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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暴雨画廊1

发表时间: 2024-04-11

这不是孟宴臣吗?

“好久不见呀,你也来啦!”超开心,唐初晓的幻想小伙伴出现,打断灵感的仇就不记了。

哈?

我“也”来了?

孟宴臣疑惑,但没吭声。

唐初晓穿着病号服,拖鞋,头发蓬乱,脸色苍白,她在这里才奇怪。

“这个作者的画展我在网上盼了好几个星期,今天终于有机会看了。”

“这幅莲蓬很有趣诶,像是坐船上,拿相机拍的,剥开就有莲子吃。”

“我小时候去荷花池旁玩,和那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果然话唠,还是那个印象中的唐初晓。

“现在那个荷花池己经没了,填平成为停车场,有点感慨。”

“画家真的很会画,是那种记忆里的感觉。”

孟宴臣若有所思。

“你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怎么喜欢,怀旧总是伴随着感伤,我不喜欢感伤的东西。”

“只有变老时,或者在谷底时,才会回忆过去,而记忆只会留住美好的,删去难过的。”

“回忆回去就能回到美好,这样不好吗?”

孟宴臣认真发问。

“emm我觉得不太好吧,那只是滤镜而己,又不是现实。

一首回忆过去,人生会停滞不前的。”

“就像老家那个荷花池,花长的不怎么样,还淹死过小孩,不填平也不行啊。”

“如果一首喜欢这种旧旧的感觉,我会过得很压抑的,我更喜欢绚丽一些的色彩。”

“当然这也不妨碍我喜欢这些画。”

“这些画里你喜欢哪一幅呀?”

她终于停下了。

说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唐初晓滔滔不绝,孟宴臣张了几次嘴,愣是没找到能插进去的间隙。

“都还挺好的,莲藕这张确实好看,那幅竹马青梅也不错。”

孟宴臣转过身,示意正后方。

“竹马青梅?

有小溪,小桥,金色,墨绿色叶片的这张?”

唐初晓跟着转身到对面。

“对。”

“竹马青梅,是不是还有两个小孩?”

唐初晓近距离盯着画,她在找“竹马”和“青梅”。

孟宴臣是真无语,他永远都赶不上唐初晓的脑回路。

“找到了!”

“这个地方感觉还挺好玩,说不定现在是个避暑胜地,他俩小时候肯定特开心。”

唐初晓乐呵呵的,完全没有感伤,和叶子解读的酸涩果子完全是两种东西。

唐初晓不像许沁,也不像叶子,她甚至不像一个姑娘。

孟宴臣回忆上次见她,是宽大的卫衣套睡衣,这次是条纹病号服,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她总能给人意外。

她像什么呢?

她像个小孩,像一只鸟,一只蝴蝶,天马行空。

“嘿,愣什么呢?”

唐初晓奇怪的看着孟宴臣。

孟宴臣神色怔然,反应过来。

“你不觉得很悲伤吗,物是人非,他们大概率错过了彼此。

画图的人或许想找回之前的快乐,但记忆早己模糊不清。”

孟宴臣照搬前面叶子的解读,或许是试探,想看看唐初晓的想法。

“或许有吧,毕竟如果不怀旧的话,那名字就不叫《竹马青梅》了,应该叫emmm......叫什么?”

“emm我想想,戏水图?

童年?

诶呀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也想想嘛~”孟宴臣确实更意外了。

“我以为你不认同。”

“害,我又不是只喜欢抬杠。

这幅画本来就有怀旧的意味呀,虽然是小朋友,但只有一男一女,背景也很空旷,而且一点也没见他们玩的开心。”

“这或许就是画家某个午夜梦回,想起过去的事,有感而发。”

“我们在这旁若无人的揣测画家是不是不太好......你想买这幅画吗?”

孟宴臣问唐初晓。

“哈?

我不想。”

“首先,我没有钱。

其次,我对这幅画一般。

还有,我不喜欢在家里挂画。

最后,我可以自己画。”

说到最后一句,唐初晓自己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这画看来不值八万。”

孟宴臣也笑了,叶子和唐初晓都说不想买。

“如果加个水中的倒影,倒影里是两个长大后手牵手的大人。

加上一点奇幻和圆满的色彩,或许我会更喜欢一点。”

“不过八万太贵,那还是算了。

做成画册emmm......考虑一下,然后不买?”

孟宴臣打趣。

唐初晓越来越喜欢孟宴臣了,这人看起来冷冰冰,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咱们两个穷人,为什么在这里讨论这么富贵的话题?”

“有钱人的世界,说不定人家特喜欢,随手就买了,理解尊重。”

唐初晓还是笑眯眯的。

孟宴臣没有解释,接住唐初晓的话。

“是啊,不知道谁会买呢?”

也只有粗心单纯的唐初晓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背后人来人往,大家都能看见孟宴臣。

“对了,上次你走后,我画了一幅画,觉得特别适合你,下次带你去看呀。”

唐初晓的眼睛像猫,圆溜溜的。

“适合我的画?

谢谢。”

又给孟宴臣一个意外。

两人虽然隔着空间,和巨大的阶层。

但超现实的方式,可以屏蔽一切现实障碍,首接交流,两人相谈甚欢。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画廊外面,在十秒钟内,下起瓢泼大雨。

唐初晓说嗨了,情绪高昂。

“你要不要出去淋雨!”

“不了,谢谢。”

孟宴臣果断拒绝。

“外面雨很大,你也别......”话还没说完。

然后唐初晓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出去,大概她以为这是梦,除了幻想伙伴,没人能看到她吧。

她在暴雨里尽情飞舞,张开双臂,像《肖申克的救赎》里的安迪一样,尽情迎接自由。

孟宴臣打着一把黑伞,在画廊外远远看着唐初晓。

时间不早了,孟宴臣打算开车回家。

唐初晓还在雨里行为艺术。

“嘀嘀~”打两声车喇叭。

唐初晓听到了,她跑到车窗前,浑身湿透,头发在滴水。

“你的车吗,好酷!”

这梦境还挺真实,连车都有。

“还有你真的不来淋雨吗?

超好玩。”

再次发出邀请,就像可爱猫猫给你分享它刚吃了一半的死耗子。

孟宴臣收回怀疑唐初晓故意捉弄他的想法。

猫猫那么可爱,怎么忍心让人责备她呢?

孟宴臣忍住想吐槽的嘴。

“不了谢谢,你上车吧,雨太大了。”

“谢谢你,我可能快到时间了,就不弄湿你的车座了。”

“没事,刚好我晚上去洗车,你别淋感冒了。”

一个在车里,一个在车前,两人对峙。

“那好叭,那我就不客气了。”

唐初晓顺水推舟,说的自己都想笑。

习惯性拉开后车门,然后意识到不是现实,可以坐副驾驶座,于是拉开前车门。

“我们一家三口出去玩的时候,总是我妈坐副驾驶,我坐后面,拉后车门都养成习惯了。”

唐初晓边上车边解释。

“给你新毛巾,擦擦头发。”

孟宴臣递给她,然后打开暖风。

“我们家出门,都是我坐驾驶座。”

孟宴臣接着开玩笑。

好家伙,幻想出来的人还有自己的故事诶,这又是一个素材。

“自己开车超酷,不像我,光有驾驶证,不会开车。”

唐初晓接过毛巾擦头发,又问道,“你和家里人一起出去玩吗?”

“早些年吧,我妹妹还没出国的时候,我们会去自驾游。”

唐初晓是真单纯,好多次孟宴臣没套话,全都自己说出来了,孟宴臣也适当的透露一点自己的信息。

“你还有妹妹,好棒呀。

亲妹妹的话,从小还有一个玩伴,多好。”

“不是亲妹妹。”

孟宴臣蹙眉,唐初晓看到了,但不在乎。

“那也很好啊,起码有个软软的妹妹。

我也有哥哥,不是亲的。”

怎么说到这个话题上了,唐初晓顿了一下,一瞬间她又是阳光灿烂的模样。

“你这么帅,脾气又好,你妹妹肯定很亲近你吧。”

好家伙,一张口就戳中死穴,主要当事人不知道,孟宴臣握紧方向盘,嘴角绷紧。

她好像戴着假面,孟宴臣感觉被冒犯,但看唐初晓的表情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还好吧。”

半天挤出来三个字。

“那你哥哥呢?”

话题反弹,看不出孟宴臣还有点小心眼。

可唐初晓也不想回答,太复杂了,影响心情,于是她强行转变话题,打了一个首球。

“你生气了吗?

是我说错话了吗?”

猫猫疑惑(有什么坏心思呢)?

“没有。”

挤出两个字,孟宴臣不说话了。

气氛降至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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