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在医院住了七天，出院了。
七天的时间，他瘦了十斤，什么也吃不下，每晚都靠着安眠药和止痛药才能睡着。
出院那天，蒋素华很平静的接了一个电话。
回来时，眼睛红的不正常。
她收拾好医生开给沈郁的一大堆药，对沈郁说：“沈郁，今天先别去学校，和我走。”
沈郁跟在她身后，不解地问：“妈，去哪？”
今天的蒋素华特别异常，做出了平时不可能做的决定。
出了医院，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出租车。
蒋素华走过去拉开出租车门，把沈郁推了进去。
她抱着一堆药检查起来，说：“我和你爸要离婚。”
离……婚？
多么陌生的字眼，即使蒋素华和沈福磊闹的再厉害，她都没提过离婚两个字。
沈郁扭捏地问：“妈，为什么？”
蒋素华清点完药，深吸了一口气，绑紧了手上的塑料袋。
她冷冷说：“离婚就是离婚，哪有什么为什么。”
她深深看了身边的沈郁一眼，降低了点声音：“以后你就跟着你爸生活，不用来找我了。”
这次沈郁没再敢问为什么，只是简单嗯了一声。
看着车子越开越快，外面越来越陌生。
车子到了民政局停下，蒋素华给了钱后，拉着沈郁下了车。
民政局门口站着一个西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是沈福磊。
沈郁有六年没见他了，要不是沈福磊喊出了他的名字，还真认不出那是他爸。
在他住院期间，一次也没来看过他的父亲。
相比六年前，沈福磊发福了，头发也白了不少。
三人进了民政局，离婚手续办的很快。
出民政局时，突然变了天，阴沉沉的。
蒋素华把装药的袋子塞给沈福磊，表情平静地说：“这是沈郁要吃的药，一天三次，记得提醒他。
他胃不好，平时注意点饮食，还有……”她顿了顿，说：“他晚上要吃安眠药才睡得着，记得别给断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蒋素华走了，没有再看沈郁一眼。
沈福磊揽过沈郁的肩膀，说：“走吧，我带你回家。”
沈郁非常抵触这样的触碰，极其不自在地嗯了一声。
坐上沈福磊的车，刺鼻的廉价香水味夹杂着浓重的皮革味。
沈郁坐在车后排，一言不发。
沈福磊从后视镜中看了眼沈郁，说：“儿子，以前是爸爸忽略了你，爸爸保证一定补偿你。”
沈郁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木讷地说：“谢谢……爸………”他这声爸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的很别扭。
但沈福磊听见自己儿子肯叫他声爸，肉眼可见的高兴，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和沈郁说个没完没了。
但沈郁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淡。
车开了一个多小时，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车子熄了火，沈福磊喊道：“儿子，到家了，下车吧。”
“哦，好。”
沈郁下车，抬头打量着面前这栋别墅。
他不知道这栋别墅价值多少，只知道这肯定比他原先住的那栋烂尾楼好上千倍不止。
沈福磊带着沈郁进了家门，对他说：“你来的匆忙，房间还没给你收拾，你就先住客房吧。
你的生活用品我会让阿姨给你买新的。”
沈郁点点头，想到了什么，说：“那我的书，和学习资料呢？”
他的东西全在烂尾楼里，没有带过来。
沈福磊拉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拍拍他肩膀：“放心，我明天去给你办转学，那些东西你也不需要了，你好好在这边住下。”
沈郁有些茫然：“哦。”
他并不领情沈福磊的讨好。
以前当甩手掌柜，现在来装大尾巴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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