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和两个同学一起做实验。
那时我们在暗室里,只开了红灯,光线不好,要看清量筒上的读数就挺费劲。
我们三个都说自己视力不好,都有近视:我300度,为国600度,邵炎800度。
我近视的度数最低,于是最后要我来读书。
后来说到长白头发。
我说:“我读初一的时候头上就有白头发了。”
为国说:“我小学时候就有了。”
邵炎慢悠悠地说:“我七岁时候就有了。”
啊,这就是早生华发,莫非这就是上名校要付出的代价….我确实是很小的时候就有白头发了,那时候我念初一,才十岁。
大约是因为年龄太小,又住寄宿学校,一星期才能回家一次,心情不好,学习压力还大,就早早长了白头发。
不过我的白发好像也就是初中的时候集中长到后脑勺了。
后来读博士、工作,压力一首都不小,也只是长痘、失眠、焦虑、抑郁。
有时候心血耗费太多,会长头发,白头发似乎不怎么长了。
大约三十岁以后,照镜子的时候看到有白头发,我就会把它拔掉,所以它们也没机会生长。
这些年我们压力越来越大,不少年轻老师才三十几岁就开始白发丛生了。
学院的学术达人周老师才三十多岁,这几年眼看着白发多了起来,黑头发都被挤得快要看不到了。
他课题组太大,一年要两百万元经费。
可是我们学院都没有博士点,拼的是博士后、硕士、甚至本科生。
他常常加班到凌晨两三点,白天还得出去应酬,谈合作,不然经费不够啊。
80后的同事小朱还是满头黑发,我夸他年轻,他却说:“我早染发了,不然我的白头发比周老师还多。”
我听了之后默默无语。
有天看到同事孙老师,是小我几岁的80后,己经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可是还是很青春,头发乌黑,披在肩头。
我夸她:“都没有白头发!”
她擦起头发来给我看鬓角,里面有不少白发。
唉,大学老师不容易当啊。
我己经弃理从文,少了科研压力,倒是不大长白头发了。
可是去理发的时候,理发师婉转地提醒我,得用生发的精油。
他说我头顶处的发量比较稀少。
啊,少就少吧,十年前的时候,我头上的发量就这么少了,不怕不怕。
聊天有时候我会跟学生聊天。
有个学生是个巨蟹女,说她不喜欢化学,喜欢文学,想转专业,可是偏偏错过了转专业的时间,于是她痛哭流涕,难过得很。
我豪迈地跟她说,“学学人家Lady Gaga,她被唱片公司炒鱿鱼了,去奶奶家哭。
奶奶说:只给你一天时间哭,明天去给他们好看!”
巨蟹女听了,就破涕为笑了。
有个小男孩喜欢在上实验课之前跟我聊天。
他是个千禧宝宝,也是巨蟹座,说他高中时候过得很轻松,平时刷题,周末就去看哲学、历史的闲书,我听得很羡慕。
他还跟我说他小时候淘气,被父母“暴打”;说他小时候常常跟同学打架,后来打不过了,就了。
我听得哈哈大笑,这孩子太可爱了。
还有一个男生,是双子巨蟹座(生日落在双子座和巨蟹座的中间),也常常跟我这个巨蟹座老师聊天。
他说家里是遮浪的,我就说:“我去过遮浪!
有很漂亮的大海⋯•可是听说民风彪悍⋯…,我告诉他我去过乌坎,他说,“我家就在乌坎”。
“乌坎村的人很厉害的!
曾经跟警察对峙过很久,新闻上都有。”
我说。
这个男生很惊讶,表示不知道。
当时他只有几岁吧,可能真是不知道。
旁边的男生说:“潮汕人是比较厉害。
上次汕头有个村子,要建核电站,村民联合起来抗议,就没有建成。”
听说潮汕那里土地资源少,当地人只好冒险向海上发展,所以性格很是强悍。
我想起我老家的村民了。
老家也曾经有过纠纷:村里的干部要卖土地,村民就跪在乡政府门口,跪成一片,土地最后就没有卖。
听起来真是难受得很: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抗争吗?
只能用这种方式吗?
小说《四十岁的月亮》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