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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有毒

安慕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朝穿越成农家长女,奶奶重男轻女又狠毒,还差点被家暴的亲爹卖掉,懦弱的娘亲有苦难言,她摸了摸年幼的弟弟妹妹,打亲爹,怼亲奶,替娘亲自请下堂。带着娘亲和弟弟妹妹开荒种田,啥,没钱?对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灵魂来说那还不简单。随便卖几个菜谱,不仅还了被亲爹卖身的钱,还和酒楼合作种大棚蔬菜,种玉米土豆......日子过的风声水起,一夜被外敌入侵,百亩良田毁于一旦,百姓哀声怒嚎。一个炸弹炸死他们,合作朝廷炼钢制刀,一刀一个,怎的,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啊!

主角:乔喻莞,萧北宸   更新:2022-11-30 23: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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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喻莞,萧北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农女有毒》,由网络作家“安慕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朝穿越成农家长女,奶奶重男轻女又狠毒,还差点被家暴的亲爹卖掉,懦弱的娘亲有苦难言,她摸了摸年幼的弟弟妹妹,打亲爹,怼亲奶,替娘亲自请下堂。带着娘亲和弟弟妹妹开荒种田,啥,没钱?对一个来自几千年后的灵魂来说那还不简单。随便卖几个菜谱,不仅还了被亲爹卖身的钱,还和酒楼合作种大棚蔬菜,种玉米土豆......日子过的风声水起,一夜被外敌入侵,百亩良田毁于一旦,百姓哀声怒嚎。一个炸弹炸死他们,合作朝廷炼钢制刀,一刀一个,怎的,老虎不发威当我病猫啊!

《农女有毒》精彩片段

“爹,您不要打娘了,娘,娘!”

“爹是大坏蛋!”

“儿子,给我狠狠地打她,让她忤逆我!”

恶毒的老妇声音夹杂着孩子的哭声吵的乔喻莞脑瓜子哇哇疼,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将在一旁吵的不可开交的几人吓的魂飞魄散!

“都给我闭嘴!”

“好啊,你个乔大美,居然敢装神弄鬼作弄老子,害老子被人打一顿。”

乔喻莞睁开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破败屋子,还有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眉头一皱,我这是穿越了?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农妇抱进了怀里,她明显能感觉到农妇的紧张和喜悦,

“阿美,阿美,娘的阿美!” 激动中杂着哭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乔大美,你今天必须给老子去红楼。”

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扯了出去,身子趔趄了一下,不悦地皱眉。 红楼?

这原主才将将十四岁,居然被自己的亲爹卖给了女支院。 乔家明哪管一个赔钱货的死活,他只知道自己欠赌馆的十两银子再不还就要被人剁了双手,最终逼的亲女儿撞墙自杀了!

冷哼一声:“呵,要去你自己去,谁欠的钱谁自己还,还不了就让人剁了这不安分的手,省的管不住自己!”

“不就是卖个身子么,在那红楼不比在这村里好啊,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还了你爹的赌债!”

老妇轻蔑地撇嘴,高高的颧骨,薄薄的嘴唇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正是原主那恶毒的奶奶。

“娘,阿美她是您的亲孙女,您怎能如此糟践她?”

乔喻莞这才注意到农妇满脸的紫青,虽有些害怕但还是挡在自己女儿面前。她这才想起冥冥之中那道声音:“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好好照顾我娘和弟弟妹妹!”

老妇见一向懦弱的儿媳今日居然为了一个赔钱货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正要一个巴掌扇过去,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手腕,那力气大的像钳子夹住了一样。

一把被推倒在地,她直接坐地痛哭,“哎呦喂,儿啊,你娘我不活了,一个赔钱货居然敢打我!”

乔家明见自己娘被推倒,直接跳了起来,“乔大美,你反了天了。”

乔喻莞并未理会乔家明,径直走到那个所谓的奶奶面前,秦氏被乔喻莞盯的有些发怵,却还是硬着头皮喊到:“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你奶奶!”

被这不要B脸的语气气的一笑,乔喻莞动了动脖子,“您不是说您不想活了吗?我在想您是打算怎么个死法,是投井呢,还是和我一样撞墙自杀呢?

“投井的话,我想应该可以,这‘噗通’一跳下去,等飘上来的时候那绝对像精面馒头一样白白胖胖的,您看起来就没这般尖酸刻薄了!

“撞墙的话,应该也可以吧。不过,我还是得劝您一下,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般幸运,不止没死成还清醒了脑子。

“还有,您说您是我奶奶,那又如何呢,您都不管我这孙女的死活了,我哪还管得了您这个奶奶呢,毕竟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有您和我爹给我这个不孝的孙女带头我可不就有样学样么!”

乔喻莞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不(小)要(可)脸(爱)的老虔婆,仗着乔家明愚孝又暴躁的性子,经常挑拨儿子暴打儿媳和几个孙子孙女。 这次乔家明在赌坊欠下的十两银子,也是受这秦氏挑拨,让乔家明将原主十两卖给了红楼。

原主是在红楼一墙撞死了,红楼自是不肯吃哑巴亏,将原主的尸身扔回了乔家,甚至将乔家明打了一顿,让他三日之内将原主的卖身钱一分不少地还回去,还要赔偿她们的损失十两银子。

到手的银子不止飞了,还又欠十两,乔家人怎么可能同意,于是就有了前面乔家明打赵云的一幕。

他将责任都归在赵云的身上,认为赵云没有教好孩子,他是亲爹就是将女儿打杀了她也得感恩戴德,更何况只是卖到了红楼而已!

“还有你,乔家明,我说你特么是有毛病是吧,你这么爱打人,你怎么不打你自己!你也知道挨打疼啊,那你打了我娘这么多年,怎么,她是石头做的啊!”

乔喻莞气的双手紧握,她怕她一个忍不住打死这个所谓的爹。 她乔喻莞最痛恨家暴的男人,自己没什么逼本事,一天到晚靠打妻子打孩子寻找人上人的感觉。这渣爹不止赌博还家暴,简直是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乔家院子里的人被乔喻莞这番样子吓的一愣一愣的,大概她们也是没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傻丫头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性子。若不是样子没变,他们还以为这是个假的乔大美,这怎么像换了个芯子似的。

“怎么,老子我愿意打她就打,谁叫她是我家花了银子买回来的!” 乔家明被乔喻莞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他不曾反思自己赌博打人的过错,反而认为赵云是自己花了钱买回来,就是挨打也是她也得感恩戴德。

“爹是坏蛋,坏蛋才打人!”

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乔家明瞪大眼,就要准备教训这个逆子,却被一个阴冷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乔家明,你敢动柱子一下试试,看我不剁了你的爪子,反正要这狗爪子也没用。若不是这爪子惹的事,我也不至于死这一回。”

乔喻莞发现头上那个包,正是在红楼一头撞在柱子上留下的,她向来怕疼,又心疼原主和娘亲还有那个被叫做柱子的弟弟,还有边上一声不敢吭只默默流泪的妹妹乔小美。

真不知道这乔家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取名字这么敷衍,大美小美加上一个柱子,真是呵呵了!

走到乔家明身旁,她不知是替原主的愤恨还是怎的,想起原主小时候那苦逼日子,真真是打死眼前这人的心都有了。

“我说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这么爱打人,你打你自己试试呗?或者打那老泼皮啊,让我看一下你们是不是不知道疼。”

“阿美,他是你爹!”

被赵云祈求地望着,乔喻莞有些恨铁不成钢,这原主被卖去红楼她作为亲娘却只知道哭着求那渣爹和恶毒的奶奶,若她能强硬点也不至于将几个孩子养的如此这般胆小怕事

。 “娘,从我记事起便经常被打被骂,他有将我当做女儿吗?这村里哪户人家天天打骂孩子拿孩子撒气?还有您,您被打的鼻青脸肿,好几次我们姐弟几个都怕您被打死,我们便成了没娘的孩子。

“您可知道每次他打您的时候我们都是多么害怕多么无助,这乔家村谁不说您这样活着还不如个寡妇!”

乔喻莞大声喊着,真怕心里那股子气将自己憋出什么毛病。

“可是,可是我能怎么办?”

赵云也知几个孩子过的什么日子,可是,她一介妇人又能如何?将孩子带走只怕娘儿几个都能被活活饿死冻死,在这好歹有口稀饭喝有个屋子遮风挡雨。

乔喻莞自是知道赵云的想法,的的确确,三个孩子别说在这古代,就是现代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也难如登天。可现在,她乔喻莞不想在这样的家庭整日看着赵云愁眉苦脸,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时常半夜惊醒的样子。


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乔喻莞不知为何,心里那股子憋闷劲竟是松了点,她将这归结于原主的灵魂阴影。

她如今不是原主,自是对这家庭没什么感情,即便是原主,在自己亲爹将自己卖进女支院的时候也已经断了这父女情了。

当然,她也不会放着原主那可怜的娘和弟弟妹妹不管,毕竟是承了原主的情,自是要还了这因果。

想着反正赵云和那两个孩子在这家里过的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她望向那一脸小星星看着自己的四五岁的小男孩,

蹲在他面前问道:“柱子,你告诉姐姐,你怕不怕吃苦?”

“只要娘和姐姐陪着柱子就不怕!” 柱子不明白姐姐的话,但他还是老实回答到。

旁边那个小姑娘也怯生生地看向乔喻莞,她很羡慕姐姐刚才说奶奶和爹爹时的样子,简直像带着光一样,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小美也不怕吃苦!”

乔喻莞叹口气,好好的孩子,在这样的家里,都给霍霍成啥样了,这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看着赵云有些纠结的样子,她决定下一剂猛药,

“娘,您难道真的就忍心吗?这次他能卖我,下次就是妹妹,再就是弟弟了。您难道还不明白吗,乔家明已经被赌博熏了心肝,或者很可能您根本就看不到那一日,因为他不指定哪天就将您给打死了。”

赵云身子一抖,她明白乔喻莞话里的意思,乔家明什么样她怎会不明白。嫁进乔家十几年,她如何不能明白乔家这个火坑呢,可她不过是被被娘家人用三两银子卖给了乔家罢了。

乔家明当年喜欢村里的另一个姑娘,只可惜那姑娘因为知道乔家明赌博喝酒根本就看不上这样一坨烂泥,甚至还曾隐晦提醒过自己。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从小就不敢反驳爹娘的话。当初第一次被打时,她依稀记得自己亲娘的话,“阿云,你已经有孩子了,为了孩子就忍忍吧,再过几年就好了,你这样跑回来像什么样子。”

她带着一身的伤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冒着大雪被自己的亲娘从家里赶了回来,她的亲娘甚至一口水热水都没让她喝一口。 这一忍便是十多年,也让几个孩子跟着担惊受怕多年。

她想起那打在自己身上的一拳一拳,再看看被吓得一颤一颤的二女儿,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如果自己能坚强一点,在挨打的时候打回去,几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是了,娘家村里的赵嫂子同样是被夫家打的鼻青脸肿,但那赵嫂子却是拿着刀砍了她相公一刀又拿着刀追了她相公几里地后,婆家人如今是将那赵嫂子当宝一样伺候着。

见赵云的脸色一会一个样,乔喻莞也不知道她这娘这会儿是在想什么,正要开口,便听她那娘怯生生地问道, “要不,我先将他砍了!”

乔喻莞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赵云,见她一脸苍白,却还是有些倔强地咬唇说着, “我见你外婆村里的赵嫂子就是这样做的。”

这样一说,她也有点印象,好像是两年前的事了吧。

原主娘嘴里的赵嫂子叫赵亚男嫁给了同村的赵大伟,那赵大伟第一次打赵亚男的时候,赵亚男那个暴脾气直接就上刀了,你敢打我我就敢砍你,差点把赵大伟的脑袋给砍了下来,那赵大伟被吓破了胆,如今婆娘一个瞪眼赵大伟都得哆嗦几下。

事情虽已过去两年多,但只要乔家明一打赵云,还被村里的人提起,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一开始村里还有人来拉架,甚至有人劝她趁着还年轻赶紧和离,但赵云每次都只是哭着叹气,见她窝囊的样儿,都慢慢息了劝架的心思。

就好像一下子突然开窍了一样,她又听赵云有些兴奋的声音,

“阿美,你觉得娘这想法怎样,将你爹砍一顿他是不是就不会再打我了?”

正准备告诉赵云要是不小心将人砍死了是要蹲大狱的,就被一个恶毒的声音打断。

“好啊,好你个赵云,你是胆大包天了,居然想砍我儿子,看老娘不打死你!”

秦氏一听赵云这话,那还了得,她自是知道赵亚男砍赵大伟的事,那可是闹得人尽皆知的,都惊动县太爷了呢。

两年多前,赵大伟拖着被砍伤的胳膊血淋淋地跑了几里地,可是被不少人看见了,那血流的满地都是,官老爷来了之后听了事情的经过,那赵亚男不止没事,赵大伟还被打了几板子。

原由就是女子虽出嫁从夫,但夫家也不能虐待媳妇,这一切都是赵大伟咎由自取。

以至于那段时间她和儿子都没敢打那赵云几下,就怕被县太爷赏几板子。

如今已过去两年多县老爷每天那么忙,怎么可能管这些,更何况这赵云那熊样儿也不敢拿刀伤人,他们也就越发放肆了。 今日猛一听赵云这话,秦氏哪还坐得住,立马就跳了起来。 “呦呦呦,您这一下就生龙活虎了啊,可惜您那好儿子在听到我娘要砍他时都已经跑出去了呢!”

乔喻莞自是见到乔家明慌张跑出去的身影,她并未阻拦。只是因为她知道外面定是有红楼的人盯着,二十两银子对红楼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若被乔家明跑了,那丢的是红楼的面子。

这不,刚说完就见红楼的一个小厮提着乔家明的脖子就进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道: “呵,欠着我红楼的钱还想跑路,当我在红楼吃干饭呢!”

踹了乔家明一脚,乔家明直接就被踢几米远,那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啊,

“我,我没跑,我是想给红楼报信的,我那女儿没事,你们可以把她绑回去。”

那小厮一看,眼神一亮,这乔大美竟是真的活了。

乔喻莞走到乔家明跟前,嘴角一咧,活脱脱像个吃人的精怪,

“乔家明,就你这熊样儿,你说你哪来的胆子在我娘面前耀武扬威的呢。

“如今,你不想还那红楼的二十两银子,也不是不可以...”

乔喻莞厌恶地看向只听见自己说不用还红楼银子,便两眼发光地看着自己的乔家明,真的是刷新了自己的三观,作为一个在21世纪备受家人宠爱的乔喻莞真的是无法理解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父亲和爷爷奶奶。

环视一周,她并未看见原主的爷爷。

想想也是,原主那爷爷平时一声不吭,婆娘和儿子殴打儿媳的时候也从来不制止,只有在有外人来劝架的时候才会不悦皱着眉头让婆娘和儿子收敛一点,别把赵云打死,给家里惹上是非。

“只要你给我娘一封和离书,然后让族长把我姐弟几人的名字从家谱上除去即可,如何?”

这乔家村的人一大半都是乔姓,族长正是乔家村的村长。因着秦氏一向霸道无理,乔大海又不怎么管,乔家村很多人都不和乔大海一家来往了,但乔大美几人却是流着乔家的血,名字自然要加在乔氏的家谱上。 如今若想脱离乔大海一家,只有从家谱上除名,只要家谱上没了几人的名字,自然不算乔家的人。


“乔大美,你给我住嘴。”

一声怒吼,吓了乔喻莞一跳。

“呦,爷爷您终于肯出来了,怎的就他们打我娘的时候您一个屁都没有呢?

“哦,我明白了,那是因为没打在您的脸上是吧。都要靠卖亲孙女替我那不争气的爹还债了,您觉得您还有什么脸啊,您要是出门怕是都要被村里那些长辈的口水给淹了吧!”

乔大海脸一黑,他已经两天没出门了,这乔家村谁不知道他乔大海的儿子靠卖家里的姑娘还赌债。瞪了一眼秦氏,若非这秦氏惯着那不成器的儿子,他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大美啊,这不是家里实在没办法么,你爹那混账东西被你奶给惯坏了,如今家里的确是拿不出这二十两银子,咱家总不能真看着你爹被那赌坊砍了手脚吧。”

听了这话,她都被气笑了,

“爷爷,这子不教父之过,您不会连这道理都不懂吧?!若不是您放任奶奶的无理取闹,胡作非为,我爹也会被养成这样吗?不至于几个姑姑从出嫁后便和家里断了来往。”

被这么一说,乔大海也想起了嫁出去的三个闺女,秦氏重男轻女,几个闺女从小就被秦氏磋磨,而乔家明这个小儿子却被护的跟眼珠子似的。

秦氏甚至将几个闺女的彩礼钱都以给弟弟娶媳妇的名义扣下了,几个闺女因此在婆家过的如履薄冰,自是和娘家断了联系。

乔家几个姑姑是在乔家明还未娶赵云时就出嫁了的,至于乔喻莞如何知道这件事,还是原主乔大美经常在河边洗衣服听村里的一个同族的婶婶说的。

“谁家姑娘不是这样过的,一个赔钱货,还想怎样,又不能传宗接代,不来往就不来往呗。”

秦氏撇撇嘴,显然并不待见嫁出去的三个闺女,其实说嫁出去都是好听的,收了彩礼没有嫁妆和卖了是没什么区别的。

乔喻莞不知道这秦氏什么心理,她作为一个现代人,在男女平等,甚至周围不少都是把女儿宠的无法无天的时代长大,并不能理解秦氏做为一个母亲,如何狠的下心来磋磨女儿,又如何能十几年来都不和女儿联系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以此来恶心秦氏, “奶奶,您这是什么话,难道您自己就不是女儿家了吗?还是说,在您心里您认为您自己也是赔钱货?您也不和舅舅他们往来了?”

不知是不是乔喻莞踩了秦氏的尾巴,只见那秦氏“嗷”一声,对着乔喻莞就骂了起来,

“乔大美你个丧门星,早知今日,你刚出生那天老娘我就该把你掐死,要你有什么用,连你爹的赌债你都不肯还,不是赔钱货是什么”

她实在被恶心的不行,对秦氏更加厌恶了,“您说的还赌债如果是要以卖身为代价,那我还真不愿意。”

转头对着红楼的小哥说道, “这位小哥,看了这么长的戏,你难道就没什么好说的?”

那小哥笑了笑,这才开了口, “呵呵,乔老爷子,虽说这是您乔家的家务事,可到底是因我红楼而起。我红楼也不是不讲理的,就按着乔大姑娘的意思,只要乔大姑娘愿意去我红楼,您这儿媳还有孙子孙女我做主再给您添五两银子如何?”

“十两,没十两银子休想!”

那秦氏一听那红楼愿意出银子,也不管别的,立马狮子大开口。

那红楼的小哥眼神一冷,不怒反笑, “呵,乔老爷子,这秦氏可做的了主?”

乔大海叹口气,装作无奈地说,“罢了罢了,不过,这柱子是我乔家的根,我...”

“乔老爷子,您这样可就不道义了啊。” 思索了一下,“算了,那五两银子就当我今日看这一出精彩戏的赏银了。”

乔喻莞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的语气,能做的了红楼的主,看来并不是一个护卫那么简单的身份啊~ 不过还是感激地朝那人笑了笑,

“呵呵,没想到我四人前后竟是被乔家卖出去了三十两银子,还真是值钱啊!

“门外的叔叔婶婶们都听到了吧,我们被乔家卖给了红楼,从今往后,乔家同我四人再无瓜葛。以后,这乔家再来找我母子几人的麻烦,休怪我无情!”

看着乔大海几人眼神一冷。 “如今乔家这情况,实在无法走开,不知哪位婶婶能不能帮忙喊一下村长伯伯,让他带着印鉴和族谱来我家一下。”

过了没多久乔家村的村长乔礼就到了,虽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却还是尽量语气温和地对着乔喻莞问道,

“大美,你家这情况,一路上我都听说了,这是真是假?”

她自然知道乔礼这人,算是她同族的伯伯,虽然拿乔家明没办法,但人挺好,经常让自己的女儿给原主姐弟几个带吃的。

“村长伯伯,您也知道我爹和我奶啥样的,即便今日逃过这一劫,日后也照样逃不过。反正我爹已经拿着红楼的银子还了赌坊的债了,我是如何也逃不掉的,还不如趁此让我娘和弟弟妹妹跟着我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儿,至少不用挨打,不用吃不饱。”

听着侄女略微的哭声,乔礼心里一酸,这么懂事的孩子这乔家明犯浑,他怎么也想不通乔大海怎么也跟着胡闹。

“大海叔,虽说我不该参与此事,可到底我是这乔家的一族之长,您难道真打算让弟妹和几个孩子去那烟花之地,即便您不管大美小美,柱子您也不管了?”

“这,不是我不管啊,是大美,不带走她娘和弟弟妹妹她不肯去红楼,我总不能为此让那赌坊真剁了家明的手啊!”

乔大海一脸纠结,此刻他心里却是在骂乔大美这个死丫头,怪她将事情弄到这般地步。

乔喻莞一看乔大海的脸色便知他是何想法,对着乔礼摇摇头, “村长伯伯,我没事,我只是怕,怕我走了,哪天我弟弟妹妹再被发卖了或者我娘哪天被打死了。”

乔礼一看边上还带着眼泪的小美和柱子,又看看满脸伤的赵云,叹了口气,

“大海叔,不是我说您,您真是糊涂啊,早知这秦氏是这样,当初就不该让她嫁进我乔家,真是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如今这局面,都是这秦氏惹的祸,今日过后,秦氏便去我乔家祠堂反省三天罢!

“你家卖女儿替父亲还赌债,今日又为了十两银子将儿媳和孙子孙女通通发卖了。这十里八村的人可不说你乔大海家,一说就是乔家村,是让我乔家蒙羞,今日我作为乔家的族长,将西山的乔家老宅给母子几人,希望日后几人再回我乔家村能有个落脚之地。”

“凭什么?那西山老宅可是我家祖宅,反正她母子几人都要进那种地方了,还回来做什么?” 秦氏一听立马不干了,愤恨地瞪着赵云母子。

乔喻莞可不管这,想起后山,她莞尔一笑,对着乔礼弯腰,“谢谢村长伯伯!”

赵云也拉着后面的一双儿女对着乔礼弯腰感谢道,“谢谢村长给我母子几人一个落脚之处。”

乔礼摇摇头,这赵云也是可怜之人,被父母卖给乔家,乔家明又是个混不吝,这些年赵云带着几个孩子也是受苦。

“大海叔和婶子要是有意见,不若你们将红楼的银钱还了罢,至少我乔家的孩子还不至于沦落到那等之地。”

见乔大海和秦氏不再反对,乔礼这才对着看热闹的众人大声说道: “我乔家村自建村以来第一次从家谱上除去乔家的血脉至亲,然而这一切皆是因为秦氏和乔大海的不作为,但因赵云母子是无过错方,且这么多年在乔家村与人和睦,在乔大海家受尽委屈,所以我乔家几个长辈皆是愧对赵云母子。

“今日,我乔礼乔家的族长,也是乔家村的村长,代表族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将赵云母子几人从族谱上除名,给乔赵氏和离书一封,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乔二叔一家以后不得找赵氏母子几人的麻烦。”


听见村长乔礼的话,赵云再也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那哭声不知饱含了多少心酸和无奈,旁边听的人也是一阵心酸,甚至有几个经常和赵云一起洗衣服做手工活计的妇女也是闻声落泪。

“赵妹子,哭哭好了,今日看来大美倒像是开了智,也知维护起你这个娘了,那些年的苦总算没有白受。”

“是啊,赵嫂子,不,以后就叫你赵姐姐,大家早劝过你,这乔家明一家就是个火坑,不过你也总算守得云开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赵云心里也算好受了些,见大家都一脸关心地看着她,她也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的心意我都明白,只可惜那些年我总以为时间久了他就改变了,没想到却是害了自己也害了几个孩子。就是因为我的忍耐和懦弱才让她们差点将我的大美给卖了。呵呵,这次他们更是将我母子几人都发卖了,我也算看清了。”

“这一家干的这叫啥事,咱这乔家村啥时候有将儿媳孙子孙女都卖给那地方的,真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好了,赵妹子,你就拿着这和离书,明日去县衙备了案就算正式和乔家明无任何关系了。几个侄儿的户籍便等我空了去县衙给办了吧。”

那红楼小哥一听乐了,“呦,乔村长,这乔大美一家以后就是我红楼的人了,就不劳你您费心了,我红楼自会处理。”

乔礼皱眉看向乔喻莞,“大侄女,你可知那红楼是何地方,难道真要......”

她自是知道乔礼的意思,“村长伯伯,我知道,不过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今日之事谢谢您。”

见乔喻莞不愿多说,乔礼也不好再问,拿着家谱走了出去走之前还说了句,“此事我乔家愧对列祖列宗便不开祠堂了,秦氏明日自行去祠堂给我乔家先祖好好赔罪。”

乔喻莞不再理会乔大海几人,对着红楼那人微微歉意笑笑,

“这位小哥,您也看到如今这情况了,待两日后我再去红楼如何?”

那人看了一眼乔喻莞,点点头便出了乔家。

“娘,我们走吧,回我们自己的家。” 乔喻莞拉着赵云,一手拉着乔小美,赵云另一只手牵着乔柱子往西山的乔家老宅走去。

乔家的西山老宅在乔家村西边山上的半坡,已经破败不堪,什么都没有。

村长乔礼自然知道乔家老宅是什么样,出了乔大海家就让村里几个男人给修整修整,至少屋顶不能露着半边天,这好在现在是热天,也未下雨,母子几人还能凑合几天。

村里的男人女人都知赵云母子过的不易,如今和乔家明和离,自然替母子几人开心,如此就有了乔喻莞她们刚到老宅就看到几个男人拿着稻草修补坏了一半的房顶。

乔喻莞心知寡妇门前是非多,虽说她爹没死,但如今俩人已和离,赵云自是恢复单身不好开口,笑着喊到:“几位叔叔伯伯辛苦了。”

“没事没事,虽然你娘和乔家明和离了,但你们几个还是我乔家的孩子,总不能真看着你们流落街头吧。”

原主一直想不通乔家村的其他人都很好,为啥她爹就是个奇葩,她想,或许是乔家明随了秦氏吧。

不过今日看来,这乔大海也不是个好的,龙生九子九子还不同,乔家有一颗老鼠屎也不稀奇。

“赵妹子,这是我家之前的旧褥子,你别嫌弃,给孩子铺着吧。现在虽然不冷,但那炕上铺个东西睡着也好。”

“哎呀,正好,我从家里也拿了两个盖的,西山不比村里,晚上潮气大,你娘儿几个也盖着点肚子。”

说话的是村长的媳妇儿赵翠娟,和赵云娘家是一个村的,自然心疼这个在娘家就不受宠又在婆家受苦十几年的同村妹妹。

“谢谢村长伯娘!”

“好孩子,柱子,你以后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要照顾好你娘和两个姐姐,知道吗?”

赵翠娟爱怜地摸摸乔柱子的头,越想越觉得这孩子可怜,竟是红了眼眶。 旁的人也是不忍别过头。

“好了,今日是好事,我从家里给赵妹子带了点饼,还有一点粗面,先凑合凑合。”

“我也是,拿了几个家里几个的碗,虽然有点缺口,但不妨碍用。”

因为天色晚了,几个男人就只将房顶修了修,便跟着家里的女人回去了,

“赵妹子,你们也早早歇着吧,这一天也够累的,过几日空了我们再来给你把这老宅边上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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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乔喻莞就醒来了,站在四处漏风的门外,她扭了扭睡得酸痛的背,再看看赵云端出来的粗面糊糊还有黑乎乎的饼,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前世的她在家里备受宠爱,何曾受过苦? 想想自己在高速上被追尾车毁人亡,她就欲哭无泪,也不知爸妈伤心成什么样了。

不过,她向来是个乐观派,既来之则安之,重活一世,自然首先是要改善家里的生活的。 一想到被卖给了红楼,虽然卖了只有三十两,但赎身的话,可能也不止这么多吧。

算了,先不想了,等后日一早先去探探红楼的口风再说吧。

这乔家老宅就建在乔家村边上的西山下, 俗话说,靠海吃海,靠山吃山。

此时正是夏季,山上的野菜什么的正是长势正好的时候,想起前世在某个旅游景区吃到的野菜,那可是比超市商场那些人工种植出来的好吃多了啊。

想到这里,乔喻莞眼神一亮。对啊,自己虽然没什么大能耐,但是前世好歹是为了自己这张嘴可是研究了不少美食啊。

说干就干,她依旧穿着昨日那补了又补的衣裳,对着赵云说了一声, “娘,您在家看好弟弟妹妹,我上山去拔点野菜,好歹还能凑合几顿。”

在厨房的赵云应了一声, “还是你在家吧,一会娘去。”

“没事,娘,你在家把家里收拾收拾吧。”

“姐姐,你带上我吧。” 四岁的乔柱子听见乔喻莞的话连忙从屋内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十二岁的乔小美。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乔柱子的头,“柱子,小美,你们和娘在家,帮着把家里收拾一下好吗?姐姐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上上的野果。”

两人懂事地点点头, 大概是原主从小就经常上山摘野菜,赵云也未曾多想,只提醒乔喻莞,

“小心些,今日就不带饼子了,你拔点就行,中午回家吃饭。”

乔喻莞却是摇摇头,“娘,我多摘点野菜吧,中午就不回来了,趁现在山上还有不少,我们晒干了天冷吃。”

原主之前在乔家就是一去山上摘野菜就是一整天,回家后赵云从锅里煮熟再晒干留着冬日里没菜的时候拿来吃。

赵云叹口气,红了眼,却是塞给乔喻莞一个饼子。

她转身走出家门。


走在山路上,乔喻莞一脸沉思。

她前世是独生女,虽然是在农村长大,因着村子在景区边上,父母就在边上开了个小卖部营生,日子倒也过得舒心。大学毕业后,为了能照顾到父母,便回家和父母一起经营家里的小卖部。

正是因为进货,她开着家里的面包车去了一趟市场,谁知回来的路上,在高速上被人追尾,面包车直接翻下了高速路。

眼神一暗,也不知爸妈听见这个消息后会伤心成什么样。 是啊,自己本就是独生女,也没有兄弟姐妹,收到自己的死讯,想着想着竟是泪流满面,她仿似在模糊中看到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妈妈,一向身姿挺拔的爸爸竟是佝偻了背......

一个趔趄,乔喻莞才回过神,居然已经到了半山腰,她擦擦眼泪,给了自己一个笑脸,对着空气喊到, “爸爸妈妈,我没死,我在另一个时空活的很好,你们要照顾好自己,我永远爱你们!”

松口气,喊出来后心里好多了,她这才往前走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她眼神一亮,“居然是一大片的麻绳菜。”

这乔家村的人都不吃麻绳菜,只因做出来有一股酸涩味,实在难以下咽,且这乔家村因为靠着山,只要勤快点家里的日子还是过的不错的,所以别人都不吃这麻绳菜,但对她来说这可是好东西啊。

麻绳菜就是马齿笕,可做药用,清热解毒,消炎止咳,凉拌或者做汤都很好吃的,即使吃不完也可以用煮开的水烫熟后晒干在冬日里食用。

因为刚搬进西山老宅,家里什么也没有,乔喻莞只好将这些马齿笕都摘了下来,从边上扯了一根细软的树枝捆绑起来放在边上,等下山的时候再拿下去。

思索了一下,乔喻莞决定再往里走走,虽然有些危险,但也正是因为危险,所以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的。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根从地上捡来的木棍,边走边在地上敲敲打打,正是怕突然窜出个蛇什么的。 记得有一次原主就是被蛇咬了一口,幸好不是毒蛇,不然这会儿只怕她也不会穿越过来了。

想起原主,乔喻莞也是一叹气,原主虽未死在毒蛇的口中,却是死在了自己亲爹的手里。 她双手按在沉闷闷的心口,你放心吧,既然借了你的身子,你娘就是我娘,你弟弟妹妹就是我的弟弟妹妹。

我一定会照顾好她们的,如今她们已经和乔家没了关系,再也不会挨打了,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你!”

她似乎听见了原主的道谢,这具身子竟是轻松了很多,就好像,现在她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一样。

往前走了走,她就看见了一棵树上结了几个红彤彤的果子,居然是一棵苹果树,想着正好带回去给娘和弟弟妹妹。

站在树下,她朝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下这棵树边上的山崖,本有些犹豫,但一想家里弟弟妹妹惊喜的呼声,乔喻莞一咬牙,总不至于刚穿过来就摔死吧。

从树枝的分叉处踩上去,虽然有些摇晃,但不至于掉下去,遂胆子也大了些,她慢慢朝着那几个苹果够去。 刚摘完最后一个苹果,正准备下去,她突然听见一声轻笑,凝眉往边上看去,“啊~”

来人似乎没想到他会将眼前的姑娘吓到,慢了一拍,只见乔喻莞瞬间朝着山崖下面滚去。 乔喻莞现在只想骂娘,想着刚才看到的鬼脸,她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她现在只祈祷那人别再遇见自己,不然非得打的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只可惜,她忘了,那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面前定然是有武傍身的。 待来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飞身朝着乔喻莞追了下去。

看到那姑娘后,他一个伸手,将人拉进怀里,这才又准备朝上飞去,却突然身体一阵无力,只得连忙将姑娘抱进怀里,两人顺着山崖滚了下去。

乔喻莞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停了下来,因为被人护着,她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受了点皮外伤,之后便一点也没伤着。

只见男子后背似乎撞上了一颗石头,她连忙起身,“喂,你没事吧?”

男子摇摇头,“无事,本是觉得姑娘有趣,未曾想吓着了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乔喻莞本来还想揍人的,见男子这样说,便也不好再生气。 “算了,刚才你也救我了,就当两清了。

“只是如今我们应该怎么上去?”

男子起身,蹙眉朝上看了一眼,眼下自己又突然内力全无,若非如此,刚才也不至于掉下来,背后撞在石头上的那一块只怕是伤的不轻。

从身上摸出一个东西,“我们此刻在这山崖的半中间,也幸好是有这断崖,否则掉下去只怕尸骨无存了。眼下我内力全无,暂时是无法上去了,只能等天黑后放了这信号弹等待救援了。”

乔喻莞点头,虽怕赵云担心,但眼下除了这样也是没办法了。

“喂,我说你这人真奇怪,大白天出门戴个面具,脑子有包吧。”

那人见乔喻莞一脸好奇,轻笑一声,“有些事姑娘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

男子的话并未说完,乔喻莞却也是感觉出了其身上泛出来的冷意,和之前大相径庭。她知男子口中之意,无非就是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虽然好奇,却也是住了嘴。

两人掉下来的时候正值中午最热的时候,眼下离天黑还早,乔喻莞看了一眼身上被树枝刮的破烂的衣裳,她只能自认倒霉。

本就从乔家出来时只穿了这一身衣服,今日起来也未曾换洗,此时又是盛夏,隐约间还能闻见身上的酸味。

她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子,她想,若非男子戴着面具,刚才一路抱着自己滚下来的时候一定是满脸嫌弃吧。毕竟这人一身锦衣华服,身上还带着一股子若隐若现的檀香味儿,一看便知是讲究之人。

别说,乔喻莞真相了。那男子救了她时,就闻见了她身上的酸味儿,虽有些嫌弃,但还是未曾松手,他也不知是何原因。

所以,此刻即使感觉到了乔喻莞的眼神,也不曾睁开眼。

乔喻莞昨晚本就睡得晚,又第一次睡土炕,睡得并不安稳,今日又受了些惊吓。此刻被太阳晒着,竟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男子听见乔喻莞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睁眼见女子蜷缩着身子紧靠着山崖内壁睡着了,失笑摇头,这丫头还真是胆大啊,却还是脱了身上的外衫搭在了她身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乔喻莞摸了摸咕咕响的肚子,默默叹口气,想不到她此生还有挨饿的时候啊。

“稍等一会,信号我已经放了出去,我的人一会便能找来。”

乔喻莞闻言却是一愣,想到什么,只见她问道:“你确定吗?这信号若是被你的仇人看到只怕我们就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话刚落地,乔喻莞也感受到了空气中肃杀的气息,见男子猛地起身,她暗道一声,“不好,我只怕是最惨的穿越者没有之一了吧!”


桀桀桀,我杀手盟要杀的人还从未失手过。”

一声怪笑声传来,只见四个身着黑衣,黑巾遮面的男人瞬间到了这半山腰,让本就不大的地方显得更小了。

男子紧拉着女子的手,“没想到被你说中了。”

因为要护着身旁无辜的女子,内力全无,对方的内力又直冲脑海,他此刻并不好受,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他硬生生将口中的血生吞了下去。

乔喻莞撇撇嘴,她宁愿她没说中,没好气道:“真不知你丫的是什么身份,居然被这等高手追杀。”

“呸,你还真好意思说的出口,你杀手盟都追杀我多久了,我不还活的好好的,倒是你杀手盟的人,只怕就剩你们几个了吧,你不害臊我都替你臊的慌。”

杀手盟那人显然被男子的话激的一怒,“欧阳云弈,都到此刻了你还逞能,凭你眼下内力全无,又在这等地方,你今日便是插翅也难逃。”

“受死吧!”

那人本以为这一掌过去,这人不死也得受伤,哪知竟被他躲了过去,又被他口中的话气个半死,

“就你们几个?本公子都说了,你杀手盟的人想杀本公子下辈子吧,本公子就是内力全无,要杀你们那也是易如反掌。”

只见他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和杀手盟的人对打了起来。

乔喻莞皱了皱眉头,见他虽拳脚功夫可以,但终究是内力全无,对方又有四人,应付起来显然有些吃力,只怕很快便会落入下风。 一但他出事,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

不过,想来他的人应该也快来了,但必须保证那人能撑到那个时候。 思及此,她也只能加入战斗,好在前世学了几年散打。

那几个杀手盟的黑衣人也未曾想到被人护着的豆芽菜一样的小姑娘居然有些身手,一时间被打乱了方寸。

被乔喻莞缠着的黑衣人,见那姑娘虽力气小些,但招式凌厉,每一脚每一拳砸在身上竟是酸疼万分,也顾不得欧阳云弈了。

因着乔喻莞对付了一个,欧阳云弈顿时轻松了些许。他转头朝那姑娘看去,只见乔喻莞正一脚踢在那杀手盟的人双腿之间,那人瞬间蜷缩成一个虾子状。

“哼,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那黑夜里的苍蝇。本姑娘可不是正人君子,对付你们这些人就得用非正常的手段才行。”

乔喻莞那一脚可不轻,不过这一番下来,她也被那黑衣人伤了不少,全身疼痛无比。 “你个臭丫头,敢伤我,定要你死无全尸!”

被乔喻莞伤了重要部位的黑衣人,此刻忍着剧痛正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片子一个教训,只听自己老大喊到, “撤,有人来了。”

那黑衣人心有不甘,临走前一掌打在乔喻莞的身上。 欧阳云弈也未曾料到会如此,他只见那姑娘瞬间吐了一口血,便朝着山崖下摔去,来不及多想立刻跳了下去。

护卫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主子怀里抱着一姑娘,那姑娘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正极速朝山崖下坠去,便猜测自家主子的内力又出了问题,不顾身份,提着自家主子的衣衫,待安全到了地面后,这才齐齐单腿跪地负罪,

“主子,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欧阳云弈抱着怀中昏迷的姑娘,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说道,“无事,此事是我大意了。”

见天色已晚,叹了口气,“罢了,此番因我而起。如花啊,你便替你家主子我跑一趟吧。”

旁侧的男子嘴角一抽,一副快哭的样子,“主子,您能不能给我改个名儿啊,这如花听起来您就不觉得有损您的威名么。”

“我觉得如花这名儿挺好的,甚合我意,一会将这乔大美给爷我安全送回去。”

“主子,我严重怀疑您在报复属下来迟一事,虽然我没有证据。”

“嗯?你家主子我是这样的人吗?”欧阳云弈一脸不悦。

如花并不惧怕,一脸肯定,“是!”

不情愿从欧阳云弈手中接过人,

“不过这乔大美怎会和主子在一起?” 欧阳云弈斜睨了一眼旁侧疑惑的如花,并未回答他的话。从怀中拿出一东西,亲自戴在乔喻莞的脖子上。

如花见到那玉佩的样子大惊失色,“主子,这...”

欧阳云弈摆摆手,从如花边上扯过来一个老头子,“先给她看看,被杀手盟的人打伤了。”

那老头撇撇嘴,不情愿地把脉,“啧啧啧,这丫头伤的不轻啊!

“本来就常年营养不良,身子亏损严重,这一掌下去半条命都没了啊!”

欧阳云弈闻言眉心紧皱,“别给本公子说你没办法。”

那老头嘿嘿一笑,“老头我肯定有办法呀。”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翠绿色的药瓶,“这九转玉露丸可是老头我从九九八十一种名贵草药中提炼出来精华后再制成药丸的,世上仅这三颗,要让老头我拿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有话直说!”

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见似玉冷着个脸,无妄也不敢再拐弯抹角,“我要去藏医阁三天。”

“准了!”

听见欧阳云弈的话,无妄喜滋滋地给乔喻莞嘴里塞了一颗九转玉露丸, “你这丫头也算因祸得福了,老头我才刚研制出来这九转玉露丸,服下一颗明日便能生龙活虎,三日内身体的所有隐疾不治自愈。”

欧阳云弈知晓这无妄虽看起来不靠谱,但医术在沧兰绝无仅有,听到他得的话,心里松了口气,尽管他也不知这是为何故。

不自然地咳了一声,“如花,送她回去。”

想到什么,又从怀里拿出一块十两的银锭子塞到了如花手里,“让她家人给她补补,毕竟这乔大美是因为救我才遭此一难。”

待乔喻莞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夜,她睁开眼就见赵云坐在炕边抹泪,“娘。”

赵云听见乔喻莞的声音身子一僵,慌忙抬头,面色一喜,“阿美,你终于醒了。”

她这缓过神来,记忆只停留在她被杀手盟的人一掌打的吐血,然后就不知道了,眼下却在家里,

“娘,我是怎么回来的?”

赵云这才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怎么了娘?”

“你是被一个男人抱着回来的,那人说你救了他主子,不过伤势已无碍,那人还给了十两银子说是他主子让给你补身子的。

“阿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家看着天都黑了你还不回来,又放心不下家里,正准备出去找你就见你被人抱了回来,你可知若是被别人看到你的名声就没了。”

乔喻莞这才想起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看来是他的人来了,自己当时被杀手盟的人伤的那么重,但身体却无异样,似乎比之前还要轻松些许,看来给她治伤的人不简单啊!

眼神闪了闪,似是感觉的了脖子上的东西,她顺手拿了出来......


乔喻莞摸着手中的玉佩,天色尚黑看不清模样,但摸在手里只觉冰凉清透,眼神闪了闪,不知这大礼县何时来了这般大人物。

心里还有些疑问,不过想来是无解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后,她本是想再去西山将昨日拔下来的马齿笕都带回来,摘下来的几个苹果也因为掉下山崖的时候都滚落了山崖,她还有些可惜,就想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硬是被赵云在家里按了一上午,见她并无大碍,精神头似乎比之前还好些,这才下午放了她。

于是,下午她穿着赵云补好的衣服背着背篓,带着妹妹乔小美一起上了山,留下五岁的弟弟在家陪着赵云。

“小美,累吗?”

见小姑娘虽气喘吁吁却还是摇摇头,她好笑地摸摸小姑娘干黄的头发,心里也是一阵心酸。

乔小美已经十二岁了,看起来却只有九岁十岁大小,再想想自己,虽然也已十四岁,看起来也只有十一二岁,再想想原主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疤,对那渣爹渣奶更恨了。

“累了就说知道吗?如今我们已经和乔家没什么关系了,再也不用怕了,知道吗?”

“姐姐,这都是真的吗?我真的怕这是做梦呢,一觉醒来就又回到那个家里了。”

小姑娘眼里噙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可能掉下来。

乔喻莞蹲在地上,抱了抱乔小美,“放心吧,姐姐不会再让那些人欺负我们了,我们以后一定会过的越来越好的。”

“可是,我们明天就要去红楼了,翠翠说那不是好地方。”

翠翠和乔小美大小差不多,家里虽也重男轻女,倒也未苛待过小姑娘,所以那小姑娘也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

“这个小美就不要操心了哦,姐姐会想办法的。”

两人摘了一些野菜,又看见了地上一丛野草莓,虽然只有十几颗,但也够俩姐妹欢喜一场了。

因为惦记着要去红楼的事,还有户籍和赵云的和离书要备案,天还未亮母子几人已经走在去往镇上的土路上。

乔喻莞牵着乔小美,乔柱子因为还小,走的累了此刻正趴在赵云的背上好奇地看着四周的树木。

几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乔喻莞两个脚都胀疼胀疼的,终于看到了云阳镇几个大字。

到达云阳镇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乔喻莞估摸着大概已经七点多了,到处都是临近村子里自家种的菜吃不完拿出来卖的,或是将家里养的鸡鸭拿来换点别的东西,甚至还有卖自家编的竹筐等东西。

乔喻莞也是一脸好奇,前世她虽在农村长大,因着附近都拆迁后建成了农家乐,她倒是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甚是热闹。

因为还要去办理户籍一事,几人也不好停留,更何况她们也不敢让乔喻莞将怀中的银子拿出来买东西,那可是十两啊,不是十个铜板。

因为这十两银子赵云甚至连着两晚都没睡好,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她几人从乔家净身出户,除了身上的衣服什么也没有。这银子除了几人知晓,那个人知晓也没别人知晓了,谁会来这四处漏风的院子里偷东西。

不过是她也不好劝阻,只得任由赵云将那银子一会换个地方藏着一会随身藏着。

今日出门见赵云一脸警惕,她只得将那巨款放在自己怀里了。

“娘,我们先去把你的和离书让官府那边登记一下,顺道改了户籍,此后我们就和那一家无关了。”

赵云闻言,也是激动地笑出了眼泪,“好,好。”

天香楼,

三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主子,那不是乔大美么?”

若是赵云看见此人,定能认出正是那晚送乔喻莞回去的如花,被如花能叫做主子的也只有欧阳云弈了。

只见那欧阳云弈此刻并未戴面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见到那小姑娘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本就是在此地等那小姑娘的。

给了如花一个眼神,如花心领神会,一个飞身从窗户上跃了下去站在乔大美面前,

“乔姑娘。”

乔喻莞一个傻眼,她并不认识此人,只见旁边的赵云却开口说到,

“原来是这位公子啊,阿美,这位就是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公子,好像叫如什么来着...”

“乔姑娘,我叫如花,那天多谢姑娘救我家主子一命,我家主子让我送姑娘去衙门。”

乔喻莞一脸警惕,往楼上看了一眼,隐隐只看到一个男子坐在窗边,并看不清神色,却是未带着面具的,只那一身气质,乔喻莞便看出正是那欧阳云弈。

“乔姑娘放心,我家主子没别的意思,只是正好认识那衙门的刘大人。”

乔喻莞点头,却不再言语,上了如花准备的马车。

那如花驾车的时候也不忘叽叽喳喳给车内的乔喻莞介绍他家主子,乔喻莞这才知道原来那欧阳云弈是天香楼的主子,而天香楼总部是在西江府的。

乔喻莞几人被如花直接带进了府衙,“曹师爷。”

那曹师爷显然认识如花,连忙上前,笑着问道:“不知如花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奉我家公子之命带这位乔姑娘前来改户籍。”如花将后面的乔喻莞让了开。

那曹师爷这才正眼看了一眼乔喻莞,那面前的姑娘虽衣着破损,却不卑不亢,眼神清丽。能被这位如花公子亲自带来,看来这位姑娘不似这般简单啊。

“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

“乔大美。”

“原来是乔姑娘,姑娘近日可是这云阳镇的红人啊!先是在红楼撞柱子,又将亲爷奶亲爹骂的狗血喷头,再替母求得和离书一封,脱离乔家...

“虽然有违孝道,不过,听着外头传的姑娘骂人那话,老夫我只觉得爽啊。”

乔喻莞听着曹师爷如雷贯耳的笑声,眉头一跳一跳的,“曹师爷说笑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若是在乔家被善待过一分,我一姑娘家也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

曹师爷闻言点点头,在户籍簿上找到乔大美几人的名字,用笔划掉,正要重开一页,只听那姑娘脆生生的话传来,

“不知能否改一下名字,这名字实在是...”

曹师爷看了一眼如花,方才点头,“自然可以。”

见曹师爷将几人的名字重新写好,又备案了赵云的和离书,乔喻莞对着曹师爷道了一声‘谢谢’,从怀中掏出那十两银子递给曹师爷。

昨晚她专门去了一趟村长家,从村长那得知办理户籍需要给官府交户税,不过因为她们是更改户籍,又无田地,只需交一点润笔费即可。

曹师爷摆摆手,“姑娘收好,欧阳公子在这云阳镇可是做了不少好事,官府都为之头疼。姑娘既能被如花公子亲自护送,自是和欧阳公子是熟人,这个钱我收的不安心。”

乔喻莞点点头,这润笔费一个人是二十三铜板,加上她娘的和离书也不顾一百多个铜板,又见如花点头,这才将那银子又收了起来。

如花带着几人到天香楼后,从后门直达天香楼三楼,

“主子。”

“乔姑娘。”

那人转过身,乔喻莞眼神一亮,“没想到欧阳公子长的如此人模狗,咳咳,如此冠绝天下啊!”


欧阳云弈怎会不知乔喻莞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眉头跳了跳,

“乔姑娘还真是心直口快啊!”

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乔喻莞脆生生说道:“口误口误,也是欧阳公子太过俊美了。”

“呵呵呵,这个没办法,爹娘给了一副好看的皮囊。”

见赵云等人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欧阳云弈对着如花说了一声,“带赵婶子她们去旁边的雅间,本公子和乔姑娘有事商量。”

“阿美,不是,阿莞。”

在府衙改户籍时乔喻莞顺便把原主的名字改回自己的名字,不然赵云叫着她总是会出神,也顺道将那两个孩子的名字改了。

“没事,娘,你们跟着这位如花公子去旁边吧,省的不自在。放心吧,我怎么也算对这位欧阳公子有救命之恩,不会有事的。

“您带着萱怡和浩轩在这里也不自在,这天香楼的菜咱第一次吃,再好吃您也得盯着别让他俩多吃,肚子受不了。”

毕竟原主几人长这么大,肚子从未吃饱过,猛地吃太多肠胃肯定受不住,再吃出问题就受罪了。

如花出门时给乔喻莞挤眉弄眼几下,

“你这侍卫还真是,特别啊!”

欧阳云弈自是看到了如花的表情,抬手扶额,“这如花还真是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下次让无妄给他开几副治脑子的药。”

闻言,乔喻莞呵呵笑了两声,看着一桌子美食,两眼放光。她最爱的就是吃了,大学的闺蜜经常叫她吃货。

“这一桌子菜,不是什么鸿门宴吧。我虽因欧阳公子受伤,但欧阳公子的人已经给我服了药。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但这两日却是轻松了些许,想必那药不简单吧。

“而且欧阳公子也给了银子,其实后来我也发现了,即便是没有我去拦下那一个杀手,想来对欧阳公子来说也不算什么。”

欧阳云弈自然知道乔喻莞当日已反应过来,只看那身手便知她虽不精通也无内力,却也是差不多的。

“即便如此,乔姑娘也是因我而伤,我们也算共患难过了。今日在此见到姑娘也无别的意思,只请姑娘吃顿饭而已。”

见乔喻莞每道菜都浅尝了一口,有时惊喜,有时又有些失望,

“如何?我天香楼的菜不合胃口?”

只见乔喻莞摇摇头,“这道菜火候要是再淡点味道会更好,还有这道糖醋鱼,若是酸味再重一点点,甜味稍微淡点味道会更好。”

“这道五珍烩做起来可不简单啊,飞禽、走兽、山珍、海味、河鲜五种奇珍异兽的不同部位烩制而成,这天香楼还真不简单啊。”

欧阳云弈越听越惊喜,“没想到乔姑娘只尝一口就知道这菜如何烩制,看来乔姑娘厨艺颇深啊!”

看着这一桌菜,乔喻莞有些疑问,“这云阳镇靠近海域,这桌上的食材怎的只有鱼,没有别的?”

“乔姑娘此话怎讲?难道除了鱼还有别的能吃?”

乔喻莞睁大眼睛,仿佛不信欧阳云弈的话,“难道你没有吃过螃蟹吗?没吃过小龙虾吗?”

见欧阳云弈蹙眉,一脸疑问,“螃蟹长着厚厚的壳,前面还有一对钳子会咬人。小龙虾大概有手指那么长,一般是青灰色,熟了后是红色的。”

“原来是这个,这个我倒是见过,原来它们叫螃蟹小龙虾啊,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法吃啊,不好吃。”

欧阳云弈一脸拒绝的样子。

“我去,这可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吃的东西你居然说不好吃。”

“沧兰根本就没人吃这啊,肉又少,还不好吃。”

乔喻莞一脸痛心疾首,清蒸螃蟹,麻辣小龙虾可是她的最爱啊。想到这里,她眼神一转, “喂,欧阳云弈,若是我说我知道这螃蟹和小龙虾的做法,做出来绝顶好吃,你要不要把秘方买了。”

“反正你也调查过我了,应该知道我和我娘几个被那臭不要(B)脸的爹三十两卖给了红楼,我好把银子还给红楼啊。”

欧阳云弈眼神闪了闪,“你要赎身啊,那可就不止三十两了啊。其实照我看,那红楼也许根本就没想要你去,否则怎会让你去府衙办理户籍。”

乔喻莞耸耸肩,“我知道啊,那又如何?总归是红楼出了银子的,人家也不可能做好人好事吧,早日还了银子早日心里干净。”

欧阳云弈对着雅间外面说道:“去捞点那个小龙虾和螃蟹。”

这才转头看向乔喻莞,“那你便先试试看吧。”

因天香楼离河边是不是很远,那暗卫又有内力,不过半个时辰便回来,“主子,那螃蟹和小龙虾已在后厨了。”

“欧阳公子在此等等,我一会就好。” 跟着暗卫走了出去。

到后厨后,她看着地上篮子里一篮子的小龙虾和螃蟹,笑得像个孩子,那后厨的师傅们都一脸错愕地看着这个小姑娘。

“各位好,我只借用一下厨房的小灶,做一下这两道菜即可。”

后厨的师傅们已经收到了掌柜的通知,知道这姑娘是幕后主子的人,连忙说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那麻烦粗使的小哥帮忙清洗一下这些螃蟹和小龙虾即可。”

师傅们恍然大悟,“原来这叫螃蟹和小龙虾啊,不过姑娘,这东西做出来可不好吃啊,尤其那螃蟹,壳又硬又没几两肉的。”

乔喻莞笑笑,“那师傅们一会可得尝一下啊,保准让你们吃了还想吃。”

“小哥洗螃蟹的时候用手捏着它的壳,这样就不会夹到手了,还有那小龙虾,不要头,只要后面那一点。”

在小哥清洗螃蟹和小龙虾的时候,她迅速将配菜切好,不多时麻辣龙虾尾和清蒸螃蟹就出锅了,那麻辣的味道在厨房久久不能散去。

留了些给厨房的师傅和那个帮忙的小哥,剩下的她让那小哥顺便送到三楼雅间。

欧阳云弈看着眼前的清蒸螃蟹和麻辣龙虾尾,他竟被那红彤彤的龙虾吸引。 照着乔喻莞的样子吃了一口,瞬间辣的他眼泪都下来了。 看着眼前姑娘吃的欢实,他又吃了一口,那又麻又辣的感觉,让他瞬间就爱上了。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此时要是有酒就好了。”

尝了一口那盘凉拌黄瓜,竟也是酸辣爽口,让原本夏日有些食欲不振的他也是欢喜了几分。

“乔姑娘还真是厉害啊,这秘方不知你想怎么卖?”

“说实话,我的脑海里至少有几百种菜谱,我本是想以菜谱入股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还是直接卖给你比较好。”

“哦?不知你说的入股是什么?”

“就是我出菜谱,你给我天香楼的分成。”

欧阳云弈思索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分成如何分?”

“我先要一成,毕竟这天香楼有我这菜谱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日后我这菜式若在天香楼大卖,我们再另行约定。”

“乔姑娘还真信得过本公子啊。”

“若是信不过,就不会和你合作了。”

欧阳云弈笑笑,让门外的暗卫拿进来纸笔写了一份合约,

乔喻莞看完,见合约并无问题,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伸手右手,笑着对欧阳云弈说道:“欧阳公子,合作愉快!”

欧阳云弈看着乔喻莞签下的名字,也是微微笑了笑:“阿莞,既是合作,不妨叫我云弈。”

乔喻莞也不扭捏,“云弈!”


乔喻莞身上穿着欧阳云弈着人在成衣铺子买的做好的衣服,虽是简单绸布的裙衫,却也比她身上那件本就打满补丁又在掉下山崖时刮得都要成布条的衣服好。

若不是赵云借了针线一双巧手缝缝补补,只怕是都要衣不蔽体了。

她并未让赵云几人跟着,毕竟自己是来谈判的,不是真的来卖身替父还债的。

再次踏进红楼,她心里还是有些戚戚然,毕竟这具身体的正主就是一头撞死在了那根几人都抱不住的顶梁柱上了。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乔大姑娘啊,我这还以为乔姑娘不打算来了呢。”

乔喻莞站在红楼的大厅,就见一红衣女子扭着腰走上前来,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那红衣衬得白玉无瑕的脸妖艳无双,正是红楼的管事妈妈。

听出话里的意思,她灿灿开口,“难为红妈妈还记得我。”

红莲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这可担不起乔姑娘一声‘妈妈’,乔大姑娘可别再一头撞死在我这大殿了,那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可受不起这等惊吓。”

“我那日不懂事,给红姐姐添麻烦了,红姐姐这般貌美如花,可别和我一般计较。”

显然被乔喻莞一番话连夸带赔罪说进了心里,红莲已三十几岁,又在这等烟花之地,自是能看出乔喻莞是真心的,也不好再冷脸相待。

“乔姑娘既然都在官府改了户籍了,自然明白我家公子的意思。若我家公子真心想让你入这红楼,只怕那日姑娘醒来后卖身契就送到姑娘面前了。”

“红姐姐,红楼有红楼的规矩,我也有自己的原则,更不能因为我破了红楼的规矩。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若开了我这头,只怕红楼日后会麻烦。

“我和娘亲弟弟妹妹四人是被红楼三十两当着整个乔家村人的面买来的,如今自还算红楼之人,麻烦红姐姐帮忙引荐一下公子。”

红莲这才仔细看了一眼乔喻莞,见那姑娘眼中一片诚挚,不卑不亢,即使说起被卖也语气平淡,仿佛卖的不是她自己。

“乔姑娘...”

“红姐姐,我如今在官府改了名字,红姐姐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喻莞,这乔姑娘来乔姑娘去的,我都不好意思再叫你一声姐姐了。”

眉眼笑得弯弯,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看的红莲也一阵欢喜。

“呵呵,没想到主子说的是真的,喻莞当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叩叩叩,

说着两人已到一到一个房间门口, “公子。”

“莲姨先下去吧。” 那背对着乔喻莞的男子转身,只见乔喻莞猛地睁大双眼,

“欧阳云弈,怎么是你?” 眼前的姑娘眼睛瞪的老大,就连那毫无血色的唇也微微张开,欧阳云弈一副好笑,“阿莞,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乔喻莞顿时泄了气坐在屋内的凳子上,没好气瞪了一眼欧阳云弈,将还未捂热的散银银票一骨碌都倒在这黄花梨的桌子上,

“亏我从天香楼出来到这儿一路都在想身上这二百两银子够不够赎了我四人的身,甚至一路都在想见了那红楼的主子如何谈判才能占据上风,感情这都白想了。”

揉了揉本就毛躁的头发,却无端心里放松了些,“算了,这银子反正就是你的,现在用你的银子还你的银子我也不算吃亏了。”

欧阳云弈无奈地摇头,“阿莞这是不拿我当盟友了?”

乔喻莞摇头,“不,朋友是朋友,我有我的原则。否则日后我会觉得我是你的下手,是在给你打工,而不是合作关系。”

似是看清她眼底的倔强和坚持,欧阳云弈叹口气,从桌子上拿了些散银,

“既然如此,这五十两我便收了,如此一来我也算赚了。”

自然知道欧阳云弈是故意为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两人以后就是盟友了,也不再计较这事。

不过,转头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着欧阳云弈说道:“你可真行,我那会要的散银都被你拿走了,这要是去买点零碎东西给人家一大锭银子,不被小偷盯上怪了。”

“好好好,是我错了,一会给你换些散银可好?”

被欧阳云弈脸上促狭的笑意弄了个大红脸,乔喻莞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欧阳云弈。

那人突然上前,两人隔了就半臂远,能清晰看见他眼角那颗泪痣,那一笑,让本来还算正人君子的脸看起来邪魅了几分,竟是晃了一下心神。

连忙伸出胳膊推了一下他,“喂,打住,我说欧阳云弈,你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突然往前干嘛,别以为你长的好看了些,呼出的就不是二氧化碳了。”

怕惊着那个他唯一看顺眼又有趣的姑娘,他方坐直了身子,“二氧化碳是何物?”

“额,就是一种气体,人体要通过呼吸获得能量,你吸进去的空气是氧气,呼出来的就是二氧化碳。吸进去的氧气通过血液进入身体各个器官产生的就是二氧化碳。血液再将二氧化碳输送到肺部,通过肺部扩张,将二氧化碳再排除体外。”

见那人一脸懵,她也是一拍额头,她一个现代人给一古代人讲什么二氧化碳,那人不得把她当神经病啊。

“算了,我也是脑子抽风了,你只要知道二氧化碳是人体排出的废气就行了。”

欧阳云弈虽然听不懂乔喻莞的话,但还是能猜测到大致意思的,只是那姑娘此刻捶胸顿足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阿莞这般有趣的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

乔喻莞闻言,嘿嘿一笑,“云弈这般俊美的公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啊。”

“是吗?”

被那人斜睨一眼,她神色一顿,危襟正坐,“是啊,这是事实,我这十几年了,没见过世面,甚至还是第一次出乔家村,自是第一次见到云弈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

眼神清明,仅仅是欣赏,毫无亵渎之意,他甚至怀疑起了自己的魅力。

自己在这大礼县平时都是戴着面具出去的,只有少数心腹才见过自己的真面目,难道真的不如年少时在京都的模样了? 离京时自己才十三四,那时风光无限,京都女子哪个见了不面红耳赤。

直到被同父异母的哥哥陷害来到这边陲小城,化名欧阳云弈如今已是六年之久,从还未束发到弱冠之年,难道真的老了?

乔喻莞自是不知仅这一会欧阳云弈就脑补了这么多,若是知道了,只怕以为这人脑子进水了,得找人诊治一番了。

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乔喻莞这才发现这欧阳云弈真会享受啊。

这窗户直接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假山湖泊,微微的风还带来一股淡淡的花香,杨柳的枝条随着轻风微微摆动,湖里还有几只锦鲤欢快地游水。

却还是淡淡地开了口,“天色已晚,我还要回乔家村去和村长买地,就先走了。” 知道乔喻莞要买地一事,欧阳云弈起身,

“我让如花送你们回去,若是你家那极品爹找你麻烦,你便说那地是我让你买的。”

乔喻莞冷笑,“凭他?再来十个他我也不惧!”

知道这姑娘是个不吃亏的,便放了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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