她无限底气,那枚胸针的重要性,也令她无比冲动。
她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回怼李初宁,“打都打了,你说怎么办吧!”
殷柔晴如果不把她的胸针还回来,她以后见一次打一次!
李初宁和她对视片刻,眸中寒意森森,“我给你一次机会,给人道歉。否则的话,你也不用想当江家的少夫人了。”
商景霄瞬间入坠寒窟,她听到自己问李初宁,“如果,我坚持不道呢?”
“你可以试试解除婚约。”李初宁眼中没有任何温度,
“道歉还是分手,你自己选。”
但拂去心头的不适,沈京墨依然语气清浅,“霄爷一向出手阔绰,这些东西有些价值不菲,要是……转送给殷小姐,她一定会很开心……”
实在不该就这样摔了……
“你觉得,她会要你这些破烂?”许如初冷笑着嘲讽,“你以为殷柔晴像你,看到这些金银珠宝就移不开眼?”
她以为殷柔晴和她一样庸俗虚伪?
贪财、势利、见风使舵、踩低捧高……外表却伪装出淡泊名利善良隐忍的画皮。
沈京墨说许如初不配提到她的父母。
好,那他不提,只单单提她这个人,
“我可以理解你多少缺点安全感,但江家这些年,也没亏过你吃少过你穿。沈京墨,你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一副见不得人的小家子气?”
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礼物,讥讽的神色不减反增,“随手给的破烂你都当成宝,现在假惺惺还回来,不觉得肉疼?”
许如初起身,扯着衣领朝浴室走去,“不想要就自己扔了,别拿来碍我的眼!”
沈京墨看着地上零散的礼物,眼中并没有显出多余的情绪色彩。
其实,他送她的礼物,也并不是都特别“贵重”。
他送过她镶满宝石的手镯,却也送过他自己第一次军训得来的全能勋章,还有他收集的限量版游戏白金卡……
说其中有破烂,也没什么错。
但他嘲讽她贪……
如果贪念一个人的温暖也叫贪的话,那没错,她曾经很贪。
很贪很贪……
或许是看开了,或许也是麻木了。
许如初现如今这些伤人的话,就像凉水泼到冷油上,溅不起一星半点烫人的油花。
沈京墨本打算立即离开。
但许如初叫了人进来打扫房间。
看到满地亮晶晶的物件,脸熟的中年女佣忍不住两眼放光。
她一边佯装无意地把东西捡到垃圾桶里,一边对沈京墨笑得很是龌龊,
“云小姐也别难过了,未婚妻什么的话,也就骗骗你这天真小姑娘,江家谁不知道你就是个暖床的玩意儿,也就你自己把自己当回事儿……依我说啊,这人就要学会认命,哪儿来的贱种,就该回哪块地里去,就算把你埋在肥土里,你又能开出一朵花儿来?”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
沈京墨心想。
佣人眼神里言语中的轻蔑,和许如初真是一脉传承。
嘭——
浴室的门推开了。
许如初披着浴袍,头发上滴着水,脸色阴郁地凝视着房间中的情形。
佣人连忙佝偻着腰,做出恭敬本分的模样。
沈京墨觉得自己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先前一时没走,只是怕自己前脚离开,后脚就被佣人诬陷点什么。
归还的礼物中也不乏贵重物品,她不想再和许如初有什么私人瓜葛,还是当面点清比较好。
然她刚起身。
许如初就冷冷出声:“站住。”
沈京墨愣了愣,但随即看到了佣人面朝房门僵硬的背影。
“拿出来。”许如初再次出声。
声音虽让人浑身战栗,但沈京墨已经确定,不是在对她说谎。
佣人一点点回过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躬着背,举了举手里的垃圾桶,“霄爷,这些都是云小姐让我拿去扔掉的……”
许如初眼中的寒气凝结成冰。
“你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让人给你拿出来。”
佣人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霄、霄爷,我、我我……”她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半天,才颤抖着把手伸入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条项链,“这这这个是云小姐不、不要了……送、送给我的……”
她转身朝向沈京墨,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云小姐,您是个好人,出手又大方,是我不懂规矩,胆敢要您的赏赐,”
她把项链朝沈京墨扔过去,像扔什么烫手山芋,“求求您饶过我们这些小角色,别让霄爷误会我手脚不干净!”
在霄爷面前撒谎,可能会死得很惨。
但如果被抓住偷东西,则会报警依法处理,进入业内黑名单。反复鞭尸,下半辈子都再也讨不到一口饭吃。
佣人在赌许如初并没见到她偷拿东西,只是因为链子上挂着一个热气球形状的坠子,而御园佣人服口袋薄,透出了形状,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而已。
……
许如初嘴角挂着一个冰冷的弧度,转问沈京墨,“是你送她的?”
沈京墨神情磊落,却有置身事外的淡然,“吴妈有这么随机应变的能力,这么舌灿莲花的无赖本事,当一个佣人,还真是屈才了。”
明明是她趁着收拾东西悄悄把项链塞了自己口袋,被抓了现行,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赖到沈京墨身上。
御园这群人的真实嘴脸,还真是让沈京墨大开眼界。
叫吴妈的佣人神情激愤,“云小姐这才是红口白牙诬赖人,明明是你刚刚说这些都是没人要稀罕的玩意儿,让我随便捡点走,算你送我的……”
她手脚并用的对许如初比划着,“霄爷,云小姐明明只需要说一句实话,就可以解除我的嫌疑,她偏偏要说我偷东西,她这是轻贱人性命,肚子里没揣好心。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她这么诬陷我,也是在瞧不起霄爷您呀。”
换成从前,给吴妈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在许如初面前这样诋毁沈京墨。
但御园的人早都知道了。
云小姐得罪了殷小姐,被霄爷胁迫着分手了。
男人嘛,都喜新厌旧。
一个玩腻了抛弃了的沈京墨,吴妈还真不放在眼里,骂也就骂了,赖也就赖了。
沈京墨现在在许如初眼中,指不定还真不如她这个在江家干了七八年的老人。
吴妈表面小心卑微,实则暗暗得意。
为自己一个小小的佣人,居然有一天也能踩到曾经的主子头上。
可沈京墨眉尖轻蹙,连看都没看吴妈一眼,她对许如初敷衍地点点头,“东西都在这儿了,霄爷赏人还是扔掉都随你,我先走了。”
她已经心生厌烦,不想因为什么项链的归属和人在这里瞎扯。
这些无足轻重的人,这些无足轻重的死物,不值得她再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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